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物语

    除外逢年过节或家里来亲戚，小时候难得吃到一次荤菜，多以自家菜园里的蔬菜为主。而在众多的蔬菜中，以下几种蔬菜最常见或者吃的几率比较高。其中我最喜欢吃的是丝瓜和茄子，尤其是茄子百吃不厌。只是有的蔬菜不好保存，只能现摘现吃，也正因为新鲜，才显得更加鲜香味美。如今回忆起来，依然让人印象深刻，仿佛此时我正有滋有味地吃着那些原生态的蔬菜，甚至看见母亲和我在菜园劳动的身影。

丝瓜

喜欢吃的蔬菜很多，丝瓜绝对算得上一种。

在老家，丝瓜不叫丝瓜，叫“呢子”。而叫呢子的不只有丝瓜，还有大衣，呢子大衣。那时候大家都不富裕，能买得起呢子大衣的人少之又少。通常只有住在镇上的城里人才买得起，或者刚结婚的新郎新娘买来穿。新郎一般穿黑色的，新娘一般穿红色的，这一点我印象比较深刻。至于为什么把丝瓜叫作“呢子”，我做了大胆的猜想。

丝瓜嫩的时候，里外都能吃，只要把皮削掉、把籽掏掉就好。进入中年的丝瓜，里面的瓤一般不吃，也不好吃。迈入老年的丝瓜，则彻底不能吃，只能留种。老丝瓜的瓤全变成丝状，一点也不细软，而是很粗硬。同样，由于工艺简陋，当年的呢子大衣的布料也很粗硬，远不如现在这么细软。可能这就是丝瓜叫呢子的原因吧。只是换作现在，丝瓜恐怕不能再叫呢子了，因为两者已大相径庭。这是科技发展所致，也是社会进步的一种体现。

当然，叫丝瓜任何时候都不会错，因为老丝瓜的瓤变成丝状的特点，一直没有变。如此说来，叫丝瓜更科学，而且永远不会过时。要不然它的学名怎么叫丝瓜，而不是叫呢子呢？显然有它的道理。只是从小到大，包括现在回到老家，家乡人仍然把丝瓜叫作呢子。对于从没有离开过乡土的老年人来说，也许他从来不知道呢子其实应该叫丝瓜。何况呢子叫得顺口了，听起来也比较亲切。每次回到老家，我也习惯叫呢子，这样容易拉近亲人间的距离，让交流变得更顺畅。

丝瓜秧哪里来？一般有两种途径，一种是母亲将老丝瓜的籽掏出来晒干，来年春天自己种在菜园里发芽得来，另一种是买的现成的瓜秧。母亲把瓜秧载在菜园周围，等长到三五十厘米长的时候，就在瓜秧旁搭一排篷架。篷架多用竹子搭成，有时也会用木棍加以固定。时不时地要给瓜秧浇水施肥，这种技术含量不高的活一般都是我干，毕竟母亲要忙的农活太多。我从不远处的甜井里把水挑来，用舀子一棵棵地给瓜秧浇水。有时还帮助把瓜秧的藤蔓牵引到篷架上，不至于让它在地面匍匐生长。

才开出小黄花的时候，我就开始有成就感。如果发现小花的蒂部长出了小丝瓜，则更是喜上眉梢。恨不得每天都来看看它长大了多少，长长了多少，有时还拿手去摸。看着青嫩的丝瓜越长越长，越长越粗，更是满心欢喜。我把平时储存的尿粪挑来，浇在丝瓜藤的根部，让它汲取充足的营养，以便长得更快。我喜欢摘丝瓜，看着一条条修长娇嫩的丝瓜被我收入篮中，似乎已经感受到它香嫩滑软的味道。有丝瓜的这顿饭，我至少能吃两碗。

