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铃铃……”电话铃响个不停,我拿起电话。
“喂,你是叫张明吗?”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位女士的声音,干脆利落。
“我是张明。请问您是哪一位?”
“我是北京市人大代表吴青。”
“人大代表?吴青?”我一愣,不知怎么回事。
“你曾经反映过你们的大院至今未通邮的事?”
“是的,已经5年了。”我赶紧说,“我找过物业、居委会、楼房建筑开发商、邮局等,没有人管,我还向市里反映过。”
“这回我帮你解决。你马上给我写一封信,把为什么没有通邮的原因,以及你曾找过谁,院里有多少住户等全都写下来。我的地址是中央民族大学家属宿舍……”
我急忙拿笔记下来。
在我的记忆中,曾几次看到过报纸记者采访报道这位吴青女士,说她是北京外国语大学退休教授、女作家谢冰心的女儿,后来被选为北京市人大代表等等。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吴青老师竟然直接来电话询问我们这里未通邮的事情。
“你放心,最终的结果保证让你满意。”电话里的吴青老师好象特别自信。
“好,吴老师,我马上就写。”我答应得也很痛快,却有些将信将疑。
我住在海淀区某路4号院5号楼。这是一栋2000年竣工的住宅楼,高14层,有7个单元,近260户居民。楼房由原北京市第一通用机械厂和北京市电信管理局合作承建,楼房的产权归北京市第一通用机械厂(现该厂已倒闭)。楼房竣工后,居民从2001年陆续搬进来居住,我家是当年的9月份从东城区搬过来,但5年过去了,时至今日也没有通邮。
这栋住宅楼既没有给居民安装信报箱,也没有设立传达室由专人负责接收邮件,就是说,来自外面的信件或包裹是到达不了我们这个院子,也可以说是邮政的盲区。
我先找到物业,物业的负责人说,开发商盖楼时就应该安装信报箱,但没有安装,现在的物业不能负责,而且也没有这笔经费。而开发商却说楼房在验收交接之后该由现在的物业负责,两家推皮球谁也不管。我又去找邮局,邮局的同志说,你们那里既没有信报箱又没有传达室,我们无法投递。我说你们先给住户安装上信报箱,再收取成本费成不成?邮局的同志说,我们不管这事,也没有这笔钱先垫上,再说住户要是不肯给钱怎么办?说来说去还是钱。我说我出钱买一个邮箱行不行?邮局的同志说你一人不行。
说不行吧,但是住户通过邮局订的报纸杂志,只要每月交两元钱投递费,即使不通邮,投递员也会上楼送到家门口。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我在东城区搬家之前,曾经与要搬进来的住户说好,先借用原来的信报箱继续使用,待新住址通邮后再归还。人家答应了,因此我每周都要往返到东城区原来的住址取信件和报纸杂志,这一跑就是五年。
我眼睁睁地看着邮局送报纸的小伙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去年年底时,我曾问过一个投递员。我说,小伙子,我们这个大院几百户人家什么时候才能通邮呀?他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个院为什么还不通邮?
连邮局的人都说不知道为什么不通邮,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在写给吴青老师信的末尾说道:“《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受法律的保护。《中华人民共和国邮政法》也规定,邮政企业应当为用户提供迅速、准确、安全、方便的邮政服务。我想借这个机会,请求市人大代表吴青老师帮助我们解决这个大院二百六十户人家的通信自由的问题。说得再郑重一些,是实现国家宪法赋予每个公民的权利。我知道吴青老师的工作非常紧张,百忙之中又来打扰深感不安。同时,我也知道吴青老师是极端负责的人大代表,这又使我们看到了问题最终能够解决的希望。”
2006年3月1日下午,我听到了门铃声。原来是市邮政投递局督察室的同志登门,他们告诉我本院通邮的事情已经解决。北京市两会期间,吴青代表关于通邮的提案经有关市领导亲自批示,邮政部门全力解决,事情已经办妥,让我放心。果然,3月7日,由邮政企业生产制做的崭新的信报箱安装在我们的楼道里,没有要我们住户的一分钱。3月9日,我接到吴青老师的电话,她在邮政部门同志的陪同下亲自检查提案落实的情况。也就是这一天,我见到了吴青老师,一个朴素、热情又非常精明的老太太,两眼炯炯有神,很像作家冰心。
看完新安装好的信报箱,吴青老师对我说:“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我说:“非常非常满意。谢谢人大代表,谢谢吴老师!”
我与吴青老师素不相识,可她却是一个尽职尽责帮助别人又能兑现自己承诺的人。这样的人民代表,人民能不拥护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