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时代快速发展,我们处在人类社会的最前沿,拥有着最丰富的知识和处理各种事物的能力,从农业革命到工业革命,从工业革命再到科技革命,人们站在了足够理性的金字塔尖上,回首整个人类历史,如今的人类展现出无可比拟的繁荣,似乎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切。
可是,若是我们真的掌握了一切,为什么在如此繁荣的时代,在某个时刻,我们还是会产生一种孤单、空虚甚至绝望,当理性思考从科学领域转移到哲学领域,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且不可控,似乎,我们知道的越多,越能说明自己的无知,在我们物质上富足的情况下,不少人把需求对准了更高的精神层面,我们时常思考人生意义,思考灵魂三问,这种不能证实但也无法证伪的抽象问题,逐渐的在每个人心中被唤醒,它们困扰着我们的生活。当然,这些的确应当是哲学家思考的问题,与大部分人没什么关系,但有些好奇、爱思考且固执的人却想要擅自踏入这个与他们以往认知完全不同的领域,在探索的过程中他们发现,在这片思维的沼泽中,他们受困其中无法自拔,有的人选择自杀,陷入沉睡,有的人奋力抵抗,陷入失忆。在这个关于人与世界的问题中,不知道留下了多少英雄豪杰的尸骨。
而如今,终极问题传到我们手中,这精神危机我们又应当如何解决,我并不知道,这也是我的疑问,这本书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并表达了一些观点,它更像是提出一个问题,至于问题的答案,并未给出。本书旨在映射出当今社会中一类人的心理状态,以此来引起有共同思考的朋友共鸣,我想通过这有所共鸣的链接之桥,让你们意识到,你们并不孤单,在自我探索的路上,有无数的人与你同在,也希望大家在自我探索的路上,可以给出属于自己的答案,让我们每个人都能过好这一生。
(1)
大家都活着,却好像没有人知道。
——加缪《西西弗神话》
我在大学已经待有两年,我站在大学这片天地中,不知路在何方。未来像一团迷雾,在眼前氤氲不散。我看着周围同学似乎都目标明确地忙碌着,自己却像迷失在森林里,茫然不知所措。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却仍在原地徘徊,未来究竟在何方?它像一个遥远而又模糊的幻影,看得见轮廓,却怎么也抓不住实体,只留下了满心的焦虑与迷茫,在这青春的十字路口,我不知该往何处迈出那关键的一步,我只是麻木的重复着单调的大学生活。
某天,我在某平台上遇到了一个让我深感疑惑的人,他说了些让我似懂非懂的话:
侵袭我的那种恐惧感又来了,早在几个月前就有了,我觉得自己有点像“局外人”,我总有着旁人没有的强烈关注点与同理心,好像真的看见了舞台戏剧之外的事物,在台下看着人们表演,这让我很想入局,但却屡屡碰壁。
我深深的知道注意力和认知观念控制着人们,一些人在人类制定的规则内开心度日,每人都扮演者着属于自己的角色,每天都带着盼头日复一日,就算有了厌倦也很少质疑,就算世界舞台的帷幕破了洞,他们也会选择视而不见或者把洞补上,因为权威和信仰的力量过于强大,也可能是出于害怕,怕思想游离出人群自己无法独自生存。
也确实,这么多年了世界都是如此,有人生有人死这是多么正常啊,可就从来没意识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死去,人们往往在临死之前才会感到深深的恐惧和荒谬感,而这种感受我却每日都要克服,我带着自己的精神在割裂的现实世界中寻找资料和共鸣,打算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精神救赎之路。
平日网络上看见有人意外离世,我很怕很怕,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当然不会太怕,但我意识却能强烈感受到那种恐惧,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似乎我真经历过死亡一样,但是真正经历过的好像还没这么痛苦,我时刻感受着虚幻割裂的世界,我不太相信宗教所说的东西,希望理性的根据较为科学的事实说真话:
“死亡就代表肉体终结、意识消散,一切都又变成我出生前的样子,一切都已结束。”
但人们好像不怎么在意,人人都活着,却没人“知道”,我怀疑他们潜意识都被彼岸的说法所影响,毕竟无论是在影视还是现实中,人们总爱说:“天堂再见,来世再见”,但这真的存在吗?这种不切实际的说法不能得到我意识的认可。
这让我感到身处局外,我开始自我怀疑,我重新审视自己的认知体系和思维模式,但从科学的角度说,一个人的确就只有一生,我也想有来世,但那是欺骗、是虚幻。虽然带着希望活一生,会活的更舒适些,但为什么人要选择跳跃,不跳跃到宗教信仰难道就只有死路一条吗?我也相信,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时刻保持清醒的拥抱死亡所带来的精神痛苦,我时不时还是会对希望抱有幻想,我希望自洽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精神思想通路。
而造成这些“反常”想法的原因,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在日复一日的机械大学生活中,我厌恶了一切,于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课堂上,不知道哪里朝我问了一句:“为什么?”从此思考便启动了自动化程序,我的意识苏醒后在内心深处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它惊呼道:
“人生如此短暂且难以控制,意义何在?”
从此我再也回不到对死亡视而不见的日子了,它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一个人头上,别人没有觉知,我却看的很清楚,别人的欢声笑语与我的默不作声形成了鲜明对比。
过渡精神探索后我不能专注于现实世界,这违背了我当初探索精神世界的初衷,但现在的我早已忘记了以前的自己,以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像是一场长达二十年的梦,无意识的我再也回不去了。
死亡这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为什么今年我变得如此害怕,以至于在生活中都变得颤颤巍巍,让我浑身难受,混乱的我已经分不清是意识还是思维,我脑子很乱,很想理清楚自己身上的觉知、思维、情绪、意识等抽象、摸不着的概念,它们都像是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他们全部杂糅在我脑子里混做一团。
当然,要是某些量子纠缠等前沿的项目研究者用十分严谨的科学实验验证人不会消逝,说死后会有意识或者来世存在,我或许会花上些时间对我的观念有所改观,因为毕竟希望我还是向往的,但愿研究出来那一天,我还有时间对自己的观念做改变,以前的观念已被覆盖,我忘记了以前的自己,他是那么的模糊,他有三观吗?有思考过人生意义吗?而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以前的自己好像确实无忧无虑、天真快乐,而如今只有一个失忆的自己。
“人们总是想忘记过去的事情,这可以让他们忘记痛苦,但有一些好像失忆了的人又希望回忆起昔日的美好,而在这些原因中,除了重大挫折带来的痛苦,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缘故,让他们对一些事情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而在这个过程中也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看时间,这应该是他几个月前写的,这一大段话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打算向他详细了解情况,我对他发了个消息:
“哈喽,你还好吗?”
他很有耐心的回了我一句:
“还不错,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对他问道:
“可以谈谈你以前在空间发的那些事情吗?我感到有些好奇。”
“没问题,如果你对此有所共鸣的话,我倒是愿意全部说出来。”他这样说到。
反正周末生活也挺无聊的,我很好奇他会说些什么,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打字的速度异常的快,好像对自己要说的事情已经滚瓜烂熟一样。
他说:“我读《西西弗神话》《局外人》深有感触,默尔索,在我看来一个伟大的人物,他意识到一些舞台之外的东西,不愿意相信神化了的东西,他是一位荒诞孤勇者,坚持自己内心,他意识到一切都是人为制定而显得可笑,世界原本的模样摆在他面前,充满了虚无与未知,就像宇宙中的无尽黑洞,但他却不害怕,而是选择看清生活的荒诞后仍然热爱生活。”
我对此感到茫然,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因为我这两本书都没有看到过,更不懂什么荒诞哲学,但我还是回答了一句:
“认清生活的真相仍然热爱它,能做到这点,他的确很厉害。”
之后,他以为我深刻的理解了他并有所共鸣,他便向我讲述了他的故事。
(2)
今年春节,我踏上回家的路途,过着自己早已习惯的生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而在我清理旧照片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他是那么的可爱,我好想捏捏圆圆的脸蛋抱抱他,对他说:
“请放心,你一切安好。”
他微微略有幅度的嘴巴好像也在对我表示说:
“祝你好运。”
那种跨越时空的交流让我深有感触,但我已经记不得照片里的孩子多少岁以及拍摄地点了,我对自己说:
“这很正常,时间过去这么久,早就对自己童年时期没有记忆了”。
之后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戴眼镜,在清澈的眼瞳中,好像透露出某种伤感,被我全部感知,于是我眼泪掉了下来。
“我怎么就混成这么一个样子了呢,还是我不够努力,我要对得起当年的自己,今年要换个面貌,得加把劲了。”我这样对自己说道。
之后在年初,我就开始抱起书籍“啃”了起来,无论是电子书还是实体书,我都疯狂的阅读起来,我觉得自己所处的认知是有限的,而阅读书籍就是与伟大的灵魂对话,当然,早在一年前我就养成了读书的习惯,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习惯在后来竟成为我生活的全部。
我读了些提高认知、学习效率的书籍,并且做了很多笔记,我并不觉得这是我伪努力的表现,毕竟温故而知新,怎么说理解一本书也得要读好几遍,今后我就只需要读这些令我感触的笔记便是做到了温故而知新,我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读书要求认真仔细、深刻理解并且将书中内容与自己的生活实际相联系。
渐渐的我收获很多,我养成了反思和独立思考的习惯,我很开心,我内心知道自己的认知在像经验值一样不断往上涨,一种成就感和自信感油然而生,而那种自信来自内在给予,我不再向外求得认可,而是觉得我本具足,别人的话语很难再影响到我。
开学以后,我继续在自给自足的路上行走着,独立孤行成了我的常态,并且力求每一样事情我都要对其有所掌控,这让我产生了一种自己对人生尽在掌握的“错觉”。
开学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去自习室预习功课,在这个过程中我学习到了很多新知识,之后的一段时间继续实施我的认知提高计划,不断的看书充实自己,在看完《被讨厌的勇气》时,我深深的被其“课题分离”的想法震惊了,我觉得书中说的一些观点好有哲理性,我非常喜欢看有关人性和心理学方面的书籍,那种对自我了如指掌的感觉真的太美好了,也就是从这之后,我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了。
“怎么了,是读书读傻了吗?哈哈。”我打断到,但他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讲述着。
有时候,我一个人待在自习室,我规定自己要看够多少页才能离开,渐渐的我也就习惯了这种的方式,游戏、娱乐、与人交流都有所减少,因为我知道书中才有我想要的高维认知,我要提高自己,我要对得起曾经的自己。
就这样,我高度专注的度过了一个月,看了好几本书,而在读这些书的某个瞬间,我居然产生了一种久违的孤独感,但每次读完一本书所产生的内在充实感又将孤独感压过。
当然,我也意识到了,我已经在书的海洋沉浸太久了,我并没有做出改变,我享受这种感觉并希望自己尽快成长起来,有时候内心实在受不了人性的需要和自我要求的拉扯时,我就选择倾诉,告诉亲人我的痛处,但没有一点作用,他们根本不了解我真正的内心世界与精神世界。
我一心就想要打怪升级,根本顾不了那些琐碎的事物,我继续在书籍的海洋探索我想要的知识,努力让自己变得内心充盈而且充满力量,渐渐的,我也发现自己思考分析问题的方式也与大部分人有所不同,我对自己脑袋里冒出来的很多独特想法颇为满意,我认识到这是我的内心世界得到了提高,我的自信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对于很多事情也得心应手,事情逐渐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好景不长。
又经过了一个月后,春天渐渐离开了我,她就像一位温婉的过客,在枝头的繁花渐落、微风不再那般轻柔时,悄然转身离去,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起来。
尽管天气不如意,但那时候我还极为专注现实世界中的大小事情,对作业也很是上心,对于老师指出的作业问题,我也是很认真的听完了老师的建议,并打算独立思考把这个作业展开实施,一切都显得这么平静且顺利,但就在几天后的某个课堂上,我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袭击了,精神受到了重创,从此以后我失去了记忆,甚至对于至亲也没有了丝毫情感,后来我才知道,我是陷入了精神危机。
“什么?精神重创?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我又一次打断道。
他回答道:“的确是被某种东西震惊了。”
但具体什么东西他没说,他继续叙述下去。
还真是“物极必反”,就在我准备将自己的人生等级再升一级的时候,一个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课堂上,我问了我自己一句:
“为什么?”
