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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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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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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瓜

虽然被贯以黄这个字,但黄瓜的表皮除了一览无余的碧绿,却找不出丁点儿鸭黄、鹅黄、嫩黄、浅黄……任何一种与黄沾亲带故的颜色来。因此用一句“黄瓜刷绿漆装嫩”来讽刺或者鄙视一脸无辜的黄瓜,黄瓜也太委屈了些。

尽管如此,喜欢黄瓜的人们并不因为这句鬼话而轻视了黄瓜,依然手持黄瓜咔嚓咔嚓啃着的,黄瓜上还挂着晶晶亮水珠。雪白的牙齿嚼着绿绿的瓜皮,绿绿的瓜皮、白白的瓜肉在牙齿与牙齿之间,白嵌着绿、绿嵌着白地不停地翻动着。已经碎成千万点瓜粉了,可以咽下去了。懒散到极点的注意力立刻马上集中到牙齿缝、舌头尖。提着舌头,舌头就舞动,拎着牙齿,牙齿就跳动。淡淡的瓜香在牙齿与牙缝间,舌头与舌尖间跳跃着,流动着,回荡着。满牙齿都是黄瓜汁,满舌头都是黄瓜肉,如果张开嘴,大口地呼一口气,呵,满嘴也都是黄瓜味儿。

当然黄瓜的吃法很多,最省事儿的就莫过于这种用手握住直接下嘴啃。这时的黄瓜就好比是歌星唱歌时手里握着的话筒。样子也像是歌唱,模样也足够虔诚,表情也极豪放,只不过话筒却一节节地变少,直到化为乌有。

最常见的吃法莫过凉拌黄瓜。

嫩嫩的瓜,洗得净净的,从中心一剖为二。也不用挖瓜瓤,直接拿刀将剖开的黄瓜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盛放在盆或者盂钵之类的器皿中。放大量的辣椒,放大捧的姜、蒜、醋、花椒粉、麻油,盐也不能少……腌上半个小时,绝对是下稀饭的爽口菜。

炎炎夏日,一手执碗,一手执筷,碗里是淡绿色的绿豆稀饭,筷子伸向红的辣椒配着的绿的黄瓜,既养眼,又养颜,真真的人间极品。

当然也可以切片。刀工好的主妇,闭上眼,刀雨点似的落,瓜雪片似的翻,刀落下的时节必然有一片薄薄的瓜片生成,好像并不是刀在切瓜了,而是瓜片逐着刀向前跑了。主妇的手指头一点点往后退,一丝晚来的凉风斜着掠过双鬓,脸上不由得微微地笑着。

再或者就是黄瓜木耳肉片。这是江油学校里经常吃的一道菜。做法想想并不复杂。黄瓜切片,木耳洗净,肉片用淀粉、佐料拌好。炒的时候无外乎先加油,再爆肉片、木耳,再炒黄瓜。黄瓜上压着冒着香气的肉片,肉片上堆叠着泛着油花儿的木耳,木耳上挂着嗞嗞作响的汁儿,想想就流口水。虽然想着不复杂,然而做起来却未必简单。也许是瓜切厚了,也许是肉爆老了,也许是爆了肉片、木耳之后没有洗锅,总之后来我千方百计想要做出这道菜来,却总觉得味道老是差点儿什么。具体差些什么,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似乎走出了那个食堂、那个学校,黄瓜木耳肉片也失去了原来的原汁原味儿。

无锡人居然还用黄瓜烧汤。黄瓜去皮挖瓤切成块,炖排骨、炖鸡、炖猪脚,反正能下锅炖的皆可用黄瓜来炖。汤浓肉美瓜鲜,如果能放一大勺红红的油泼辣子,居然也能合我这个和辣椒非朋即友的四川人的意了,实属难得。

不过这种烧汤用的黄瓜,多半是那种又肥又大、又粗又胖的老黄瓜,表皮还真是金黄金黄的。拿这样的黄瓜开刷绿漆的玩笑,似乎就不是空穴来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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