丝瓜不仅可以清炒，还可以烧汤。当母亲清晨去外面劳动时，我就负责在家煮饭，顺便照顾年幼的弟弟。鸡蛋一般要用来卖钱，如果没有鸡蛋我就煮纯粹的丝瓜汤，只需放几根葱就很好吃。当然，最好的吃法还是用热锅热油炒，吃起来更加丝滑香嫩。丝瓜很容易熟，差不多两三分钟就炒好了。只是那时候的油太金贵，根本舍不得多放几滴，换作现在，如果不用节约油，炒出来的新鲜丝瓜一定更加回味无穷。只是现在油是不缺，缺的却是新鲜的丝瓜，毕竟丝瓜到我们手里至少也要两三天。何况现在以大棚菜居多，未必是当季的时令菜，自然没那么新鲜，味道也就大打折扣。

好在现在丝瓜的做法越来越多，似乎可以对这点缺陷做一些补充。如今丝瓜不仅可以炒鸡蛋，还可以炒毛豆，或者三者放在一起炒。不仅可以做丝瓜蛋汤，也可以做毛豆丝瓜蛋汤，或者毛豆丝瓜豆腐汤，都是一种不错的选择。现在吃丝瓜的人不仅多，而且可以登大雅之堂出现在大饭店里。就连一向挑食的女儿都爱吃，成了她喜欢吃的几种蔬菜之一，足以说明丝瓜的味道确实不错，也很独特。要知道，现在的孩子特别喜欢吃肉，蔬菜吃得很少。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夏天是吃丝瓜的最好季节。夏天天气炎热，人的心情也容易烦躁，吃点凉性的丝瓜，可以降燥除烦，让心情变得舒爽起来。何况丝瓜生命力旺盛，栽种和侍弄都很简单，只要稍加照看它就能疯狂地生长。也不占地方，菜园周围，房前屋后或者路边坡地，随手一栽就好，即便不搭篷架，它也能沿着墙壁或者树木肆意攀援。长得快，收获也多，往往你今天刚摘，明天又长出好多条，根本来不及吃。

父亲在老屋的旧址上就栽了几株丝瓜秧，因为他施肥浇水勤快得很，连旁边的树上都挂满了丝瓜。多得吃不完，他就经常送人。没来得及摘的，也只好让它慢慢变老，变成孤独的老丝瓜。就像如今的父亲，一个人待在老家，也难免不感到孤单。也许，正是为了消遣时间、排解孤独，他才种下那么多自己压根吃不完的菜。当然，他种菜不单单是为了吃，还可以锻炼身体，且有一种劳动的光荣感。何况把这种劳动成果分享给他人，还可以获得更大的快乐和更多的存在感。

如今在城市生活多年，依然没有改掉喜欢吃丝瓜的习惯。小区里不允许种菜，所以难得见到新鲜的蔬菜。可因为丝瓜生命力强，侍弄起来简单，常有人在某个角落栽上一两株。每次见到藤蔓上悬着的丝瓜，我就会想起自己栽丝瓜、炒丝瓜、吃丝瓜的幸福时光。只是在城市，挂在树上或围栏上的丝瓜，不单单是一种菜，也是我眼中的风景和思乡的寄托。

茄子

菜园里的蔬菜，绿色为主色调，如青菜、豇豆、韭菜、辣椒、丝瓜等。每到夏季，菜园里绿意葱茏，长满了各种蔬果。此时，有一种蔬菜尤吸引我的眼球，不仅因为它的味道，也因为它的颜色。那就是紫色的茄子。

我看着茄子从小长到大，都是那么喜欢。先是小拇指一般大，接着长成辣椒一般大，最后长成拳头一般大。我每天望啊，盼啊，总希望第二天来的时候，它就能被我摘入篮中。“快到碗里来，”成为我的碗中菜，是我对它的期盼。茄子也确实长得快，没几天功夫，就能长成我希望的样子。且经常带给我惊喜，惊喜就在拨开叶子的那一刻。茄枝的叶面差不多有巴掌那么大，绿中带紫，紫色的茄子躲在后面，仿佛跟我捉迷藏，只有扒开叶子才能发现。