这一问把我吓傻了,我内心犹如饥饿的野兽,疯狂的向我询问着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你每天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不一会,我回过神来,对自己安慰到:
“别着急,这世界还有我不知道的吗?就算我不知道问问AI不就知道了吗?别着急。”
以往我习惯性的强迫思维要求我一定要对问题得出结果,但这一次我却遇上了大麻烦,我竟一时间无法说服我自己。
过了一会,我想了一下对自己这样解释说:
“上学、读书就是学知识,学了知识就考试,考好了就找好工作,找到好工作生活就会更好。”
这么一看确实没问题,可这时我总感觉有一种古老的荒诞感潮我奔涌而来,我被它缠绕着,它对我说:
“找到好工作了,然后呢?”
我被思维牵着走,继续在脑中组织语言找寻答案,但这一次我却发现了不对劲,好像,有工作以后便没有意义了或者说我目前不知道,但我不允许自己模棱两可,于是我敲醒了意识,独自一人向更深的精神世界探索过去,在那些精神领域,我一直往前走,按照时间开始大致推算起来,我在头脑中计划到了大学毕业和成家立业,并在每个阶段都看到了自己的模样,我对自己说道:
“嗯,一切都在计划中。”
我继续随着意识探索未来,突然,我在脑中计划到了自己的最终结局——死亡,吓的我一下回到现实,我被震惊了,我的意识也被震惊了,它大叫道:
“死亡,真是个未知的东西,你怎么可以允许有未知的东西存在于你的人生。”
是啊,我会死,为什么,但好像人都要死,那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我活了二十年,学了这么多知识,但从没有一本书或者一个人告诉过我有关死亡的知识,死亡代表着什么以及死后去往何方?我一无所知。我的意识苏醒了,是我惊醒了它,我不该惊醒它的,不然它就不会对我说出那句打破我三观的话:
“死,就是失去所有,包括你的意识和感受,人类无法控制。”
之后我反问它:
“为什么?我不甘心?辛苦劳作一辈子为了什么,终究不可能是考试、工作和钱,难道是为了去死吗?”我陷入了绝望。
(3)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空间中,周围有一群陌生的人在听课,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低头时发现有一本有关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课外书籍打开着摆在桌面上,老师在讲台上讲着我毫不感兴趣的课程,周围的人好像都充满朝气,唯独我显得格格不入。
我问我自己:
“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去哪?”
但是毫无回音,我意识到我可能遇到了些棘手的问题。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记忆被抽空了?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因为我怀疑是有些技术份子向我脑中投射出了一些微小粒子,从而让我失忆了。
我为什么没有了几分钟前那种读书的热情?我为什么觉得自己融入不了课堂,为什么我失去了对昔日所珍爱的所有事物,我的三观破碎了,被古老的荒谬感给踩的稀碎,后来我试图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读书世界中去,我想与以往的习惯重新建立链接,但都是徒劳。
我慌了,想骂那该死的荒谬感终止了我的自我提升计划,渐渐的,昔日的记忆被荒谬之风吹的所剩无几,我精神紧绷,牢牢抓住自己觉得非常重要的东西,但都消逝了。
我忘记了一切,就算最亲的父母我甚至都没有了链接,这二十年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而在这天下午,梦醒了,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夺走了我昔日珍爱的一切,我失了魂,有种鬼上身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窗外灰蒙蒙的天像要下雨了,没过多久天色暗了下来,显得教室格外明亮,但我的内心却被某种神奇的东西给拖进深渊,看不见一点光,我眼神呆滞的望着讲台上的老师,没有了任何读书的兴趣,想着下课?但好像也没有,我没有任何要想的了,因为人生好像没有任何意义,我迷失在了精神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后来,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我向家里打了个电话,倾诉了我的困惑,他们也就是用那简单的道理劝说着我,显然,这不会被我的意识所认可,因为人是必死的,这是事实,在这个基础上,加上我不服输的劲,我完全踏入了精神世界,去寻找那所谓的更高层级人生意义。但无知的我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何等痛苦。
在后面的半个月里,我魂不守舍,没有任何方向和目标,只为寻找到那个所谓的人生意义,每天宅在床上进行着“头脑风暴”,每当我要放弃时,总有声音叫我不要放弃,它告诉我:
“你马上就会找到更高层级的意义了,现在放弃就半途而废了。”于是我把它当成我内心的声音,继续深入精神世界进行探索。
再后来我抑郁了,我没有进行检查,但确定自己是不对劲,情绪低落,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来,烦躁易怒,这时我发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我认不出自己,更认不出世界的模样,我的心理每天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精神也被受折磨,为此,我对那段艰难时期状况的描述就是:
“无意间,踏足精神世界,犹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长日沉浸在这世外桃源,废寝忘食,久而久之已然与世隔绝;后被其反噬,能量丧失兴趣全无,已忘来时路,且未寻得前路,无人引导,受精神折磨,甚是绝望。”
我之前是很爱看书的,但现在对阅读也不感兴趣了,没了兴趣和目标,我失忆了,忘记了自己以前的模样,我像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每天学别人做着同样的事情,但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快乐与满足。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同样也在配合旁人“演戏”,还是说他们真不知道我所意识到的东西,又或者说他们的“知道”和我所指的“知道”不是同一个东西。
加缪说:
“大家都活着,却好像没有人知道。”我确实深刻理解了这句话,因为我经历了荒谬。
我是有意识的活着,但为什么我这么痛苦,这究竟是为什么,出了世却做不好入世之事,这并不是我所期待的,属于我的精神出口在哪呢?
随后低能量和无知控制着我,让我时刻处于虚无的世界中,而以前积极的思维也变得消极,并在日复一日的惯性中站稳脚跟,让我所有的想法最终都会导向消极,无力感和虚无感慢慢包裹着我,我再也受不了了,这感觉生不如死,但后来我才明白“死不如生”。
死亡是代表意识的消散,是一切的结束,这并不能得到我所想要的人生意义,自杀是一种自我毁灭、逃避现实的方式,好在我当时没有做傻事,但现在的我也只能庆幸当时的我没那样做,毕竟,意志力再强大的人掉入情绪里也难免受困。
那段时间每天都是煎熬,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我都会问我自己:“我的目标和意义是什么?”我想不出来就浑身难受,用音乐缓解着精神折磨的痛苦,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我问了很多人,把我内心的想法告诉老师或者亲人,反反复复的说了很多遍,虽然他们说的一些安慰话语让我心情有所好转,但那始终不长久,过段时间又变得很消极。
没人理解就是没人理解,我这时终于意识到了,我成为“局外人”了,我失忆了,我再也回不到对死亡没有意识的“美好生活”中去了,我失去了昔日的故土,连记忆都已经变得模糊不堪,我甚至怀疑自己是被什么邪教组织洗脑了,但回想一下并没有,这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别人根本阻挡不了我的成长,这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枷锁。
难受的生活持续到了四月底,这期间我也想过求助心理咨询师,但我总觉得他们还没我了解自己一半多,我就这样被时间慢慢的推着,毫无希望的孤独前行着。期间我猜测是浮躁的心出了问题,所以开始看《静心》这本书,我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问题所在并解决,但至始至终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始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侵蚀着这个年纪本该有的精力与热情。
(4)
《静心》看了大概一个周,没有丝毫作用,或者说我根本看不进去,毕竟当初产生荒诞感就是看书的时候出现的,我自然对书本也牵连着一些愤怒与厌恶,时间过的很快,我迎来了第一堂考试,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考试是两个小时临时准备的,与其说准备,说预习倒更为贴切,我功课已经欠一个月了,最喜欢的数学作业也在那个奇怪的下午后再也不做了。
我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一些极其微妙的变化,但我就是找不到精神的出口,本来按照常理,我是应该回头了,是应该停止思考回到现实中去做那些看似没有意义的事情了,但外界的意外也就在此时给我消极的火炬添加了一把烈火,灼烧使我的精神更加难受,让我的思绪从此不在回来,我在精神世界深处扎根,远离了人间烟火,去探寻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到了劳动节放假,别人都出去丰富生活了,我在宿舍躺着,像个木乃伊,其实早在清明节放假我就意识到——我讨厌放假,因为这意味着我要自己安排生活,而之前都是有零零散散的课程充实这我空虚的生活,但一到放假都要自己安排。
出门游玩或者玩游戏我自然也不感兴趣,我对生活失望极了,但又觉得自己在浪费生命,我就这样矛盾的活着,在五一节当天,我不耐烦的刷起了视频,想以此转移注意力,但是,刷到的第一个视频就让我备受打击。
“什么!高速塌方,死了很多人!”
我看着资料画面,我难受的要命,仿佛自己经历过死亡很多遍一样,那些画面让我深深的感到不适,明明是过五一节,每家每户开开心心团圆的日子,为什么会这样,每多一个死亡人数,我的心脏就犹如被勒了一下,而且这死亡人数还在不断增加,我再一次丢了魂。
为什么我要这么共情,我不能理解我的内在构造到底是怎样的,从那天下午后,每次刷到有人意外死亡的事件就心如刀绞,我能深刻意识到那意味着:
“他们将不会再出现,奇妙的遗传密码,用极小的概率里将他们带到人世间,让他们得以感受一切,又用极小的意外概率将他们带走人间。”
这不得不强行又让我对人生的意义以及死亡又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考,我心想,我不会读心术,为什么我要感受这些非我的痛苦,这原本不属于我,为何要强加于我。
也是从那天下午过后,我手机里出现的意外身亡视频也越来越多,每次都让我表面上毫无表情,内心却早已山崩地裂,但最严重的还是高速塌方事件,它在我脑子里持久不衰,它经过系统的消极思维加工后变得坚不可摧,它变换成一个恶魔,时刻告诉我:
“你有一天也是会死的,人生毫无意义。”
我怎么也摆脱不了它,也说服不了它,谁能想到灾祸何时降临呢。怎么可以这样,人间不能是这般无情,我深刻的意识到:
“任何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离开这个世界“
这一点让我几乎抓狂,因为新闻报道出来的意外事故数不胜数,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缆车坠毁的、有被巨石砸中的、有过度劳累的,但我更不明白的是,居然还有猝死的。
为什么人会猝死,好好的一个人也可能因为这么一颗定时炸弹暴毙身亡,荒谬!实在荒谬!
