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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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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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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叹雁南飞

秋风乍起,天空被擦拭得愈发高远,云朵像是被随意扯碎的棉絮,慵懒地飘浮着。不经意间,一阵“嘎嘎”的鸣叫打破了秋日的宁静,抬眸望去,只见一行大雁排着整齐的“人”字队列,向着南方振翅飞去,它们的身影在澄澈的天幕下显得渺小,却又充满力量。

小时候,家在乡村,那是一个被田野、溪流与树林紧紧包裹的小村落。村子后头有一大片池塘,池塘边的柳树,一到秋天,细长的柳枝便开始泛黄,秋风轻轻一拂,叶子就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那时,每至秋日午后,阳光暖烘烘地照在身上,我总会和小伙伴们相约来到池塘边,或是玩水嬉戏,或是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望着天空发呆。

大雁南飞的场景,是我们童年秋日里最熟悉不过的画面。每当那熟悉的叫声传来,我们便会兴奋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手指着天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看呐,大雁又要去南方啦!”“它们为啥要走呀?”“肯定是这儿太冷啦,南方暖和。”稚嫩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饱含着对大雁迁徙的好奇与不解。

记得有一回,为了弄清楚大雁南飞的缘由,我特意跑回家,拉着妈妈的手,满脸疑惑地问道:“妈妈,大雁为什么每年都要去南方呢?”妈妈放下手中的农具,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孩子,大雁就像咱们村里去远方探亲的人一样,它们是在寻找更适合生存的地方。北方的冬天太冷,食物也少,南方暖和,还有好多好吃的等着它们呢。”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对大雁的旅程充满了想象,脑海里浮现出它们在温暖南方的欢快模样。

上学后,学业渐渐忙碌起来,但秋日里大雁南飞的景象,始终是我心底最温暖的慰藉。每次放学回家,若是在路上看到雁群,我总会停下脚步,静静地看上一会儿。那整齐的队列,有力的翅膀,仿佛在告诉我,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行。

后来,我离开乡村,到外地求学。大城市里,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繁华。初到城市的我,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鸟,对周围的一切既好奇又陌生。城市的秋天,少了乡村的那份宁静与质朴,空气中弥漫着钢筋水泥的味道。但每当秋风刮起,我总会习惯性地抬头,寻找那熟悉的雁影。

在异地求学的日子里,每当遇到困难,或是思念家乡的时候,大雁南飞的画面总会在我脑海中浮现。我想,大雁在迁徙的途中,也会遇到狂风暴雨,也会感到疲惫不堪吧,但它们从未放弃,始终朝着南方前进。而我,不过是在求学的道路上遇到了一些小小的挫折,又有什么理由退缩呢?

去年回到家乡时,再次看到大雁南飞,心中的感受却与以往截然不同。曾经,我只看到了大雁南飞时的离别与远行,如今却渐渐明白,这不过是生命的一种常态。它们离开,是为了更好地生存;它们归来,又会带来新的希望。就如同我们的人生,充满了无数次的相聚与离别,每一次的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美好的重逢。

望着远去的雁群,我不再叹息,心中满是释然。它们的飞翔,是大自然谱写的一曲生命之歌,教会我们在岁月的流转中,要懂得顺应自然,尊重生命的选择。在这广袤的天地间,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前行,如同大雁在天空中飞翔,会经历风雨,会感受疲惫,但只要心怀希望,坚定信念,就一定能抵达心中的远方。

莫叹雁南飞,它们的离开,是生命的一次征程,是对生活的热爱与执着追求的体现。让我们怀揣着这份对生命的敬畏,珍惜每一个当下,勇敢地迎接未来的挑战,在人生的旅途中,留下属于自己的独特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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