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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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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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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桂零落香犹在

 

转眼又到深秋,气温不似往年有点高。不过,楼前楼后的水杉却没有管那么多,树叶枯黄,基本掉了一小半,路边高大的梧桐树上的叶子不时从空中翻卷飘落下来。前几天又连下了四五天的雨,像是为深秋的到来铺路。

上午我坐到办公桌前拿起笔修改昨天写的文字,就在我打开思绪不久,手机响了起来,我抬头看看躺在桌角的手机,并没有急着去接。因为陌生电话骚扰的缘故,怕接了无聊又影响情绪。可是对这个陌生电话心里想着不接,但还是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你好,我是吴寿年二哥,他昨天有病去世了,走的前几天,他写下号码让我告诉你一声。”

“啊,怎么会怎样?”我愣住了,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心情沉重,定定神又简要地问了些情况后说:“二哥节哀保重,我马上赶过去。”

坐到车上,我又急忙联系了傅广生战友,他也刚知道这个不幸的消息,并等我一起去吊唁。接着我打开导航定位,驾车从南京向宝应县城赶去。一路上心潮滚涌,想到我和吴寿年在微信里是经常互动的,隔三差五我们发微信问好,刚才我又特地翻了微信,最后一次他是在10月15号发的“早上好!”,后面我在18、21、25号发过去的三个微信,他没有回,我以为他忙,并没有介意。现在想想,那时他应该是身体已经不能在操作手机了, 想到这里,眼睛有点热,泪水糊了眼睛。我忙擦下双眼,定定神集中精力开车,好在车上了高速公路后,路上的车并不是太多。但一会儿,又想起吴寿年那高高的个子,微笑的面庞。

在仪征服务区加油的空隙,我在“郑州高炮学院七中队86届毕业同学群”里发了消息:“四区队同学吴寿年因病昨天去世,特致哀!”许多同学闻讯,深感悲痛,纷纷追忆,表达了哀思。范红军同学说:“我们曾在一个连队当排长,他为人和善,性格温和,甚好相处,至今历历在目。”张振平同学说:“寿年同学突然离世,给我带来了巨大悲痛。他谦和可亲,助人为乐,相处友善,给我们留下了青春、朝气、奋发的美好回忆,谁曾想四十年未曾相见,今天竟成永别,让人心痛悲伤。”……同学们的追忆、哀伤之情溢于言表。下晚,我在群里回复:“已向吴寿年爱人转达了同学们的不舍、惋惜、怀念、哀悼之情,同时代表她向同学们表示感谢!”

我跟吴寿年是同年同批入伍的,新兵训练结束后,他分到团警卫排,我分到二营五连,两个月后我调到团司令部军务装备股当打字员。大概当兵一年后,我们才认识、熟悉。那时他刚提为副班长,我到团司令部任打字员也快大半年了。警卫排的宿舍在团政治处办公室西面的一排面朝东的房子里(司令部、政治处、后勤处办公室和单身干部宿舍从前到后,各为一排坐北朝南的平房,最前面是团首长的办公室和接待室),我就住在司令部的打字室里,因此和警卫排靠的非常近。1983年春的一天,吴寿年和南京江宁县战友张定荣在司令部办公房前的花池旁给新栽的月季浇水,我好奇走过去看看,聊起来才知道吴寿年是我们一个县的,这个时候才算有了交集,吴寿年告诉我:警卫排安排他到新乡市园林部门学习了花木栽培管理,现在正当时把司政后机关的花池里的花栽起来、浇活,所以他现在忙的不亦乐乎。以后逢周末,我就到他们那里看看,和吴寿年、张定荣聊聊。有一次我和吴寿年约好到新乡市区去拍照片,当时我们各自拍了一寸和二寸的单人证件照,然后两人戴起军帽又合影了一张二寸的照片,都是黑白的,他个子高站在我的左后方,遗憾的是照片在前几年搬家时丢失了。后由于我们业余时间都忙着复习考军校,在一起交流、娱乐的时间并不多,但见面时都会愉快地聊上几句。