人为什么要承担这些,而我又为什么要承担这些共情焦虑与死亡恐慌,没人告诉我。我无法对这些事件视而不见,每次出现一个新事件都会在我的脑子里维持好一段时间,这些都是让我感到有死亡威胁的可能性事件,我无法视而不见。
我的灾难化思考随后就越来越严重了,但我知道“我”是不想这么做的,我很想让我的意识知道生活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人间还是值得过的,注意力不该停留在消极之处,但短时间内我无法做出任何调整。
好巧不巧,在这种低谷时刻,我的耳机坏了,我失去了唯一调整自己和精神共鸣的方式,在消极、虚无和怀疑的漩涡中,我像是看不到任何光亮了,无数次我对自己说:
“对不起,我可能看不到你阳光的那天了。”
虚无的负能量场过于强大,它像一个无尽黑洞,贪婪的吸收着我曾经所热爱的一切。我在崩溃的边缘疯狂试探,几乎疯掉,或者说我已经疯过了,我不确定,而更恐怖的还在后面。
在一系列的意外事件新闻报道后,让我更加肯定了我的消极思想,就算那些意外是极小概率的事件,但我好像也做不到视而不见,我感到一阵恐惧和慌乱,并开始了胡思乱想:
“看着远处的车,很怕它突然撞向我;看着高高的山,很怕突然飞下一块巨石;看着自己的较为良好的身体,很怕那颗名叫猝死的定时炸弹在我身上引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意识苏醒后,我能清醒的认识到,我是多么的渺小,人类是多么的渺小,从那天下午以后,我意识到了我不再是世界的中心,我只是人类中的一员,我是孤独渺小的,天地是不论对错的,在一些机缘巧合之下就是会带走一些人,无论他们做过多好的事情,在世界的自然法则下都被一一判了死刑。
我觉得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但为什么正常的事让我如此痛苦?为什么清醒如此折磨?我所问的这些问题一一被世界沉默的声音所掩盖,于是,我知道了,问题出在理性的自己,而不是非理性的世界。
(5)
发现是自己的问题而非世界,这下好像只要好好剖析自己问题,然后把问题找出来并解决就好了,但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在五一假期再次遭受打击的我,从那以后,在虚无感和无力感的基础上,黑暗中又产生了一个让我永远也不想回忆且痛入精神骨髓的东西——绝对的怀疑,它打破了我的常识,把我拼接组装起来的三观再一次碾碎。
绝对的怀疑主义和虚无主义这俩联手,我是真害怕了,我每天都承受着它们的重击,我精神每天都被千刀万剐受尽折磨,基础认识论变成了普遍怀疑论,我意识到我已经与世界脱节了,我将要与现实世界分离了。
那段时间我完全就是一个空有躯壳的行尸走肉,思想行走在遥远的天边,批判怀疑着一切人类社会规定的一切,我彻底失忆了,我连我是谁的孩子都不知道了,就算看到照片、翻出医学证明或者进行DNA鉴定,我也不会相信,没错,这就是虚无和绝对怀疑它俩的武魂融合技所爆发出的巨大可怕力量。
它俩联手一步步解构着我从小到大通过学习建立起来的认知体系,让我在这世界上觉得再也不会有东西是真的,昔日引以为傲的认知观念在它们面前显得不堪一击,没有任何认知观念能够击破这堵铜墙铁壁。
我每天就躺在床上,饿的不行了才起来找点吃的,因为我已经开始怀疑吃饭的重要性了,每天都没有我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做,这种日子过着犹如在监狱,什么也不能做,只不过我是处在精神监狱中,发出了一阵阵无声、悲伤的哭喊声。
为了进入并融入现实世界,我也尝试努力过,我根据记忆的残余摸索着过去的习惯,身体机械的打开曾经热爱的游戏,内心却极为排斥,我告诉自己的内心:
“我一定得找点事情做啊,不然日子过的也太憋屈了”。
我以为我只要重新重复着以前的事情我就可以重新回到无意识的时候,但那是自欺欺人,更多的时候我都是充当一个”演员“的角色,表现的和周围人一样,但我的意识却能清楚感知周围的一切,这一切让我感到陌生,仿佛自己灵魂早已离去,只留下一个空壳在人世间流浪,让我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虚幻,我就在这亦真亦假的世界拖着巨大的精神包袱活着。那段时间我一度赞同叔本华所说的:
“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悲观主义者。
我幸运的撑过了一轮又一轮的精神危机和生存危机,可有一天我撑不住了,我意识到自己独自承受不了这份荒诞、虚无的力量,再说它现在还拥有死亡恐惧和绝对怀疑两个大帮手,这“三座大山”使我精神两茫茫,我再也招架不住它们对我精神的狂轰滥炸了。
我选择了求助学校的心理咨询师,与她分享了我所感受到的荒诞和无意义感,我去了很多次,但我感觉每次对我心中的那“三座大山”都显得有些杯水车薪,后来我请假去了校外,但等待我的是社会的毒打与自己的无知。
五月中旬的时候,我向辅导员请假去了医院,坐了很久的车根据导航来到了此地,我进去就问在哪可以心理咨询,前台叫我先去办卡,但办卡需要充钱进去,然后我就花五十块钱充进新卡中,然后我又去问了一遍前台:
“哪里可以心理咨询?”
前台却问我:“你预约了吗?”
什么是预约,我懵了,我有些不耐烦又精神恍惚的回问道:
“心理门诊要进行预约吗?”
看她的表情,我意识到了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打开手机进入医院小程序里,点击心理门诊进行查询,但发现能够预约的日期已经推到了下个月,我脑子嗡嗡的响,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知,在学校都要预约,医院自然也要,但我是承受不住精神压迫受不了了请假出来的,我根本没顾那么多。
事已至此不可能下个月来了,毕竟在目前我度日如年的情况下,我不敢保证我能活到那会,我又不想白跑一趟,所以干脆去精神科也行,正好我感觉心理科解决不了我的问题,我感觉精神科更符合我的状况,但我又被告知今天精神科检查的人也已经满了。
我故作镇定的离开了,来到了基础门诊,我不想白跑一趟,我诉说了我的状况,医生好像觉得我应该做个检查,而我觉得检查的价钱都没问题,只要能治好我,让我重新恢复以前专注于看书的那种状态,但他又告诉我:
“今天做检查的已经下班了,你明早早点来。”
谁家医院下午这么早就下班啊,我恨不得马上回怼他一句:
“怎么什么都要我等啊,我甚至不敢保证能活到明天!”
但没说出口,我只是无法想象夜幕降临后我的精神又会受到怎样的冲击和折磨。我愤怒的夺门而出,不再对医院抱有任何希望,来到办卡处把卡注销了,收到退款后我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医院。
(6)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好一会才对我说:
“等一下,我有点胸闷心慌得喘不过气,你在看吗?”
“在看的,我理解你。”我这样回答到。
“我回想到这一段经历有点不太舒服,是我太害怕死亡造成的吗?而死亡又会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呢?又或者说,真如我想的那样,什么都消散了,我是想的太多了吗?但为什么我看到别人的离去却感觉也死了一次呢?如此的心之绞痛,虽然很痛但我好像习惯了,忘记了以前不痛的生活。”
“你可能就是想太多了,放轻松,多想点积极的事情。”我这样说了后,他过几分钟后便又开始了讲述。
出了医院,我再也不对世界有所期待,站在车来车往的路边,看着这个陌生的天空,荒诞感带来的绝望感愈来愈深,天色很亮,可我的内心依旧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一点亮光。
我踱步到路边的绿化带旁边,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回去了?回去学校又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做的呢,那些日常琐事,我宁愿睡一整天也不屑于花任何时间在它们上面,我干脆直接坐在地上,难过的想挤出一滴眼泪,但我忘记了该伤心什么。
我该伤心什么呢?按大多数人的观念来说,我考上了大学,接下来就是考研或者找工作了,之后便是成家立业,一切都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按理说我应该像同龄人那样积极乐观的享受大学生活啊,可为什么我在这里无缘无故的倒下了呢?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我摸不着头脑找不到方向,给母亲打去了电话,当然我已经不期待她口中能说出什么,我觉得没有任何东西能驱散那团负能量了,我只是本能的向母亲打个电话,仅此而已。
不一会,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说出了我的困惑,我知道她接下来的话语,我只是默默的听着,还是有一点期待在她的话语中找到救赎的声音,然后我看向密密麻麻的街道,向着深巷中走去。
听了一会发现果不其然,安慰的话语就是那几句,我有些烦了,我知道没人能救我了,我被世界抛弃了,世界本不就是这样无情的乱杀人吗?但为什么这世界上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呢?为什么就没有人为我分担这份来自世界的重量呢,接着我绝望的向妈妈说出了那句话:
“我有可能会选择自杀。”
站在舞台下,我对妈妈要说的话也很清楚,我只是听着,试图用这最原始的母爱拯救自己,我只记住了妈妈说的其中一句是:
“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走了,爸爸妈妈怎么办?”
这原本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挽留语,但奈何消极思维的力量如此之大,我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它告诉我:
“你看,你最亲的人到你死都只会想到他们自己,醒醒吧,这就是意识苏醒的代价,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子舞台,充满着自私与贪欲,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相信了,在这没有任何牵绊的世界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活下去呢?”
它到最后都似乎说累了,而妈妈的声音也在耳旁环绕,只不过我早已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我在没有开启手机导航的情况下,向着陌生的巷子更深处走去。
我来到一个陌生的巷子深处,这还是我第一次不开导航走这么远,但我也确实不知道我人生路的方向究竟在何方,或许是我错了,错在擅自打破了世界的规则,打破了世界舞台的帷幕,而在舞台外面的世界是一片乱码,是人类未知的东西,我这是自讨苦吃啊。
之前我还相信我自己能够搞定一切,现在有点怀疑甚至想放弃了,我淡淡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觉得他们做的事情都毫无意义却又好像有理有据。
至始至终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我麻木的走在冷冷的街道上,就这样一边听着妈妈的念叨一边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事物,我还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后面她又把我出生那时候的事情搬出来说了,试图唤醒我心里仅存的理性。但我对这些根本没印象,就算是有印象的点点滴滴也早已被消极的思维过滤成黑色沙粒。
之后我索性把注意力完全从通话中抽离出来,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我疑惑的感叹道:
“你们最终都要死的,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这么折腾呢?”