茄枝跟辣椒枝差不多，与丝瓜的枝藤不同，不需要搭建篷架。可为了防止被风雨折断，母亲常常会在根部插一根木棍，然后用绳线将木棍与茄枝绑在一起。茄枝一般不太高，大约一米左右。活着的时候，它源源不断地给我们供应茄子，摘了又长，长了再摘；被连根拔起失去生命时，它被晒干了当柴火，继续为我们的饭碗做贡献。

茄子的做法比较多，当年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放在饭下蒸。因为母亲大清早就要出去干农活，煮饭做菜就成了我的事，导致我8岁开始就在厨房里忙碌。那时候厨房不叫厨房，叫灶房或灶前。没有特别的早餐吃，一天三顿都是饭菜，而且只在早上煮一大锅米饭，剩余的留作中饭和晚饭。因为份量比较大，都是用大铁锅煮。当把大米煮到七成熟时，就从锅里捞起来，把米汤（家乡话也叫饮汤）过滤掉后，先将其放置一边。蒸饭前，我把每只茄子从中轴线切成四条，但不完全切断，它们的蒂部依然连在一起。先在锅底放点水，将切好的茄子泡在水里面，然后把半球形的铝制甑笼（家乡话也用儿化音称为“甑皮仔”）倒扣在茄子上，再把七成熟的米饭倒在甑笼上。米饭熟的时候，茄子也被蒸熟了。但要注意火候，如果火太大或者锅底的水烧干了，茄子容易烧焦。

一般蒸茄子的时候，也会同时蒸辣椒，不同的是它是被放在饭上蒸。茄子无需再处理，把蒸熟的辣椒剁碎，然后一起放入大碗里，加上油、盐、酱油等拌一拌，就是一碗鲜美的蒸茄子。可以一整只茄子夹到饭碗里，也可以只夹其中的一条，也就是四分之一。蒸茄子不仅简单，而且省去了一道炒菜的工序，因为饭熟了，菜也就熟了。毕竟那时候我年龄小，也不大会做菜，蒸菜无疑是一种最好的办法。不仅茄子辣椒可以蒸，豇豆、南瓜、刀豆等也都可以蒸。如果担心只吃蔬菜营养不全，要是家里有鸡蛋，还可以蒸个葱花蛋，那早餐就更完美了。

小时候吃茄子还有一种常用的方法，那就是跟辣椒一起炒。把茄子切成小片状，把辣椒切成小丝状，然后用大火炒。如果炒的时候能放点大蒜头和葱花，那就更香了。扬州的炒法有些不同，不仅辣椒被切成小丝状，茄子也被切成小丝状。切成小丝状有个好处，当茄子有点老的时候，吃不出它的老味。淮扬菜偏甜，又喜欢放醋，炒茄子的时候放点糖醋，又有另一番风味。可家乡的赣菜偏辣偏咸，糖醋从来不被用来当调料，这是两者最大的区别。

如果在饭店用餐，我最喜欢吃刨了皮的油焖茄子。热气腾腾的茄子端上来，不见紫色的茄皮，只见油黄色的茄肉，夹一筷子送进口里，那真是满嘴留香。小时候蒸的茄子虽然好吃，但因为油水不足，也许差了那么一点味。要是那时的茄子配上现在足够的油盐，那一定是世间最美的食物。离开家乡以后，难得吃到一次蒸茄子，当某天我在酒桌上遇到清蒸茄子时，总会眼前一亮，仿佛看见自己在灶房煮饭蒸菜的身影。因为端上来的茄子，要么是一整只，要么也被切成几条。只是现在原材料不同，不再是农家肥滋养出来的茄子，味道自然要清寡一些，再也吃不出当年蒸茄子的味道了。

因为喜欢吃茄子，我平时也会经常买。不仅我爱吃，全家人也都爱吃，连挑食的女儿都喜欢。只是，自从她吃过外婆烧的茄子后，别人烧的茄子她几乎不吃了，不管是她妈妈烧的还是饭店里做的。外婆烧的众多菜中，茄子成了她的最爱。现在的孩子喜欢吃荤菜，女儿如此喜欢吃茄子，着实让我感到意外，也许是遗传了我的基因吧！