1984年8月,我们一起考到郑州高射炮兵学院学习高射炮指挥,我在十班,吴寿年在十一班,不久我又认识了报到的同一个团的两位老乡,一位是分在八班的傅广生,一位是分在九班的潘源,就这样我们一个县同批入伍的四个战友又在同一个学院同一个中队开始了军校生活。我们各个班都有十三到十四个同学,基本上来自不同的省份和部队,学制短,又恰逢学院教学改革,按照面向现代化、面向未来、面向世界的要求,学业上给我们增加了许多的学习内容,中队要求又高,大家学习、训练压力大。大家平时都是同时段、同步骤开展各项活动:一起吃饭、一起唱歌、一起上课、一起训练、一起看电影,忙的非常有节奏,见面时微笑着点个头,并不多话。

把我们又绑在一起的是军校毕业时,我们宝应籍的四个老乡没有回到原部队陆军第54集团军直属高炮团(此时军改已归属162师),而是被一起分到了在山东省驻防的原陆军第26集团军步兵第77师第230团。吴寿年在一营二连任排长,我在三连任排长,潘源在四连任排长,傅广生在二营五连任排长。步兵第230团在1985年全军精简整编后刚从威海市的乳山县王家庵营区搬到青岛市即墨县段村乡的营房。营区破旧,围墙有几段都是倒塌残缺的,设施陈旧,生活设施配套不全,澡堂破败无法使用,大操场杂草丛生,战术训练场草深及腰。一个连队只有七八个连排干部、七八个班长和三四个兵。况且我们在军校学的是双三七高射炮指挥专业,兵少专业又不对口。我们周末在一起闲聊时,大家都是深深的困惑和失望。但是工作还是认真去做,任务是积极按时完成。平时主要任务是打扫营区卫生、种菜,春天到秋天,草一茬一茬往上窜,我们带着几个班长就一遍一遍去手拔、锹铲。到了十月份,我们就重点进行新兵训练前的集训,主要是《队列条令》内容的标准化和教学法的训练,这对于我们高炮专业出身的来说还是很严苛的。

到了十一月份,新兵来到部队,一个排将近40个新兵充实进来,这才感觉到像带兵的样子。我们四个排长经过前期的集训,训练起来也得心应手了。由于当时商品经济的发展,人们的价值观发生了大的变化,不想当兵、怕吃苦等念头时有抬头,所以带新兵期间,我们要深入了解新兵的思想、家庭情况,做好思想稳定工作。同时要带领指导好各班训练, 迎接团里、营里的会操、考核,忙的不可开交。带新兵期间我和吴寿年虽然营房靠的很近,但几乎没有时间在一起交流。只有团里开排以上干部会议休息时见面说上两句。后来团里调整干部,我调到二连,吴寿年调到二营八连。吴寿年工作很认真,基本上很少到我这里串门,当然我也一样,除连排正常活动外,业余时间自己看看书,打发时间。记忆最深的是一个周末上午我接到原54集团军直属高炮团副团长石仕泽从原26集团军高炮旅打来的电话,他是来高炮旅参加济南军区举办的高炮学术交流会的,听到这个电话我非常高兴。石副团长原来是我在该团司令部军务装备股当打字员时的股长,转业后任重庆机关事务局巡视员。当年是他到连队考察把我调到股里当打字员的,对我关心爱护备至,至今难忘。当我得知会议还有一天时,我到二连找到吴寿年,告诉他石副团长在高炮旅开会,因为吴寿年在高炮团警卫排时对石副团长也是熟悉的,我告诉他,我明天上午去,他直爽地说“我明天跟你一块去看看。”我说太好不过了。当时26集团军高炮旅的驻地在即墨留村,我们在即墨段村,距离大概30多里路,但是公路是砂石路,随着沿地形上上下下的。第二天连队上司的自行车买菜回来后,我们借来自行车出发时九点多了。这是我们两人第一次骑着山地自行车来回60多里山路,一路上我们谈笑风生,上坡时我们屁股都离开了座垫使劲踩着脚踏,年轻就是气壮,充满了活力和力量。

