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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淑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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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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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幸福

我的父亲1952年出生,属龙,今年本命年。

父亲在八岁的时候上了小学一年级,因为学习好,从一年级跳级跳到三年级。这时到了六十年代,对于贫下中农的孩子来说,只能选择家里一个孩子上学,其他孩子都要下地劳动,先得解决吃饭问题。父亲被迫辍学。母亲给我讲:你爸爸可聪明了,认得字,会写字,会算账。对于一天学堂都没有上过,不认识字的母亲来说,父亲就是有文化的人。

父亲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但是勤劳踏实,吃苦耐劳,眼里有活,手里出活,在过去大集体劳动中脏活、累活挑头干,还不到二十岁就在近几处的村子里赚的了好名声。

我的母亲爱说爱笑,活泼开朗,针线活家务活样样出挑,挑粪、抗麻袋都能拿下,大队书记说,谁将来娶了这个丫头,谁享福。

此时正是我们国家动荡时期,六十年代末,两个贫农经过媒人的牵桥搭线见了一面,所谓的见面就是一屋子人,互相看一眼。父亲一句话没有说,母亲就看上了父亲。我外奶奶(现在称呼姥姥)也说父亲:稳重、老实、能吃苦,能过日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岁数相同,门当户对的年轻人见了一面就定下了终身大事。那个年代,私自见面也得担风险。媒人上门到外爷爷外奶奶家要了结婚的日子,到了日子,父亲赶着毛驴车来把母亲接到了我爷爷奶奶家,从此,父亲和母亲成立了家庭。父亲正是有了母亲,他这一生是幸福的。

今年2024年,父亲母亲结婚已经五十四年了。已经过了金婚,在这五十四年漫长的岁月中,男主外女主内。父亲把挣得每一分钱都给了母亲。母亲,把每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使。农民,脸朝黄土背朝天,父亲总是早出晚归伺弄庄稼,晚上还去别人家打工,就是为给孩子们攒学费。冬天了出门搞副业,过年了才回家,当到家了掏出一把钞票时,母亲流泪了。

母亲对待父亲尊重、体贴、照顾的无微不至。父亲进门有热水喝热饭吃,两人出门总是相跟着。村子里谁要是说父亲闲话,母亲马上冲到那人家和他拼命。我妈说:想欺负我们家掌柜子不说话,门儿都没有。你给我欺负试试。一般好男不和女斗,都是母亲占了上风。回来家还骂他个几天。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母亲不好惹,也不敢在父亲这里扎刺。

母亲给我说:“我过门的时候,你外奶奶说,你嘴快,赵姐夫言语短,你不了欺负老实人。我决不允许别人欺负你爸爸。”

母亲是个洁净能干的人,家里家外顺顺当当,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邻居说:军子妈住过的地方,大路都是干净的,猪圈都是干净的。我想说,我们家茅房都是干净的。我妈精干一般人跟不上。曾经有个姨姨说:“你妈太精干了,我给你妈提鞋你妈看不上”。我妈蒸馍、炸馍、做饭、做衣服、纳鞋底、做鞋、样样做得出色,父亲身上的衣服总是干净的。母亲却总是给我说:“你爸爸心灵手巧,组桑都组的好,盖房子、砌围墙、打炕、打锅头,人都知道你爸爸干得好,老有人来请他。”

父亲母亲过了五十四年,也有锅和勺子碰的时候。父亲本来就话少,呕气的时候几天不和母亲说话。母亲爱说,憋不住,总是想尽方法找的和父亲说话。在母亲身边的父亲就像个孩子。哄着、搞着才能顺了气。

父亲不爱说话,深夜总是能和母亲说很多话。我想父亲母亲是两个说得来的人。

父亲这一生是幸福的。



《父亲的幸福》首发于《阿拉善文学》2024年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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