不同季节的茄子，味道也不一样。秋天的茄子最好吃，要不然母亲怎么会专门给它取个名字就叫“秋茄”。秋天的茄子与夏天不同，显得要瘦小一些，可能是进入暮年的缘故。就像人进入老年，也会变得矮小，但可能是一个智慧之人，浓缩的才是精华嘛！秋茄也是这个道理，别看它长得瘦小，味道不减反而增，吃起来更加香脆可口。也许是经历了风霜雨露的洗礼，让它变得更有味道，就像一个成熟的男人或女人，经过酸甜苦辣的磨砺，显得更加有韵味一样。只是秋茄时间短，量少难得，吃不了几次就谢世了，显得非常珍贵。太老的茄子不好吃，遗忘在枝蔓上会成为飞鸟的食物。经常看见老茄子被鸟啄出一个个洞，甚至整只茄子所剩无几。茄子与茄枝一样，到老都在奉献自己的一生。

自家菜园里最喜欢吃的蔬菜，莫过于茄子。好看又好吃的茄子，无疑是我的最爱，让我百吃不厌。

萝卜

与一般蔬菜不同，萝卜长在土里，而不是挂在枝蔓上。当然，它的特点还有不少，例如可以当水果吃，可以做成腌菜储存，而且产量高，容易成活。

母亲每年都会在菜园里辟出一畦，专门播种萝卜。是的，是播种，不像多数蔬菜那样，要买现成的菜秧栽插。入秋以后，是种萝卜的好季节，母亲把从集市买来的种子撒入菜畦，盖点草木灰之类的农家肥，再用松土遮住，就等着生根发芽。不熟悉的人会误以为刚长出的萝卜秧是青菜，也是一片绿油油的，很诱人。而最诱惑我的不是地上的萝卜缨，而是地下的大萝卜。因为萝卜不只是一种菜，也是我们平常的零食。

小时候最常吃的水果有桃子、李子、香瓜、西瓜和黄瓜等，可这些水果都有自己的季节性，一般只有夏季才能吃到。秋冬季节除了桔子，几乎没有其它水果可吃，萝卜便充当了水果的角色。萝卜一般分为两种：白萝卜和胡萝卜，都可以当水果吃。母亲种的最多的是白萝卜，胡萝卜只零星地种过几年，而且每次都种得很少。也许是因为白萝卜产量大，食用广，经济又实惠。

不等白萝卜长大，只露出一点头到地上，就被我虎视眈眈地盯着。每次去菜园时，总要选中大一点的萝卜下手，先握着萝卜头左右摇一摇，待摇松后再连根拔起。白白嫩嫩的萝卜也等不及洗，用手或牙齿把皮剥掉后直接吃。脆嫩的萝卜虽然有点辛辣，却依然吃得津津有味。相比之下，生吃胡萝卜味道更好，而且吃着胡萝卜，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可爱的兔子。因为胡萝卜不用削皮，所以一定要用水洗了再吃。胡萝卜不仅没有辛辣味，而且更加香脆可口，被咬得“嘎嘣”作响。可因胡萝卜难得，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想象，就像美丽的童话故事。小时候没有童话书可看，我们就在自己想象的童话世界里度过童年。

整个中学阶段，我都寄宿在学校。初中校园虽然不远，只有四五里路的距离，可出于节约来去的时间和安全的考虑，学校要求全体学生住校。食堂虽然也有炒菜，可因为捉襟见肘，经常连5分钱一份的豆腐都舍不得买，那么从家带菜就在所难免。新鲜的蔬菜很容易馊，只有腌制的咸菜易于保存，因此萝卜干成了我最常带的腌菜。印象特别深刻，有时连续几顿吃下来，嚼萝卜干的牙齿都有点疼。好在有时候也会去食堂买份菜调节一下口味。不过，最根本的解决方法，是母亲有时会在萝卜干里放点肉，且以肥肉为主。萝卜干有了肉香，味道就全然不同了，大大提高了一个档次。尤其在天凉的时候，罐头瓶里的萝卜干透着白花花的猪油，很容易激起人的食欲。要知道，如果不是上学，平时难得吃到一次猪肉。