天色暗了下来,我不知不觉的转了很久,得有两个小时了吧,这时我突然发现,我竟又来到了之前伫立的那家餐馆前,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回到这里了,我心想:
“没有开导航,我果然迷路了。”
但我已经在精神世界迷路很久了,自然也对现实生活中的迷路见怪不怪了,后面我只是注视着这周围的一切,不为任何目的的注视着,我注意到了很多从来没看过的门店名字,心中不经感叹:
“让我再转一遍吧,再看一次这些门店和人吧,这一别就可能是永不相见。”
是啊,我已经与我生活中的大多数人见了最后一面了,而他们背后的故事我也不得而知,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活着,而死亡也只会小概率的降临在无数个小圈子当中,这时我突然冒出了个“游戏化”的想法:
“要是每天早上人们的手机上都会收到消息,消息显示今天大概会有多少区间数量的人因为意外死亡。要是这样做的话人们可能会变得更有意识,更加珍爱生命和时间,但或许也会有更多烦恼。意外这种东西是概率性质的,一个小圈子出现死亡的概率是非常小的,渐渐的人们就淡忘了这令人难过的事情,但对于出意外的人来说,可能意识在一瞬间就消散了,毕竟,‘我在死不在,死在我不在。’”
当然这是一个残酷想法,更多的人不喜欢提到那个字,选择逃避,视而不见,我只是对那未苏醒就消散的意识感到难过,当死亡来临时,意识也就和伴随了一生的荒诞一起消散了。
想到这些,不禁又难过起来,于是我选择离开,从这个陌生的巷子走向了另一个陌生的巷子,继续着我的奇遇。
在新巷子周围摆满了小吃,我这才注意到我有些饿了,于是买了一大份土豆花,边吃边走,我就这样在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拉扯中走啊走,有这么一瞬间,突然感觉现实世界这边的力量大了一些,有这么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这种感觉使得妈妈的唠叨声以及脑中发出的消极声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感觉:
“好像摆街边摊也有属于自己的乐趣,好像养家糊口在某一瞬间也活出了生命的意义,好像人类虽然渺小但在某个瞬间却活出了永恒。”
我不知道这种感受怎么突然涌入心头的,但我感谢陌生的他们,是他们让我拥有这般美好的感受,是他们让我不再过度悲伤,而是感受到了当下的美好。之后我告诉母亲:
“我知道了,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会好好活着。”
挂断电话后,我用这刚获得的奇妙生活感悟踏上了回学校的路,从这时候开始,我也坚信了,我所遇到的问题别人好像确实帮不了我,我还是要靠自己去经历去感悟。
(7)
还真是一波三折,好在我又继续待在了人间,没有让自己走向深渊,顺利的又活了一天,在第二天我就开始查阅各种资料和视频,开启了自我救赎之路,无意间我刷到一个视频,里面的老师说了一句话让我感触很深:
“怀疑的怀疑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就是这句带有怀疑的语句,它打破了我的绝对怀疑,我开始意识到自己被一维的认知和思维所局限,考虑问题都要全面而分好坏,但我为什么就只看到坏的这一面呢,既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为什么我要给人定义上悲剧的标签呢?我为什么要将这个无所谓好坏的世界定义成绝对的坏呢?
我想,是我的关注点出了问题,我怀疑我曾经无比确定的认知观念和事情,认为它们是假的:
“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到处都是NPC,我好像也是其中之一,我意识到了自己在时代洪流的位置,意识到了自己在世界的位置,更意识到了自己在宇宙当中的位置。”我对此感到遗憾和难过,从此回不到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忘记了我以前的模样。
但我一细想,怀疑的怀疑难道不值得怀疑吗?这么一个逻辑思考过来确实是这个道理,每个人就算终其一生都无法发现真理,“真相众多,但同样真相也并不存在”,这样一来我何必要在绝对真理这棵树上吊死,毕竟世上并没有这课树。
之后我的内心好像稍微松开了一个结,我认识到了自己想法的局限性。接着我来到宿舍楼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心里认为自己可能要做一些功课来修正自己的三观,顿时我赋予了我的生活一个新意义:
“与自己的精神世界做斗争,寻求出路”。
我只能这么做,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忽视这份来自世界的荒诞感的,我可能真的成“局外人”了,这让我的精神彻夜不眠,我想一定是我的经历造成了我如此的孤独痛苦,在观念、环境和注意力的影响下形成了我独特的三观、认知体系以及思维模式。
“在我看来,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注意力市场,人们通过用有限的时间交易了一个又一个项目,有的人意识从未苏醒过,认为世界就是这样,一切都是绝对的权威,社会就是所谓的上帝,我要服从它,不然就会被社会淘汰,于是奋力奔跑,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目的和手段交换了位置,赚钱变成了目的,幸福成为配角。世界充满了金钱和欲望的味道,一些人始终都没意识到,他们自己终将被社会淘汰,被时代淘汰,被宇宙淘汰,而死亡降临、意识消散时他们可能还对彼岸、来世带有着希望。”
希望,我当然想要,但对于彼岸和来世的这种希望,我一律视为幻想,我忘记了希望的样子,我们都活着,又好像没活明白,我想我也是,我要是活明白了肯定不会选择如此受折磨的方式过日子。
但无论如何,我感觉好了一些,我认识到了自己陷入虚无是无知和能量的问题,于是我便开始重拾阅读,我囫囵吞枣的阅读了《活出生命的意义》这本书,说实话读完了我还是迷迷糊糊,我是浮躁的读完的,心思完全不在读书上面,我读完了虽然没有让我引起精神共鸣,但至少充实了我的人生,我是这样想的,毕竟又读了一本书。
但我深深知道这种自我安慰的伪努力对我成长没有什么作用,我也更知道功利主义的思考方式正是我陷入意义黑洞的根源。
读不进去就是读不进去,那我干脆找个游戏把注意力填满吧,于是我化身成“利己主义者”,对作业和考试毫不上心,在游戏中获得愉悦感和成就感。我也成功了,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我的脑子里很少出现“死”字,心情也变好了,我不得不感叹转移注意力的美妙做法,但没有任何一款游戏是不会打腻的,一个月后,住在我内心中的精神怪兽潜伏了一段时间又敲响了我的精神之门。
无意义就是无意义,这个永恒的话题我解决不了,这精神危机犹如一瓶毒药不断腐蚀着我,而且在精神世界待久了,现实世界的模样让我感到厌烦和不屑。
暑假将近了,我甚至产生了不想回家的念头,因为家里也没有我期待的东西,但在潜意识的督促下,我还是又一次踏上了回家的旅途,与以往不同的是,我没有了对港湾的期待。
“在我看来,在没有找到精神港湾前,物质港湾都呈现出虚幻的状态。”
我的消极思维活跃并控制着我的内在世界,外界现实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来驱动,与之对抗无疑是一趟孤独而又漫长的过程。
(8)
放暑假了,我坐上回家的火车,带着对世界这份荒诞感和怀疑感的疑问,毫无追求的回到了家乡,到家后,家中的一切都显得如此陌生但又似曾相识,我记得它们的名字,但不知道它们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
陷入意义黑洞后,我不仅要求自己对所做的事情都要有意义,而且要求周围的人和物都要有他存在的高级意义。
刚开始在家的那几天,我便展现出了对世界的厌倦,最基本的事情我都不想做,我忘记了曾经的习惯,更找不到要重复这些习惯的深层理由,于是我在家中整天无精打采,每天的盼头就是没有梦的睡眠,这是我一天当中精神得到休息的唯一机会。
天一亮,眼睛睁开的同时也苏醒了意识,于是这一天的“头脑风暴”又开始了,我在意义的黑洞中过着没有时间的生活。
过了一段时间,父母发现了我的异常,他们问我怎么了,我说在几个月前我就已经这样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对他们说:
“人生根本没有任何奔头,毫无意义。”
我之前绝望时和母亲打过电话,所以母亲知道我心理是多少出了点问题,她便想吐出些安慰我的言语但却没说出口,而父亲则是气愤的说道:
“那你想干嘛,这么关键的时期,你不好好学习,整天这么丧干嘛?”
他对我很失望,母亲则对他使眼色,她那点细微的小动作在我这里一目了然,她很显然一方面是想让父亲理解我,但另一方面又不想让父亲知道我心理出了问题,毕竟心理健康是多么小众的事情啊,就算心理问题大到要自杀,在世界上,好像也显得那么可笑。
父母根本不知道,如今时代的社会如此之“卷”,物质上饥饿早已转变成了精神上的,心理健康早已成为了当今社会的主流问题,而这些在家长看来好像可以忽视掉,甚至有相同心理困惑的同学也对这事实嗤之以鼻。
父亲很显然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我极力想表达我内心的痛处,但我又深知这种精神上的东西,他们理解不了,更帮不了我,意识到这一点后我便不在做过多解释,离开客厅走进卧室睡觉去了。
我很疑惑他们难道真不懂吗?又或者说他们那个年代所带来的观念过于强烈,这种多年的习惯和无条件相信世界的力量或许足够强烈,想到这,我也就理解了他们对我的不理解,我尽量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待在床上躺着,不知过了多久思维才停止运转,我才得以睡去,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不知又过了多少天,我和父亲出去散步,走在一个湖边我突然问他:
“爸,你有梦想吗?”
这一问题把他问懵了,但他过几秒便反应过来对我说:
“没有,就算有那也就是让生活质量提高一些。”
我震惊的看着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意识?生活质量提高难道就是人生意义吗?没有更高大点的东西了?要知道,人啊,是真的就只活一生啊,一个生命的诞生一直都是强制性的,它从不征求新人的意见,人完全是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来是因为父母之爱,走是因为自然法则,荒诞的来荒诞的走,我们不得不来,也不得不走,身不由己。有时我又在想,如果二十多年前那一男一女擦肩而过没有交际,就没有我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后背发凉,没有我,那我又在哪呢,我究竟是我的意识还是我的肉体,在出生之前我或许没有意识,那么在出生之前所谓的那个“我”又在哪里呢?而死后我经历的这人间一切的意识和记忆又将何去何从呢?
我不想跳跃到宗教信仰,但好像除此之外人类对于生命延续的希望别无他法,清醒的理性像一把烈火给我一直延续着意识的火种。
回过神来时,我看着走在前面的父亲渐渐远去,我也跟着跑了上去,只是后来不再问任何问题,只是这么静静的走着。
回到家我又把问题抛向了母亲,她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让生活过的好一点。”
我几乎崩溃掉,我心里不禁感叹到:
“完了,我真的失忆了,我以前绝不是这样想事情的,父母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养家糊口提高生活质量没什么问题,可我怎么就从深层逻辑上想不通这种生活方式,怎么就和一个只活一生的人有所联系,我不觉得人在这些繁琐的事情上能产生热爱和意义感,难道人荒谬的来人间走一遭就只能如此吗?”
