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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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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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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拾农作物的回忆

文友兰之猗猗在微信上分享了一张图片,展示了一大片金色的稻田。我对这幅景象颇为熟悉,因为九月十三日那天,我和骑友们曾骑车探访过此地。当时,水稻已逐渐转黄,我被这里迷人的田园风光深深吸引,拍摄了许多照片和视频。得知文友的夫家就在这个村子,我便挑选了一张稻田的照片发送给她,并附言道:“稻田真是美极了。”

文友告诉我,国庆期间她回村里,正赶上忙碌的收割场景。她妈妈每天背着背篓去捡拾稻穗。

我对文友说:“小时候我也捡过稻穗,感觉现在很少有人捡了。”

说起捡拾稻穗,这不仅是我儿时的乐趣,更是那个时代独有的记忆。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我所在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大多家住农村,每到双抢时节,学校会放假几天农忙假,让老师回家参与双抢,也让学生回家帮忙。“双抢”就是农民抢收早稻、抢种晚稻。双抢是最辛苦的活计,作为军人的孩子,我们没吃过“双抢”的苦,但捡拾稻穗却是我们经常做且乐在其中的事,何况这几天可以暂时丢掉书本放飞自我。那几年,我家每年都喂养几十只鸡,几十张小嘴每天早晚需要两大盆鸡食。平时的鸡食主要是在米糠里拌一些从自家菜园摘来的老菜叶,偶尔也会掺些没吃完的汤汤水水。记得我妈妈隔一段时间就要到街上买一麻袋米糠,用自行车驮回来。在收割稻谷的季节,只要有时间,我就主动去捡拾稻穗,给家里的鸡改善伙食。做完家务后,我戴上一顶旧草帽,提着小水桶,一蹦一跳地来到附近的稻田边。苍穹下的田野一片金黄,成熟饱满的稻穗,仿佛在低头沉思,又仿佛在深深地感谢大地母亲的滋养。稻田里,有人在收割,有人在搬运,有人将一把稻穗伸到旋转的打稻机铁齿上进行脱粒,一只脚把打稻机踏得飞转,一派热闹的收割景象。来到田埂边,因为舍不得脚下的塑料凉鞋在泥水里踩踏,我把凉鞋脱下来放在边上,扎起裤腿,光着小脚下田。那个年代的水稻都是人工收割,稻香混合着泥土的味道和身上的汗味,弥漫在空气中。农民弯着腰挥舞着镰刀,“嚓嚓嚓”,干净利落地割下一束束饱满的水稻,整齐地码放在身后,然后再由别人抱到打稻机上去脱粒。在这个过程中,会有些残存的未被割掉的稻穗,也有些被收割后遗漏在田里的稻穗,每发现这些稻穗,我就会欣喜地奔过去捡起来,丢在桶里。看着桶里的稻穗一点点增多,心里就特别高兴。火辣辣的太阳当空照,在海南,夏季的田野热得像个蒸笼,在稻田里待一会儿就会汗流浃背,衣裤上还溅了不少泥水,也不怕被蚊虫叮咬了,身上常常会被蚊虫咬出好几个红肿的包。

有时候,几个小伙伴会同时在一片田里捡拾稻穗,大家暗暗较劲,生怕自己捡得比别人少。看到别人多弯了几次腰,便忍不住问:“你捡了多少啊?”被问的小伙伴通常会这样回答:“没多少,就一把而已。”问的人却不相信,非得凑过去看看对方桶里究竟是一把、两把还是三把。如果两个小伙伴同时发现一根稻穗,那就得看谁的反应更快、动作更敏捷了。记得我捡得最多的一次,我捡到了小半桶稻穗,心里充满了自豪和成就感。每次提着桶回家,总希望能得到父母的夸奖,但不知为何,那时父母对我的表扬总是特别吝啬。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这并不影响我第二天继续去捡。那种在地里捡漏的乐趣,未曾亲历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不只是捡拾稻穗,我还曾跟随在他人身后捡拾过落花生、芋头、红薯等农作物。农民在田间收获农作物时,无论多么细致,总难免在泥土中遗漏下一些。这时候,小伙伴们便登场了,左手提着小篮子,右手握着小铁耙,如同过筛般在他人翻过的地里仔细搜寻,多少总能有所收获,有时是几把花生,有时是一顿芋头,抑或是小半篮红薯。我们还捡拾过甘蔗,通常是那些长得细小的被主人舍弃的,或是被砍下的蔗头和蔗尾。对于年幼的我们而言,啃食硬硬的甘蔗头是一种极大的乐趣,连皮都不削,用牙齿直接咬。

捡拾稻穗及其他农作物的情景,已深深烙印在我记忆的深处,宛如时光中的一处宁静港湾。每当有人提及这个话题,我心中的港湾便会涌起一片金色的波澜,仿佛置身于那片金黄的海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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