可能又是遗传了我基因的缘故，女儿居然也喜欢吃萝卜，只是她喜欢吃的是萝卜干，而我更喜欢吃新鲜萝卜。她外婆每年都会从批发市场买来两大袋白萝卜，自己洗，自己切，自己晒，自己腌。除了外婆烧的茄子，她最喜欢吃的外婆菜就是腌制的萝卜干了。我可能小时候吃萝卜干吃得太多，现在虽也不讨厌，却远没有女儿那么喜欢吃。早饭她喜欢吃粥，而与粥搭配的咸菜最好的就是萝卜干，其次是炒花生米。白米粥配萝卜干和花生米，简直就是女儿早餐的标配，而且百吃不厌。挑食的女儿如此钟爱萝卜干，足以见其诱惑力有多大。

除外生吃，小时候吃萝卜，主要有两种方法，一是用辣椒炒，二是与肉类放在一起炖，例如猪蹄或鸭肉等。赣菜以辣为主，几乎什么菜都喜欢放辣椒。白萝卜的辛辣和辣椒的辣不同，有种负负得正的意思，用辣椒炒过的白萝卜，辛辣味淡了许多。要是到了深秋和冬天，萝卜经过了霜冻，辛辣味几乎会消失。胡萝卜却没那么矫情，自始至终它都带着一股仙气，如果有条件选择，我肯定首选胡萝卜。就是到现在，我还经常买胡萝卜当水果吃。何况听说胡萝卜营养丰富，不仅含有胡萝卜素，也含有维生素和铁、锌等微量元素，且有一定的减肥作用。

当然，平时饭店里吃的萝卜还是以白萝卜居多，胡萝卜似乎上不了台面。饭店里除了喜欢用白萝卜炖鸭汤外，也喜欢把白萝卜切成大块的滚刀状，然后只将葱花放进去红烧。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做人要一清二白，这里的白可以是豆腐，也可以是白萝卜。也许是因为没有其它菜的搅扰，单烧的白萝卜反而更加好吃，保留了自己的特色。做人也应该如此，不能人云亦云，要出淤泥而不染，保持自己清廉的本色。不像白萝卜炖鸭汤，鸭汤那么鲜，哪里还吃得出萝卜的味道？同样，胡萝卜喜欢与牛肉放在一起烧，又怎么吃出胡萝卜的味道呢？因此我更喜欢吃五谷杂粮那道菜里清蒸的胡萝卜，那是它本来的味道，也是儿时的味道。

萝卜的作用其实还有很多，尤其是白萝卜。因为白萝卜缨长得又长又粗又繁茂，简单地说就是很有料，与大米混在一起煮熟后，便是上好的猪食。可见萝卜全身都是宝，而且价廉物美，越来越受到更多人的喜爱。表面看它来自乡村，长在土里，地位卑贱，其实它进得普通厨房，也上得酒店厅堂，一点也不卑微。不像有的菜看起来高贵，反而很少出现在大饭店的餐桌上。萝卜用它的朴素、纯真、清白，征服了一个又一个食客，更是从小就把我征服。

喜欢吃的蔬菜实在太多太多，就是看似普通的四季豆、豇豆、刀豆、大白菜、大蒜、韭菜、青菜、黄瓜、苦瓜、冬瓜、南瓜等，我都能吃出美味来。辣椒更不能少，家乡菜以咸辣为主，很多蔬菜中都不忘放辣椒。我甚至经常以生辣椒为零食，就是将辣椒有蒂把的那头掏空，里面放点盐、酱油等，揉搓到半熟后，就大口大口咬着吃。贫穷的日子，我没有任何奢望，有菜下饭就是一种幸福。自力更生种的农家菜，没有激素催熟，自然生长，它们不仅滋养我的味蕾，也容易勾起我的乡愁和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