这些问题困惑了我很久很久,当然,觉得生活过的好的人自然不会意识这些抽象的问题,一些人把注意力放到钱、权、荣誉以及那个她(他)上面,我当然也想回到那种“有奔头”的生活,但我忘记了以前的自己,我找不到做这些事情的内在逻辑,我失忆了。
处在消极思维泥潭中的我感觉整个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自私自利,甚至还有人希望通过战争让生活好起来,但他们从来都没真正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过,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可能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觉得那只是一个名词,反正轮不到自己,自私的味道冲出云霄,弥漫着整个世界。
后来有一天终于轮到他了自己了,死亡找上门来,有宗教信仰的人投靠信仰解放大脑毫不思考自我的来去,因为他们坚信自己的信念,而没有宗教信仰的便在意识慌乱中结束自己的一生,有的甚至来不及思考便离开人世,而唯一确定的是: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相同DNA的人类重新回到这个他们所热爱的世界。”
这就是毫无人情世故的本质性的荒诞世界,而因为清醒痛苦的我一边继续上台假装演戏一边思考世界舞台之外是否存在出路。
(9)
“等一下,我胸闷的感觉好像并没有缓解太多,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转移注意力了,长时间回想着那些令我精神受尽折磨的东西,让我有点呼吸困难,我想,这股无形的力量已经冲破次元,来到了现实世界影响着我的身体了。”他中止了叙述说到。
“说实话,我觉得你就是想的太多了,人生意义就在于体验。”我想让他别想这么多,关注眼前的事情,他过了几分钟后,又开始不间断的叙述起来。
在家待了近半个月了,我还是没有任何改观,母亲意识到我心理上的问题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家庭港湾所能感化的,于是她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那天天气阴沉,我来到市区医院,这次的预约我提前很久就定好了,而且母亲她也知道,只是我所做的一切,父亲都一无所知,每次去见心理咨询师我都要编一个理由。
我搞不清其中的缘由,我只是觉得,或许我心理上的问题真的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家庭,这个社会,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孤独的活着,看不透别人心中所想,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说道:
“一个人,往往不是靠他所说的东西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更是通过他不说的东西。”
我们无法完全对世人们展现自己,有些话我深深藏在了心底很久,但因为说出来也会被当做有病,因为这好像打破了社会的正常逻辑和规则。但是,也只有加上那些我没说出口的部分,才使我完整,才使世界完整。
但如今多数人的注意力和关注点早已像程序自动化那样的养成习惯,每一个人周围都有一堵看不见的认知之墙,以此来抵御他们所守护的信念。人是有局限性的,没有人能完美,人很难愿意抛弃他们所守护的东西而接纳更多的东西。
当我怀疑这亦真亦假的世界鼓起勇气朝着精神世界探索时,才发现,这堵名叫荒诞的墙没有边界,我要求自己不能有无法掌控的事情,想将荒诞之墙砌到自己的认知之墙中,但发现这是徒劳,我似乎在越走越远,我不知道我是否有回头路可走,只是羡慕的看着别人在属于自己的墙中享受生活,自己却还在这精神的迷宫中绕了好久。
我也是在这时候才意识到,我真的得去医院了,我需要别人用他们墙中的智慧来打破我的固执,让我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但都是徒劳。
我一大早的就来到了医院,叫到我的号时,我来到医生的房间里,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我当时就慌了,心想,你可能并不能与我的精神有所共鸣,就算有共鸣,那种现实与精神的分裂感和对世界的陌生感用语言好像并不能表达的很清楚。
我多么希望有真正理解我的人来拥抱我,或许,这个拥抱比那些常规的心理提问要更为有用。好像是三十分钟我就出来了,我模模糊糊的,感觉没发挥好,我还能用更具体、贴切的人类语言说出那些“非人类”的奇怪情感的,但是时间有限,我很失望,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这期间母亲还插队进来说了几句,好像她比我更清楚我自己的境况。
我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心想我可能并没有病吧,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没有心理疾病这一说,要不然为什么三十分钟过去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这样安慰自己道:
“有可能是我想严重了,休息会就好了。”
确实,心理这种摸不着的东西除了精确的精神共鸣别无他法了,我带着气愤的心情,离开了医院,我想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的心理伤痛绝对不会再来医院找解药了。
我为了不让母亲误以为三十分钟就解决了我对世界的荒诞感,于是坚决的对母亲说,医院不能治我的病,有没有其他方法,母亲让我别着急,她再想想办法,后来还真找到了。
我在她的带领下,一天下午来到一个房间,里面坐的好像都是对心理咨询很有经验的老师,我觉得她们在这么荒诞的世界里竟如此悠闲的喝茶度日,心态绝对很好,但我也深感怀疑,她们真的能理解我意识觉醒所带来的困惑吗?
我已经失望很多次了,每天的期盼早已从往日习惯的游戏、学习、阅读变成睡觉,特别是没有梦境的睡眠,也只有那时候我没有任何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痛感,那是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光,我没有那段睡眠的记忆,却倍感舒畅。
不一会,又进来了一位老师,其他人都很尊敬她,我想这就是母亲所预约的老师了。之后的三到四个小时里,我和她说了我的心路历程。
她总是笑眯眯的看着我,并做出十分理解我的样子,这让我心里感到一些放松和舒适,她心态平稳的听我倾诉,并表示这都是正常的,她让我接纳自己并且表达了自己认知之墙里的一些看法,到最后对话结束,我倍感轻松,第一次感到如此释放,我极力在脑中去寻找那些困惑我的点,发现貌似都不在了,我内心欢呼雀跃,开心的告诉老师我今天收获满满,她对我笑了笑,我心想,似乎一切的问题都已经迎刃而解了。
晚上,我坐上了回家的车,母亲略感疲惫的靠在我身旁,我带着耳机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路灯因为疾驰的汽车一闪一闪的,我想,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一切都结束了,我终于可以回到往日美好的习惯里,拥有那段美好的记忆,开始享受生活了。
但我过段时间发现,我的失忆症还没好,我始终忘记了以前做那些事情的内在逻辑。
在我看来,玩游戏,只不过是在玩别人程序化设计的东西罢了;谈恋爱,只不过是人类基因里的需求罢了;学习考试以及工作,只不过是人类社会所制定的规则罢了。这一切的一切事情,好像都没有任何内在的底层逻辑支撑着我必须要去做,我为何要用这么宝贵的生命去做这些事情呢?
或许以前我是没有意识的,但那时候我并没有事事都要求,要求其应该有更深层次的意义,而现在拥有了意识和意义化的思维模式,我不能回到过去了。
后来我想了一下,我或许可以不强迫自己往回走,我应该往上爬而非憧憬过去,昔日的记忆固然美好,但过去的自己也已经死了,死的很透彻,在遥远的那个下午,是我自己亲手杀死的。
(10)
在那次心理咨询过后,我还是过了一段安稳的生活,我和好朋友去旅游散心,尝美食、看风景,把旅游该做的都做了。
旅游的第一天晚上,我满足的回到宾馆,冲了个热水澡,舒畅的准备入睡,我又想起来我得记录一下今天的事情,毕竟是个旅游,可是当我躺在宾馆床上准备写点什么的时候,却总有股说不出的空虚感和忧伤感。
我发现我找不出这旅游有什么内在逻辑,它并不能延长我的生命,我还是必死的,一想到这里我便意识到,它们那些恶心的东西又回来了,再一次的敲响了我平静生活的大门,打破了这一切。
在那次旅游后,我回家后立即就和那位老师发去了消息,我伤心的诉苦:
“老师,为什么我没有完全康复?我又出现了之前的“病症”。我是不是得了绝症?我很困惑,您说应该多尝试新事物,体验过程,于是,我去看了很多电影,和朋友出去旅游,但我还是有很多消极观念冒出来,总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孤独,就算置身人群,却也感觉有堵无形的墙将我与之隔离开来,每天就算什么都不做但却比以前更累。”
老师对我说:“别太担心,转移注意力,听听音乐放松会。”
但我感觉一切都又回去了,我什么都听不进去,又开始内耗了,思维不停的开始加速运转,虚无和无力感让我无法做到专注,我像被一根根丝带缠绕着,发出阵阵无声的呐喊,而这种声音却只有人用精神才能够听到。
我像是被困在一个一维的思维牢笼里,对未来一直持悲观的态度,度日如年,嫌时间过的太慢,甚至希望马上穿越到死亡那一天。
在我看来,人生不就是走过场嘛,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折腾,发明个时空穿梭机器到我死那天,会免受很多肉体和精神痛苦,但我感觉精神痛苦会更折磨人。而且我发现那个最为歹毒的东西好像也跟着回来了——绝对的怀疑。
这是我感到害怕的东西,当它在我的脑中有一席之地时,它会不顾一切的把所有认知老将都通通吃掉,只留它一个空洞洞的自己在那里待着,这使我精神两茫茫,它让我不再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
最常识的事情我都会把它抽离出来加以批判和怀疑,甚至怀疑自己是“缸中之脑”,世界上全是骗子,我生活在《楚门的世界》里,没有人给我《黑客帝国》里的药丸,我又陷入了绝望。
之后很多事情我都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来验证,只用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来证实什么是真的。我想以实践来用感性的力量挣脱绝对怀疑,并强制让自己记住:
“感受永远是真的。”
我告诉自己要多去感受,让自己保持正念,不断练习冥想,让脑子安静下来。
我怕自己做事犹犹豫豫,但又很怕自己坚定的做了一个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毕竟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如果一个人真走到那一步,到那时思维、意识消散,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一具尸体躺在那里,各种角度的视角移了过来,他们庆幸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同情一段时间后便永远将此事搁置,只剩下些死者小圈子里的亲人朋友在那哭天喊地。”
“我更深深知道,如果我真走到脑中想的那一步,各种角度的视角都不会是我,我不会站在第三视角看着自己,我无法想象我心脏不再跳动的模样,真到了那一步我便已被世界淘汰,这种任何比赛都不能比拟的淘汰机制残酷到从此再也没有如此独一无二的精神、意识、思维以及身体出现在这个世界空间中。
好在我没有做傻事,我抱着本能的求生欲在这混乱的世界活着,但也仅仅是活着,我忘记了时间,只觉得从没有哪个暑假过的如此之慢,就这样我又撑过了一个月,来到了八月,我觉的自己实在是太颓废,便养成了两个习惯,一个是遇到不懂的就查AI打发时间,另一个就是写日记。
我要把我的想法犹如鱼鳞那样整齐的排列起来,我想看看是哪个坏死的鳞片打破了我的成长之路,它像是打中了某个穴位,让我失忆了,我像个刚出生的小孩一样在这陌生的世界上重新积累知识,把一次又一次打碎的三观拾起来重塑,并坚信自己能成功。
我可能也是被鸡汤洗脑了,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成功的定义是什么,好像一切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最后都会走向死寂,那我追随的又是什么呢?我没有想别的,我只要求自己活下去,不为任何高大上的事而奋斗,只为了在这精神危机中,活下去。
一段时间后,写日记的确让我的想法整齐有序的排列起来,但我却找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我的确是必死的,并且死亡时间和方式都不确定,这些都是事实,我想或许是我太看重死亡了。
每个人都要死,一些人到死才意识到自己会死,为什么我却要每时每刻的去意识并感受它呢?为什么要每时每刻去感受死亡所带来的精神痛感呢?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我得转移注意力,一直用这样直视死亡的方式活着真的好难。
勇气!或许我的确有点欠缺了。
人人都知道自己要死但就我一个人提心吊胆,别人都活的好好的,就我抓着它不放。三座大山持续压着我喘不过气来,我只是希望,死亡来时可以也像那三座大山一样,先敲门,让我可以在最后的时间里写一些东西来有所准备迎接它,以此来给自己荒诞的人生画上一个足够清醒的句号。
(11)
我在这为了活着而活着的生活中又过了几天,我突然有了去母校的想法,我和好朋友一起躲过门卫偷偷进去,我想那里应该有我昔日所迷恋和喜欢的东西,应该可以唤醒和给予我一些生的力量。
十五年前,我第一次走进了这所学校,九年前,我最后一次踏上了从小学到家的路,而九年后的今天,我离开学校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回到小学母校。
学校的整体变化不大,但总感觉变小了很多,我坐在昔日待过的教室里,却再也没了那份纯真,更多的是对当下的无奈,如果真的有平行时空的话,我想对那个孩子说:
“慢点跑,当下就是最快乐的时刻,也是最纯粹的快乐”。
我来到走廊,看着这一切都没有改变,在走廊尽头发现了一张教师合照,里面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她是我的班主任,还是和蔼可亲的模样,心里悲伤的情绪顿时好了许多。
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他走在前面,也在寻找昔日充满回忆的教室,我在后面给他拍了一张照片,在照片中,我咋一看他还是我童年记忆的大小,顿时给了我一种还可以回到过去的错觉。
我来到昔日的教室,它是如此的小,有关我的记忆我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只是有种莫名的物是人非感,这让我又不禁在脑中极力去想,想这离开母校的九年到底干了什么,但好像一无所获。
在我尽力的回忆中我只能想起“中考”和“高考”两个词语,我不知道这四个字是否装满了记忆应有的容量,但除了这两个词,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的事情,我这么多年以来好像除了做题考试外,就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情了,在我的所有记忆里唯独只剩下中考和高考,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在不久的几年后我将会增加一个记忆——“考研或是找工作”。
中考、高考、考研、找工作、成家,这好像是高维生物用看不见的代码早已编辑好的一样,可这其中的底层缘由到底是什么呢,是为了钱么?可钱不也是人造的吗,有的人用尽毕生去赚钱,却忘记了钱只是一个通向幸福的媒介。
一些人到死都觉得自己认知之墙里的东西坚固无比,可世界才不管这么多,世界只是用别人的死亡清醒的告诉你:
“都得死,一个也跑不掉,从你们出生那一天起就被判了死刑!”