1988年5月,我在二连新兵训练结束后,被调到团政治处组织股工作,由于初到机关,大量业务需要学习,特别是各种公文的写作、团里的总结、各种汇报、干部教育活动中的领导讲话、经验材料的撰写都需要静下心来学习、研究,在主任郭志强精心指导下和洪晓东、祁由侠副主任等领导的带领下,写作水平有了新的进步。那时周末我基本上都在办公室学习和工作,还有那时这些文字材料写好后,都要用方格纸重新工工整整地抄写出来,这也花了很多时间。因此没有时间到基层连队去看看吴寿年和其他两位同乡战友,彼此联系非常少。记得是1989年的夏天,我爱人来部队,由于我在机关还没有分到宿舍,就到吴寿年那里,和他打一会儿乒乓球后,切入正题和他商量,看看能不能在他们连的顶楼弄间房子先住一下。八连住的是楼房,当时新兵训练早结束了,连队空房很多。他跟连长、指导员汇报后,下午就告诉我,腾出了一间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让我非常感动。那时军队内部开展了大规模的生产经营活动,为了提高经济收益,团里先后在东营开展了原油运输服务、青岛市政工程施工、营区生产经营活动等多种渠道多管齐下,努力增加经费,改善官兵训练、生活条件和环境。其中团里在营房西南侧紧靠菜地的营房里开展了养鸡业,吴寿年所在连队承担了养殖的任务,有一次周末下午,我到他那里看看,他带着几名战士晚上值班,大通房里养了很多鸡,快要出栏了。我夸他快成为养鸡专业户了,他笑笑:叫干啥就干啥,争取做好一点。晚上他留我在鸡场旁边的小房子里吃了晚饭。

1991年初春,我调到驻地在海阳县城的原步兵第77师政治部干部科工作,由于工作较忙,即使到了230团,因为要跟着领导,要忙着把当天的事情完成,几乎没有分身的时间,晚上十点熄灯号吹响后又不好意思再去基层打扰,因而和吴寿年等老乡几乎没有见过面。有一次见面是我从海阳到青岛送家人从四方长途汽车站乘长途汽车回宝应,由于乘车还有一段时间,就先到230团援建青岛市政工程办公室,那时非常感谢负责人于可居、毕顺国同志的热情接待,饭后我下楼来到吴寿年他们的宿舍,我想看看他,之先我是知道他们连在这里施工的。我在连队当排长时来过青岛突击挖过输气管道,青岛山地非常坚硬难挖,除了砂子就是石头,一镐下去在砂石上只能看到一个小白点,地地道道的力气活,那时大型挖掘机等装备少,我们施工全靠人力。可以想象吴寿年和在这里施工的官兵是吃了不少苦的。这是一间大的房子,十几个同志正躺在铺上休息。我看到他斜躺在被子上,身上盖着军大衣,非常疲惫、是睡非睡的样子。他一眼就看到我,忙摆手并立即轻轻地爬起来,我们握手走到外面,轻声聊了十多分钟,我让他施工注意安全,也要好好休息,分别时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又觉得帮不上什么忙。

