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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世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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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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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花开鄂西北

最近天南地北的转了一圈,我觉得还是鄂西北的气候宜人,今年的南方三月份有点燥热,而北方又有点不符合季节的氛围感。听当地的人说:往年的这个时候应该还是冰天雪地,今年的三月暖暖的,冰雪已经融化了,但树木反应有些迟钝,热而潇瑟。

在鄂西北这片黄土地上,四季的更迭犹如一部雄浑的史诗,而春天,总是带着别样的韵脚,踏着独特的节奏缓缓而来。当人们还沉浸在腊月的年味里,那一抹抹属于春天的花儿,便已悄然登场,用它们的娇艳和坚韧,书写着鄂西北独有的春之篇章。

腊月里,鄂西北的风还带着些许凛冽,像个倔强的老汉,时不时地吹上一阵,提醒着人们冬日的余威尚在。可就在这乍暖还寒的时候,迎春花儿已经按捺不住对春天的向往,星星点点地在山坡上、河沟边露出了笑脸。老辈子人常说:“迎春迎春,迎来的是一冬的念想。” 这迎春花,就是鄂西北春天的使者,黄灿灿的,就像冬日里攒下的阳光,一团团,一簇簇,给灰扑扑的大地添了几分亮色。

咱鄂西北的山,那是一道道的梁,一道道的坎,或峥嵘,或圆润,是秦岭余脉的延伸,也是灵气的所在。这迎春花儿就沿着那山梁子,河沟边,顺着那坎边儿,肆意地生长着。它们不挑地儿,哪怕是在石头缝里,只要有那么一丁点的土,就能扎下根,舒展开身子。C

除了迎春,腊梅也是腊月里的主角。在鄂西北的村落里,总有那么几户人家,院子里栽着几株腊梅。一到腊月,那股子香气就飘满了整个村子。“梅香梅香,腊月里的魂儿。” 腊梅的香,不似玫瑰那般浓烈,也不像茉莉那样淡雅,它是带着一股冷冽劲儿的,丝丝缕缕,钻进人的心肺里。小时候,总爱偷偷折上几枝腊梅,藏在棉袄里,回到家,那香味能在屋里留好几天。母亲瞧见了,总会嗔怪道:“你这娃子,咋恁不晓得心疼花,好好的梅枝,折下来多可惜。” 可嘴上这么说,还是会找个瓶子,装上水,把那几枝腊梅插进去,摆在堂屋的桌子上,整个屋子都添了几分雅致。

说起这腊月里的花,还有一种叫冰凌花的,鄂西北的山里才有。这花长得不起眼,小小的,白白的,躲在背阴的山旮旯里。它是趁着冰雪还没化净的时候开的,就像是从冰缝里钻出来的精灵。老人们讲,冰凌花是冬天和春天打的一个赌,冬天说它能把春天困在冰雪里,春天不服气,就派了冰凌花来破局。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去山里玩耍,看到冰凌花,都觉得稀奇得很。小心翼翼地把它从冰碴子里拔出来,捧在手心,感觉那小小的花瓣儿,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倔强。那时候不懂,为啥这花要开在这么冷的地方,现在才明白,它是在向人们宣告,春天的脚步,谁也挡不住。

在鄂西北,腊月里的花可不只是看着好看,它们还带着浓浓的人情味。过年的时候,走亲访友,人们总会带上一束迎春花或者腊梅,这是给亲朋好友送去春天的祝福。“给你带束花,新的一年,日子像这花儿一样,开得旺旺实实的。” 收到花的人,脸上笑开了花,嘴里念叨着:“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这一束花,就像一根纽带,把亲情、友情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三月里的花,也是孩子们的宝贝。我们这些娃子,会把迎春花和柳枝编成花环,戴在头上,扮成花仙子;会把迎春花的花瓣儿摘下来,夹在书里,等来年翻开书,还能闻到那股淡淡的香味。那时候,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可因为有了这些花儿,心里头总是甜滋滋的。

随着年岁的增长,看着腊月里的那些花儿,却始终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每次过年回家,看到山坡上的迎春花,闻到院子里的腊梅香,就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些和花儿相伴的日子,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美好。

如今,在城市的喧嚣里,很难再看到鄂西北腊月里那些肆意绽放的花儿。偶尔在花店看到几枝腊梅,价格不菲,可买回家插在花瓶里,却总觉得少了那份来自家乡的味道。那是一种带着泥土芬芳、带着山风凛冽、带着鄂西北方言韵味的味道,是岁月沉淀下来的乡愁。

我时常会想起上津老家的春天,想起三月里那些开得热热闹闹的花儿。想起小时候,大盘山上金钱河畔到处都留下我们的足迹,在花海里奔跑,在柳林里狂奔的自己,想起母亲那带着嗔怪的笑容,想起老人们讲的那些关于花儿的故事。那些花儿,就像一把把钥匙,打开了我对家乡记忆的大门,让我在这异乡的土地上,找到了心灵的慰藉。

春天是腊月开的花,在鄂西北的大地上,它们是岁月的见证者,是乡愁的寄托者。无论我走到哪里,那一抹抹娇艳的花色,那一缕缕醉人的花香,是一幅画不出来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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