于是我想反抗,我自以为挣脱了世俗意义上的人生轨道,奔向了旷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喜欢的东西,我迷失了方向,有人说:
“人一定要爱上点什么,有点牵绊,形成抓力,才能把你留在世界上。”
那把我留在世界上的牵绊是什么呢?我到底该在这亦真亦假的世界追随什么呢?又或者想的大胆一点,我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遥远的下午,被自己清醒的意识亲手杀死,我不知道我究竟活在一个怎样的国度,好像我究其一生都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
真相众多,但好像也并不存在,世人对于真相的看法,众说纷纭,我到底该相信谁呢?又或者说该听从内心?但内心和思维的区别是什么呢?这些只能意会的东西让我在精神迷宫里绕了好久好久。
后来我们一家人抽空出去旅游,一路的人很多,还都是曾经熟悉的人,我能记住他们的名字,看见他们还健康的活着,我感到很幸运。
同行的人都有着各自的分工,有点负责开车,有点负责买食物,有的负责制定旅游路线,但我对其感到不解,我对产生这些行为背后的逻辑感到深深的怀疑,那个遥远下午所提出的“为什么?”依然困扰着我,至今未能解决,但面对父母的催促我也只能进行照做,没办法了,我又充当了“演员”这一角色。
有时候实在不想演了就“躺平”,他们便用充满道德的话语,教导我该怎样不该怎样,好像做了不道德的事真会死掉一样,在我看来那就是些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至此,我严重怀疑这个社会的运行规则是否真的可行。
这世界的荒诞席卷了整个社会,家庭因此而受到影响,我这不切实际的怀疑就像沙粒一样,我始终让自己不融入其中,世界上的从众心理和安慰心理到处散布着,人们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日子里过的知足而有滋有味,自然不会对这般美好的日子感到怀疑,只剩下一个失忆了的我,在精神深处徒劳的摸索着更高层次的意义价值。
假期过的很快,我却感叹到总算要结束了,好像已经解开了自己心中的结似的,其实我只是已经待腻了家中的生活,想换个地方继续为了活着而活,与精神做着持续斗争。
我跟随着那个非常像内心声音的指引,去寻找人更为高级的生存意义与价值。临近开学的某一天,我惊讶的突然发现,我思考了这么久的意义,一直问意义是什么,可从未反过来想想意义的本质是什么?意义的含义是什么?网上很多人说意义不就是目标、理想、事业、爱情、感受、体验吗?我一直都在想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但最后却发现它没有意义,陷入无尽的内耗和存在危机中无限焦虑。
最终,我试想,这种终极问题它是无解的,但我还在纠结,不确定那是否是属于内心的声音,我无法确定“人生意义”这道方程式是无解还是拥有无数个特殊解,毕竟定位到我们每个个体上,人生意义的确是有多个解的,但要求出这些解那就得知道自己内心想要的是什么,我很疑惑,内心的声音究竟是怎样的呢?我内心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就这样,我带着一火车的疑惑回家,又带着它们返回学校,我也的确赞同加缪所说的这句话:
“承认——尽管可能只是本能地承认——这一习惯有多么可笑,承认活着缺乏深层的理由,承认熙熙攘攘的日常生活实在荒谬,承认承受痛苦毫无必要。”
这的确也是我所感受到的,但我不确定别人是否也同样对其有所感知,更不知道别人是否也有着对死亡的深层意识。
(12)
假期结束了,在我回学校的火车上,我一闲下来思维就会高速运转,我不知道该干点啥,没有内在驱动力,“无为而为”按目前来看是很难做到的,那样做了就意味着:
“我身体要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的重复数次繁琐的事情。”
我宁愿啥也不做的浪费时间,也不愿意做那些没有内在逻辑的事情,那是浪费生命,毫无意义,而至少我什么都不做的时候,我脑子还是在思考高级人生意义的,也不完全是浪费时间,但做那些现实生活中枯燥的事情,显得机械而重复,在我看来就是没有意识、浪费生命。
可是我内耗想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出任何确定的结果,我也有点怀疑自己的思考方向了。
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高层意义,人类天生的局限性决定了人就该这么机械的活着,别无他法,好像吃饭、睡觉、赚钱这一串代码是人必须要做的,我也是人,我得认。
但是毕竟我思考了这么久,我肯定不可能这么快放弃,于是打算再花上段时间,可每次我这样对自己说完,都会再次陷入意义的无底洞,并且产生了强烈的负面效果,这次也不出意外,消极思维开始大显神威,而这次的精神和心理冲击比以往的都要大。
在火车上,换了一个环境自然对我的心态有所好转,我坐着刷视频打发时间,我刷到了一个讲心理学的博主,看了一会,他说让我:
“允许所有事情的发生。”
嗯,这句话在我这段时间我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于是我就在脑中对自己默念:
“我允许,我允许自己开心,也允许自己不开心,允许自己失忆,允许自己现在的模样”。
刚开始,这些自我安慰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后来,我脑中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允许一切的发生,那么我也可以允许我自己自杀么?”
这个念头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把我击溃,我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所有的鸡汤在它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非常符合逻辑的一个念头,我慌了神,心想这下完了。
本想找点心灵鸡汤喝,结果消极思维在里面加了毒药,弄的我一时间无法消化,精神上感到非常不适,甚至一度把这当成了我内心的声音。
不知做了多久的思想斗争,我试着让自己静下心来,在脑中翻阅着所有知识,试图将这歹毒的念头驱散。
后来我想起一位老师给我推荐的《当下的力量》这本书,我只读了一小部分,但我还是想起来里面的一句话:
“所有的恐惧都是源自小我对死亡、毁灭的恐惧,对于小我来说,死亡无处不在。”
我安抚好内心,试着慢慢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然后好像觉知到了什么,于是展开了一个推理过程:
“这消极、歹毒又钻牛角尖的思维方式应该不是我,我是非常想要变得积极快乐的,虽然我失忆了,但我很清楚自己是不想死的,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有人阻拦我而且叫我自杀,那么就说明这个人不是我,他想害我,这么说来,我的身体里住着两个我,一个要我生一个要我死,而这个要我死的“我”让我感到恶心痛苦,让我想要逃避它,这么说它就是虚幻的,不是真正的我。”
所以我由此用逻辑推导出了一个结论:
“思维构成的小我想要吞噬大我。”
这一刻我的天亮了起来,我意识到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活在小我所支配的恐惧当中无法自拔,我不能再把惯性消极思维处理过的想法当成我内心自己的看法了。
“那是大脑的想法,不是我”。而有一个更为强大的我在内心深处,而他才是真正的我,奈何消极思维长时间压制着他,我并没有对其有所觉知,我被一个假的“我”给害了,这让我气愤不已,一想到差点被他害死,就恨不得马上将脑中的思维扣除。
“之后我便像站在舞台下方一样看着思维在舞台上表演,不再配合它上台进行无意识的演出,而是在台下做着自己内心真正热爱的事情。”
当然这说的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需要我不断的汲取智慧与方法,我想这其中就有冥想和保持正念,之后的生活,我对很多事情都不再加以分析批判,更多的是用感官而非思维。
新学期开学后的一天,当我看着天边的晚霞发呆,什么都不想,就只是看着而已,这种感受很舒服,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这时我猜测:
“会不会人活着也是如此,仅仅就只是活着,而不思考其意义,因为好像无论我们怎样赋予其意义,意义终有离开我们那一天,并且世界并没有要求我们活着必须要有意义。”
那么会不会选择接受本质性的无意义就是人生真理呢?当时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妙,因为好像如此一来意义的问题就解决了,毕竟没有意义的人生反而让我感到长舒一口气。
“当你已经有关于生命意义的看法,那可能成为你走的更深的一种障碍”。我好像有一点理解一行禅师说的这句话了。
(13)
时间来到十月份了,我惊叹我自己又活了一个月,每当我担忧害怕我将消逝的时候,我都奇迹般的活了过来,我是幸运的,没有被死亡骰子掷选中,我心存感激,有种像是在战场上幸存下来一般的感觉,毕竟,每天去世的人有很多,就像时钟的滴答声那样,滴答一声便消失一个人。
事已至此,我也已经解开了我自己有关意义的问题,只是我知道自己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适应这套新的认知观念,但我还是害怕我所意识到的死亡,因为我的必死性并没有解决,消极思维还是会时不时出来控制我。
活人从来没有“死过”的经验,很多人没有这种意识也正常,大家都活着,却好像没人“知道”。那个遥远的下午我意识惊讶的发现死亡就是一个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头上,但很多人却不以为然,用一句句:“我想多了”安慰着我,但我的意识却时刻保持警惕,它深知一旦悬顶之剑落下,属于我的世界便结束了。
可以说,每个人都自成宇宙,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面包含着每个人对世界的看法,而生命消逝,属于自己的世界也就因此崩塌。
这也是我从前几个月所担忧、恐惧的东西,别人不理解我,慢慢的我却成为了那个“局外人”,我与世界产生分裂和分离,我失去了记忆,或者说我这种对死亡深深的恐惧感和意识感已经不再被称为人,或许,他们才是对的。
为了解惑,我选择求助哲学,带着巨大的恐惧和精神压迫看视频、资料以及书籍。看完各大哲学家的介绍后,我选择了加缪,我觉得我想的和他的思想很相似,他说描述的“荒谬感”这三个字,如此的精辟而让我感同身受,可能是我见识短浅,我被他所写的《西西弗神话》震撼了,那种精神的共鸣感过于舒服,我好像拥有了当初童年里才有的美妙感觉,畅游在甜蜜的乐园,精神疯狂的吞噬着书本里的观点,我对自己的精神说:
“慢慢吃,别着急。”
但他就是顾不上这么多,强制要求我每时每刻都不许离开这本书,我也就同意了,毕竟前段时间他也跟着我受苦了。
而在我阅读到那些深有感触和共鸣的语句时,仿佛在与那位伟大的哲学家面对面交谈,他和蔼可亲的对我解答着心中的疑惑,我终于看到一个懂我的人,喜极而泣,整天就抱着那本书“啃”,但毕竟哲学论著没这么好读,我仔细的阅读了十天左右,那些一动不动的字眼才被我吸入身体,像是汲取精华一样。
我很感激他,是他让我知道我还是个人。而人类所面临的精神危机也是如实的,我不知道这股名叫虚无主义的思潮是否会影响我们这一代,我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已经充满着孤独的失忆者,我只是对自己的经历感到十分后怕。
现如今,我再一次感觉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上,是的,我回来了,虽然记忆没回来,但我再也不需要那份过去的记忆来苟且生活,我将是一个——拥有第二次生命的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想,是那个很遥远的下午。
他叙述完了问我:
“你觉得是什么困住我了呢?”