兄弟登山各自努力。1994年我调到驻地在莱阳的集团军政治部干部处工作,全新的工作环境和内容,需要沉下心来去学习、熟悉,加上兼顾小家庭的油盐酱醋茶方面的琐事,忙的不可开交。和吴寿年没有了联系,但从侧面了解到他正带着连队在原步兵第77师农场执行生产任务。虽然没有联系,但心里还是有潜意识挂念的。1995年底的一天,营区门卫打电话给我,说有人找我,我接过电话一听是吴寿年,激动又兴奋,忙下楼去迎接。他是从文登市师部农场赶过来的,给我带来了两小袋黑米,当时是比较时尚吃黑米养身的。谈话中,他说了家里情况:他爱人没有弟兄姊妹,父母七十多了,一个人在家带孩子、照顾老人很难,希望跟团里领导打打招呼能今年转业。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以前回老家探家时,我曾到他岳父母家看望过,他是上门女婿,照顾好岳父母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而他要求今年转业的事情,我知道这个事情很难办了,因为每个团每年转业名额是限制的,况且今年转业对象已经确定,各级都上报了。我委婉地说了不好办的意见,只好明年再努力了,同时跟他讲,回去就把自己的情况向营团领导反映,提出转业的要求。我送他走的时候,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酸酸的。吴寿年当时作为连队指导员带兵在农场执行任务是很辛苦的,那里生活条件简陋,蚊虫猖獗,跟农民一样种植管理水稻,栽秧、施肥、拔草、收割、归仓,要做好农活,自己带头干的同时,还要在执行这种生产劳动的同时做好官兵的思想稳定工作,抢时节,完成各项生产任务。这都是要靠一招一式认真地付诸行动才能达到效果的。

两年后,我们都转业到入伍地宝应县,这时四个同学都到了宝应,傅广生和吴寿年分配在县城管大队工作,城管大队在后来机构改革中以它为基础升格组建了城市管理局,潘源在部队任排长时就调到江苏省军区扬州高炮预备役师宝应高炮团,我分配在宝应县委组织部工作。这个期间,大家为了适应新的环境努力工作,照应家庭,为过去的缺位尽力做些弥补。我在组织部门工作虽然感到工作强度比部队小了许多,但是工作期间是不能随意离开岗位的,即使下班了,部领导没有走,大家都心照不宣坐在办公室里看看报纸、杂志,有的悄悄地下下围棋,怕突然领导有任务交办。而城管部门的人员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步伐加快,城市管理的要求也在不断提高,整天在大街小巷、集市上开展巡查整治城市秩序。因此我和吴寿年会面的机会非常少,也没有节假日聚聚这种小活动。只是那家办大事情时,才不约而同地赶过去相聚,聊聊彼此的近况。后来我又主动要求调到省以下实行垂直管理的药监部门,并交流到仪征市工作,大家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微信盛行后,我们就用微信开展联系,互通有无,经常性问好。

等到我退二线后,我到宝应的机会多些了,有一次我跟爱人专门到他家去看看,他在桥南面别墅的门口早早等我们了,然后领着我们上了三楼,并告诉我们一楼、二楼准备开发商用,在三楼他带我们一间间看看,面积很大,房间整洁干净。其实在部队时吴寿年就有干净整洁的习惯,看到房间的布置我赞叹不已,他说:你说得我到有点脸红了。我顺便送了他一幅刚画不久的《花开富贵》牡丹国画,他给我们削好苹果,并要留我们吃饭。因为有事,我们谈了半个多小时离开了,他送我们下楼,并站在别墅东边指挥我倒车,后视镜里我看到他一直目送我们过桥远去,那温和热情的笑脸至今难忘。

2019年春的一天,我爱人告诉我在医院看到了吴寿年,他是去看病的,血压高、腿有些疼,并准备做一次胃肠镜检查。我恰好在宝应,第二天我们在医院见面了,彼此感到分外亲切。因为炎症问题,胃肠镜要推迟,我们就在医院的一间办公室,谈谈彼此的近况。我看到他身体不如以前行动利索,走起路来慢了许多,告诉他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不要抽烟、少喝酒。然后他看到办公室有象棋,我们就切磋起来,那天下了五盘棋,他说要回去买菜做饭,孩子们下班要回家吃饭,我看看快十一点了,有点不好意思说把他时间耽误了,他笑着摆摆手:“没事,下次有时间跟你来下棋。”我说好的,我跟爱人把他送到医院大门口。回头我跟爱人说了寿年的一些情况,并告诉他在微信里跟寿年多发些养生知识和注意事项,以后我爱人告诉我,每次发给他一些健康知识,他都回微信,感谢、客气得不得了。我说你要针对他的身体特点发些养身的东西给他。过几天他胃肠镜做过后告诉我们,情况正常,我们也放心了。