我做不到与他感同身受,不是很清楚,我回答说:
“你可能真的想多了,但对于人生意义我有时也会感到焦虑。”
之后他再也没有回应我,我打开他的主页查看,发现了一条他最近更新的动态:
《剧中剧中剧》
今天做了一个梦,梦里我配合剧组演完了一部剧,但在梦的结尾我才发现,我就是整部剧的导演,这个梦好像在告诉我,去经历真的很重要,就算结果、角色的戏份都定了,但去经历了一次,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梦中的我来到了一个剧组拍摄地,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说在拍一部很新奇的戏,要我参与配合他们,我爽快的答应了,这部戏都是些我现实生活碎片中的杂糅,这非常符合梦境的特色,但有个震惊我的地方是,当我配合他们演完这部戏后发现,这部戏的剧本一字不差的早已被我写进一本书里,而这本我写的书早在拍这个戏之前就已完成,他们也只是模仿这书中的内容,这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梦里我早已经写好的剧本,但就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却在“梦中的现实生活”中再现了一遍,并且我以第一人称去感受了一遍我所写的剧本,居然发现体验还不错。
可以说,这个梦也是一部电影,根据时间来算,形成这个梦大概两小时左右,这与电影的时间长度也极具相似,我醒了后有些模糊,我只能大致形容梦境,但总体思想我能够概括,这个剧情结尾有些与《百年孤独》中的“羊皮卷”相似,在梦中演戏过程中,我也总觉得这一幕幕似曾相识,只是梦临近结尾时,我才猛的意识到我在演自己写的书里的人物,我想梦中的自己是想告诉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就算剧本写好了,你去经历一遍也会有一番美好的体验,不然,为什么梦里我总感觉有个人一直对我说:
“去经历!”
最近一直在做梦,我越来越感觉是平行时空的自己在帮自己,有点星际穿越里的意味。要当我走到电影结尾那一步时,我才会意识到这是一部电影,一部属于自己的人生电影。
所以,我想西西弗斯是幸福的,所谓的“羊皮卷”也并不是魔幻神化了的东西,他就是一个随时代发明出来的全自动记事本,之所以在最后一幕才能解开奥秘,是因为只有在这最后一刻,现实中所有发生过的事情才会被记录完毕,从而写成一本书,一部电影,一个人生。
“在我看来,真正现实的人生与戏剧、电影相似,但与戏剧、电影不同的点在于,现实人生是最后才能拿到剧本。人生如戏,在属于自己的人生电影、人生命运之书中,演员、梦境之人只需两小时就能走完,而现实中的我们要用一生去演绎去经历。”
天色已经变暗,我一直找不到和他接话的时机,于是当了个观众,在他持续发的文字中,我看的迷迷糊糊,我是真觉得他想太多了,之后再也没见他回过消息。
一个月后的周末,我到校外去参加聚会,在回来的路上,我看到前方的绿灯快要结束了,便在斑马道上一路小跑起来,当我到达公路对面时,突然听到后面一声巨响,我回过头发现刚才安全岛上的人都消失了,只留下遍地的汽车残骸,远处的公路中间还躺着两三个人,已经不动了。
目击者告诉我,是一辆失控的汽车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冲向了安全岛,听完后我愣在原地,一阵后怕,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各个角度的视角都有,但唯独没有了被害者的。
晚上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心里害怕得睡不着,我向室友诉说了我的经历和害怕的感受,但他们都说我想多了,叫我睡一觉就好了,但我越想越多,好端端的人居然走的如此荒诞,我意识到了人真的只活一生,也仅有一生。
夜深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窗外传来虫子的鸣叫声,屋内的室友在时不时的打呼噜,但我焦虑的睡不着,我开始思考自己这一生的意义所在…
(14)
我一晚没睡,我的脑海中一直重复播放着那几个人被撞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画面,后怕的恐惧感还在持续,要是我昨晚站在那等着,不选择快跑抢在红灯前过去,我会不会也是他们其中一个,要是那样此时的我便永远不会躺在宿舍的床上了。我向内心发问,我问了自己一句:“为什么?”为什么遵守规则的好人要被汽车撞死,为什么我这个急性子的人还好好的活着,一阵负罪感油然而生,我还能隐约回想起他们在等红绿灯时的对话内容,像是计划着周末游玩,可是他们谈论的内容和他们的生命全部都随时间消逝了。
这件事让我很难受很痛苦,我感觉人生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荒诞,很多剧情完全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我向周围的朋友分享自己的想法,但他们总是说:
“你想太多了,忙起来就好了。”
身边一个愿意倾听的朋友都没有,我掉入了情绪漩涡里,这时我想起来了一个月前那个奇怪网友,我想让他帮我解惑,我在平台上找到了他,问了一句:
“你好,在么?”
他回答说:
“在的,好久不见,怎么了?”
我说:“我昨晚一晚上都没睡,今天一整天也不太舒服,迷迷糊糊的,像是在做梦一般,我想问你些问题,可以吗?”
他回答说可以,此时已经接近傍晚了,外面的天色又黑了下来,周围的同学有的沉浸在游戏里,有的刷着抖音,我一个人坐在床上,与他开始了交谈。
我:我觉得人生毫无意义,一片虚无,我不知道目标在何方?
他:“没有意义的人生才是正常的,人生要是都有一个确定的意义那就已经失去了生命本身的意义。”我知道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描述,但这些有关哲学方面的认知人们的确需要一个过程,许多东西要经历了才能有所感悟,并且哲学不像科学那样有标准答案,哲学它更像一场巨大的辩论赛,辩论人类从哪来到哪去,这场辩论还会持续下去,到底哪个主义会获得真相呢?这就只能交给时间了。时间确实是个好东西,它会帮你消化这些奇怪的认知,直到它成为你的常识,你只需活下去、往前走,没有进步也没有关系,当这种哲学方面的各种认知在脑中突然出现时,活着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成功了,趁活着,去经历吧,朋友。
我:可是,我不想去经历,我没有内在动力驱动着我去做那些琐碎的事情,我对那些事情感到厌烦,我讨厌这个丑陋的世界,我都快抑郁了,这种难受不是人与人造成的,而是人与世界,你能懂吗?
他:是的,朋友,现在你或许会感到非常苦恼,尝试在探究人生意义的过程中去自洽吧,说完全不去思考这些问题是不切实际的,当初固执的我也像你一样,想要急切得到世界的真相,毕竟每个人都是头一回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获得真相的权利,但是朋友,真相要是格外残忍你还愿意相信吗?这种残忍的真相得到后你或许又会转向绝对怀疑,去怀疑猜测有没有一个相对较好一点的真相,但怀疑猜测是会经过思维的,脑中处理过的东西那可能不真的,而仅仅是一种相,可悲的是,“有的人沉迷在这相中痛苦不堪,认为这是绝对的真,有的人为逃离这些相精神恍惚,认为这是绝对的假。”可是,世界的真真假假谁又说的清楚呢?人们都太较真儿了,世间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想的太深太远不仅得不到真相,反而会产生更多的偏见。在这条探索的路上,没有捷径,既然遇见了虚无、荒诞,那就去对抗,怎么对抗?活着,仅此而已,其他的,交给时间吧。
我:我感觉你越说越抽象了,来点实例吧,就拿昨晚我遇到的那场事故来说,死者中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为什么死神带走了她,她骑着一个小电驴,本本分分的在那等红绿灯,却被失控的汽车带走了,她去哪了?你告诉我,她去哪了啊?我哽咽着说道。
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或许应该没有痛苦了,她把痛苦留给了家人和我们,我们因同情她的遭遇而痛苦,我们因过度思考人生意义而痛苦,我们因贪婪的想要追求真相而痛苦。她的确走了,这是事实,没人知道她去哪了,经历过死亡的人才会到达那里,朋友,我们的人生还要继续,当死神来临那一天,我们自然会知道她去往何方。但在此之前,请活好每一刻。
我:难道我们不能自我选择死神来临的时间吗?非要让死神找上门来吗?这也太被动了,早点去那边看看不好吗?
他:“为何如今你如此痛苦,其实你的初心和动机已经发生改变了,你不再追求自我的舒适与喜悦,而是选择执着的寻找答案和真相,但是这虚幻的真相对你的感受而言,一文不值,它反而会持续内耗你的精力。”朋友,关于死后的世界,的我也思索过,在那个遥远的下午之后,我因一些莫名其妙的缘故,成为一名理性者、批判家,但到头来我却发现我丢失了很多感受生活中美好的机会。我也曾猜测,被死神带走去往的目的地有可能是一个更加虚无的地方,有可能我们会陷入永恒的虚空和无尽的黑暗,陷入永远的沉睡,你难道不害怕吗?世界还有诸多感受没有体验,你难道甘心吗?
我:确实也挺可怕,那我死也不是,活着也不舒服,我能怎么办?
他:选择生还是死,就算有选择困难症面对这道题我觉得也不该犹豫,当然是用生命去生活,这个过程中或许动作有些机械,那是因为旧习惯被抛弃,思绪指导不了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这时候就要多去尝试一些新事物,或者多去和老师朋友交流自己的想法,多和同频高能量的人待在一起,与他们交流会让你与这个世界多产生一些链接,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但当我们有了互动,多了些共鸣感受少了些执着思考,你才会感受到你真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仅仅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15)
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好吗?我现在变得很冷漠不想和任何人交流,觉得没什么必要,反正人与人永远也做不到正真的感同深受,和他们说简直是对牛弹琴。
他:是的,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们永远也无法完全理解他人,这是我们人类的局限,但除了这一点,人类的局限性还在于容易被自己的单一线性思维所困,如果经常不与他人有所交流,产生一些思想碰撞和共鸣,人会与这个世界割裂开来的,活在自己狭小的世界里,这是很痛苦的。我的意思是,独立思考固然重要,但人终是环境的产物,你不去尝试改变身边的环境,环境就会改变你,尝试多交几个有共同兴趣的伙伴,结伴而行一起去探索那些新大陆,开辟一种新的思维模式会让你看到更多的通路。
我:环境是我能改变的吗?我决定不了我的出生、家庭、社会环境以及出生在哪个星球,我只是沧海一粟、微粒一颗,谈何改变环境?
他:是的朋友,你说的没错,人类的确很渺小,我们改变不了客观世界,但你可以改变你自己的世界,境随心转,相由心生,在人生这场修行过程中,终有一天你经历的多了会发现,曾经无比厌恶的东西变得可爱,曾经愤恨的事物变得中性,曾经无比难受的精神状态已消逝不见,而到达这种境界的原因,是自己的世界变了,这与外界无关,世界不因个人意志而改变,任何世界的改变都是单个个体世界改变的结果,客观世界一成不变,是意识形态发生变化和个人意志改变使得个人世界改变,一具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每个人都本自具足。
世界从来都是那样,天空、大地、海洋,它们就是如此缄默的在那里存在着,所以,改变自己吧,在这个如此聒噪的世界,保持内心的宁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万般皆苦,唯有自渡;众生平等,保持仁爱。把自己放低一点,不要长久的陷入“唯我论”中,思考久了你会与世界割裂,而且那些问题的真相远不及你当下的感受重要。
我:确实,我也觉得自己经历的太少了,一直在空想怀疑,很少去做那些实际的事情,我一直带有一种评判心去审视那些人和事情,但我怎么才能打破我的这种“我觉得”的单一想法呢?还有就是你说的每个人本自具足什么意思,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出生就在县城,这你怎么解释?