大概是在2022年吧,我回宝应看望岳父母,我爱人在医院里给我电话,说寿年来医院体检,明天上午还来拿报告,你有时间明天上午到这边看看他,我当即和寿年通了电话,约好明天上午在医院见。第二天上午我到了医院,等寿年拿回报告,我们在医院办公室见面了,他说:各项指标基本上不错,我现在不抽烟、不喝酒了,很少出去应酬。我说这样更好,看你的身体还有些虚胖。他说是的,体重一直没有降下来,达到200斤出头了。我说要适度增加一些运动。他说,每天走路运动的,买菜做家务、和他爱人一起带孙女,我说快要退休了,年轻时亏空家庭很多,现在多花些时间、精力在家里,应该的,也是一种很好的生活方式。谈的差不多了,我们又切磋了一下象棋,我刚放下棋盘,他说:“我的象棋现在还可以啊,”我笑笑说,好的啊。其实我猜测他可能在网上下过象棋,下的过程中,我感觉到他应该达到“天天象棋”里的业6水平,因我在那个游戏里也下过棋,也处在业6上下的水平,我们旗鼓相当,下得难舍难分。大概下了一个半小时,他看了手机,说“得平,我要去买菜回家烧饭了”,我看了一下手机笑着说:“啊呀,你早说啊,把你时间耽误了。”憨厚的吴寿年满脸笑容,说你难得回来,要不我们明天聚下,我说不了,我明天上午就回扬州了。聚的时间来日方长,你回去好好照顾孙女,自己要多保健啊。在医院的楼下我们挥手再见。此刻,那时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现在想,人生易逝,如白驹过隙, 尤其中年以后,很难说有来日方长,因为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要做的就是且走且珍惜。既然来世上一趟,就要在时光里好好雕刻自己,无论在那里,无论经历多少风吹雨打,都能坚定地向前,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努力做做,为身边的人出点力、留下温暖,对帮助过自己、感动过自己的行为也能依样画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乐善好施。

从转业到地方工作,我们更多地是沉浸在自己的单位和家庭里,中年工作爬坡、孩子事多,也有很多人生的困惑,但是大家都把对方放在心里,就像知心兄弟,见与不见都一样的亲切,也不需要客套。

人如尘埃,终归尘土。只是寿年走的急,匆匆走过61年的光阴,在人生的秋季就告别了这个世界,让我难以接受。他是以一种从不麻烦人的姿态给我留下了更多的美好。那天他大哥告诉我寿年从查出病进行手术治疗到去世,前后不到半年时间。然而他在微信里从没有给我和其他战友透出半点消息,还一如既往地发消息问好。

写到这里,我都有点不相信他的离去。但一想到那天吊唁的场景,眼睛又湿润了,多么好的兄弟说走就走了。我离开时他大哥告诉我:“寿年在上海手术和续治疗期间,最后一个多月医生交代不能吃一点东西,最后几天他要吃点煮的苹果,医生也不让吃,200斤最后瘦的还剩100来斤。”我听着眼泪在眼里打转,又想起他去世前十几天给我发微信“早上好!”,那时他病弱的身体发个信息应该是非常艰难了。

吊唁回来后,我的眼里老是浮现吴寿年的音容笑貌,我反复把我们的微信向后拉,看看我们的对话,不忍再看,我想他已经到了天堂,愿他远离痛苦,一切安好。然后我把他的微信删除了,我想能安慰自己的最好留下些文字,今天草草完稿,仿佛又看到他那挺拔高高的个子、憨厚的微笑。且用这些文字,寄托我的哀思和怀念。

走在夕阳下的路上,旁边的桂树上的桂花在微风里轻轻坠落,我拾起几朵,细细观赏,又闻闻,一丝桂香飘进肺腑,心旷神怡。我想一个好人应该也是这样,善良、淳厚的品格会像桂香一样让人喜爱和难忘。

吴寿年:一个厚道善良的人,一个聪明又不藏、不用心机的人,一个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一个时时刻刻捧出真心给人的人。

                                                                           2025.11.1王得平于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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