他:要觉知并打破自己的主观臆断是一个漫长的修行过程,这里我推荐一本书——《当下的力量》,里面会把你的思维和你分隔开来,当你对某个事情有了评判并产生了让你痛苦的烦恼,你可以尝试在脑中练习,把自己投射到外界空间,看着自己的本体和思维,自己作为一个第三者,不对思维产生的评价进行评价,慢慢的思维它就会失落,渐渐的你就会做到对任何人和事都心平气和,理解自己的不理解。
关于本自具足,我这指的是内在,所谓的财富名誉以及外在的所有评价指标都不在范畴内,哲学上的“他心问题”就指出,我们每个人只知道自己这一个本体有心灵体验,我们不能保证他人同样也有心灵,你要是一直执着下去,就会猜测:
“世界上除了自己有心灵实体,其他人都是NPC。”其实,每个人都是NPC,但又不是NPC,这与指代的对象有关,对于每一个个体自身而言,他当然觉得自己不是NPC,因为他所看到的、感受到的就是他世界中的全部,所以其他人对他而言,就是个NPC,在他的世界里其他人确实是围着他转的。当然,我们把主体对象一换,他自然也就成为了那个别人眼中的NPC。
所以,我们每个人本自具足,无论怎样与他人链接都不如与自己的内在链接,因为我们每个人有着独立的认知体系和思维模式,只要尝试静下心来,你还可能发现一个有点恐怖的事情:
“宇宙里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这也是为什么你链接什么,什么就是你,因为一个人就是一个宇宙,每个人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性和认知催生了很多名相,人们慢慢知道了什么是人、地球、宇宙,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认知体系和三观,从某个意义上可以说:
“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定义了宇宙这一名相,这个宇宙是在我们的认知里的,宇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取的名相,这个宇宙就是一个人,每一个人创造了自己眼中的宇宙,所以每个人都本自具足。
我:好吧,你说的那本书我会试着去读的,但关于每个人本自具足,我还是有很多疑惑,我太不理解。宇宙明明是客观存在的,怎么可能是一个渺小的人所能创造的呢?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有宇宙的概念了。
他:难道在你出生前,你就知道有宇宙?宇宙存在于每个人的认知中,并且每个人对它的理解都有所不同,难道不是你创造了你认知里的那个宇宙吗?很多东西现在你无法理解,这是很正常的,没有两个人会对同一个词语有完美无瑕的相同解释,我们只需做到“理解自己的不理解”,何为理解?经历等于理解,经历了别人所经历的才能完全理解对方,但这是不可能的,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同,所以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全感同身受的两个人,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视角,这与人们从小到大的家庭、学校环境、认知圈层、读的书籍、基因等等相关,所以我们只能通过我们自己的眼睛和单一思维,看到自己这一个个体所看到的“相”,所以人与人之间的不理解太正常了,根本没必要起冲突,我们只需认清人与人之间有着巨大的内在认知差异,每个人只需做好自己,管理好自己足矣,这就是理解自己的不理解,也是一大修行,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允许自己成为自己,允许别人成为别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说的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我:你说了这么多,但我感觉要达到这种境界几乎没有可能,人与人之间还是少不了争吵和暴力,这才是现实世界,就算一个人达到了那种境界又能如何呢?世界还是这般破碎不堪。
他:相由心生,你看到什么取决于你的内心,与外界无关,朋友,学会理解和宽容也就是净化内心的关键,只有你学会了不带评判去看待他人,世界才会因你的内心而美好,那种仅仅去感受而不评价的美感,是一种当下的永恒。
(16)
我:可是我现在活的很痛苦,先不说追求什么永恒,我只想把当下活好,可是那种死亡焦虑一直侵袭着我,我一想到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焦虑烦躁。
他:你的焦虑是正常的,有些认知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冒出来,这是需要时间去抚慰和消化的。人的生命的确是最重要的,这是肯定的,但把生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对于个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这会使本来就有限的生命充满焦虑和恐惧,要是一直在意自己那颗心脏是否还跳动,那真的是够费神的,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比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让我们为之生,为之死,因为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这反倒能让我们活的更自由更充实。我们若是时刻注意死神的影子,那将会把我们限制在恐惧的阴影下,这会限制我们的生命力,我们要找到一种精神,找到有一种东西值得我们倾尽一生,这份东西的重量在我们心中要远大于我们生命的重量。我想,只有把某个东西放在了生命之上,我们才会活出真正的自我,从某种意义上说,过度怕死也是一种我执,我们只有不断的修炼内心才能趋于平静,这也是为什么你在意什么,什么就让你受困。
我:那你达到这种平静了吗?远离烦恼了吗?
他:我认为还没有,我经历的太少了,我有很远的路要走。但是目前,我不再执着于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努力去感受生活,与生活本身产生一些链接,我对生命的执着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因为就算哪天我走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我,在我生命闪着微光之时,会有一个天真乖巧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
就算我再也不会回到这个我所挚爱的世界,就算人类终有一天会灭亡,就算宇宙终有一天走向死寂,人类都会永不言弃,人们会试着在每一个当下活出永恒。我也深知,我走了,我的世界一切都回到我出生前的样子;宇宙走了,宇宙的世界一切都回到宇宙诞生前的样子,宇宙充满静谧与神秘,而我只需用着渺小的身躯去经历…
我:确实人有着众多局限性无法突破,我也赞成你说的相由心生,那我应该怎样做呢?你这种豁达的胸怀我很想获得,能讲讲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感悟的吗?
他:朋友,请记住,我所说的这些也只是由我的经历所表达出的其中一种“相”,这些道理并不完整,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或许这世界就没有完美的道理,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认知、道理、规律,它们犹如一个个小水滴汇入大海,可在我拥有的那点小水滴里似乎永远看不到真理之海,我在追逐真理的路上一直更替着认知,思索着怎样触及真理,浏览哲学和文学,到头来却发现,我与世界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几乎丧失了人性,几乎扼杀了人本来的名字——欲望,几乎为了追求真相癫狂麻木甚至为之献出生命,但其实,朋友,小水滴难道不是也是大海的一部分吗?我们其实一直都在意义之海和真理之海中,这需要我们用心去感受,而非用脑思考,或许有些东西在我们一开始就已经拥有。
说到思考,我觉得我以前活的很累,这确实无疑,但缺又好像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在那些空洞虚幻的道理迷宫里绕来绕去,慢慢的我忽视了感受,爱上了思考,我爱思考甚过爱自己,我后来才发现,或许我真的错了,我的人生经历甚少怎能理解这个世界,我用那些空洞的大道理,如论如何也帮不了我理解这个世界一分。
如今,我决定不带评判的去经历,到我经历了该经历的一切以后,自然会开辟出属于自己这条路的“道”,这也是最适合我的道路,所以朋友,趁活着,去经历吧。
我:你的意思是,别人说的道理我不能轻信吗?但你之前不是叫我要多与同频的人交流自己的想法吗?不使用别人的观点,这其中难道不矛盾吗?
他:世间的道理众说纷纭,这些道理你是无法全部拥有的,就算拥有也可能对你的人生毫无益处,道理就像你穿的衣服,要合身才行,不能谁说好看就选哪件,而是要自己试穿了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道理也一样,要自己去试错、磨合、经历,而与同频的人交流就像和有同样衣品的伙伴,他们是与你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虽然不会改变你最终买哪件衣服,但却潜移默化的影响你穿衣的舒适感和美感,也就是说,人不能改变人,但却可以影响人,这并没有矛盾,拥有独立思考的同时学会与别人交流产生链接和共鸣,这会是一番美好的感受。
而对于自己的人生大道,要自己去经历感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别人的观点和道理就像别人开辟的路,只适合借鉴不适合抄袭,不然就只是在机械的活成别人的样子。人应当有自己的思考,就像你的名字、面容一样,别人总是以它们代称你,但它们真的就是你吗?重名重姓的人和双胞胎多的是,你应当对自己这一个体有更深刻的认识与理解,这些问题很少有人思考,是因为它们很费脑,因此,你也要避免过度思考而忽视了感受当下,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要达到双丰收,要做到知行合一。
我:我明白了,我会做到独立思考并兼顾与他人交流的,但这始终无法解决我当下的死亡焦虑啊,我到底该怎么办?
他:你在意什么什么就让你痛苦,你在意死亡,所以死亡阴影就让你痛苦,何必不把人生看成一场游戏呢?或者把它当成一场人生电影。
人生电影,相比普通电影,要花上好些年份,但它的不同之处远不止此,这人生电影集导演、演员、观众于一身,且导演、演员、观众是同时进行、随时切换,但是我们既不能当导演担忧未来,也不能做观众对过去念念不忘,我们要做自己人生电影的主角,沉浸到每一个当下,去感受自己的人生。
当前,你深刻认识了死亡,并认为死后绝不会像电影中那样被美化,不会去到另外一个世界,你觉得那都是思维美化的虚假世界,你怕死亡骰子选中自己,怕死神挥舞镰刀无情的把你带走陷入永恒的虚空,怕自己面对死后的未知,不是么?你就是把死亡看的太重了,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两百年后,这个地球上所有人都会经历死亡,都会消逝,这是迟早的事情,其实仔细想想我们一辈子都在这颗小小的蓝色星球上,自然会产生一种悲怆的情感,放过自己吧,修炼一颗不评判好坏的平常心,去经历吧,去经历中找答案。
我:好,谢谢你,我的确害怕死后的未知,在你的分析和解释后,我感到心里舒服了很多。
他:朋友,还有件事,当你以后虚无而导致了绝对的怀疑,三观和认知崩塌的时候,请记住,活下去,就算什么也不干,就活下去这一件事你就已经足够伟大。如果你已经在怀疑世界一切都是假的,怀疑任何人都是NPC,你需要认识到这是思维的产物,这时候你需要多与同频的人交流,和他们表达自己的看法,他们抛出的一些观点会让你共鸣,这种感受会让你觉得自己不是世界上的唯一,让你重新与世界产生链接,重新恢复感受的功能,这样一来会减少你对世界的悬空感和割裂感。
或者说这么想一想,假如世界是假的,但它却给你这么多美妙的机缘巧合,让你得以感受这一切,这地球代码写的也太完美了,为了骗你费这么大功夫,那你就不客气的去体验就好,朋友,请平衡好理性思考和感性感受,这点很重要。
我:谢谢你的分享,我会注意的,我收获很多,以后我有问题还可以与你交流吗?
他:我随时都在,我住在你内心深处,你该踏上属于你的人生之路了,加油,朋友,我永远与你同在。
看到他这句话,我很纳闷,我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突然,我感觉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周围是五彩斑斓的光影,似花朵绽放,又像星辰闪烁,美好的景象如同一幅永远不想落幕的画卷。
渐渐地,耳边开始传来似有似无的嘈杂声,那声音起初很微弱,后面越来越清晰,仿佛是现实在急切地召唤着。眼前的绚丽色彩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那些与他交流的画面一点点破碎、消散。身体也逐渐有了真实的触感,不再是轻飘飘地浮游着,仿佛正从云端缓缓往地面坠落。
意识也在回笼,那股要醒来的力量越来越强,最终,猛地一下,我彻底脱离了那如梦似幻的世界,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房间,梦,终究是醒了。
原来我并没有因过度恐惧而失眠,我在梦中与那位网友进行了对话,但我总感觉这一切并不是梦,醒后的我很快就把他说的话忘完了,但唯独记得三个字:“去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