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这是夏末八月的一天。清晨五点，我卧室靠南的窗户外边就有麻雀‘啾啾’的叫声，麻雀不睡懒觉，也想把我早早叫起来。这几天深受牙疼困扰的我刚想丢个盹，于是紧闭双眼，一动不动。懒得下床看看到底是几只麻雀在窗户外聊天。

刚开始我觉得是一只麻雀，麻雀‘叽叽’的叫声比较稀疏。麻雀欢快的在窗户护栏上跳来跳去，有护栏轻轻弹动的声音。‘叽叽叽’的叫声清脆悦耳，我想是一只少年阶段的麻雀，麻雀看着广阔的天空，对着出门早起锻炼的人：

“早上好”，

“早上好”。

一会儿又听着麻雀‘叽叽叽’的叫声此起起伏，我闭着眼睛想，这又来了一只麻雀。两只麻雀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天：

“你怎么不等等我？”

“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啊”。

“我昨天发现了一块草地上有虫子，我领你去。”

“那快走。”

扑棱飞走了。我心想这次能在睡一会儿了。过了几分钟。窗户外面‘叽叽叽’‘叽叽叽’又来了几只麻雀。听着叫声一声强一声弱，‘叽叽叽’一个麻雀妈妈对孩子说：

“宝贝，飞累了吧？我们在这歇一会儿。”

小麻雀‘叽叽叽’“妈妈我能飞的动。

麻雀妈妈：“你刚出窝，飞一会儿，就休息一会儿。”

小麻雀：“好的妈妈。”

麻雀妈妈：“我们歇一会儿，带你去捉虫子吃。”

小麻雀：“走吧走吧。”

麻雀妈妈：“唉，这孩子就是心急。”

小麻雀‘扑棱’一声先飞走了，麻雀妈妈‘扑棱’随后追了过去。

刚走了两只麻雀，‘叽叽叽、叽叽叽’窗户外面又有了麻雀的叫声。这叫声干脆有力，应该是两只成年的麻雀。不停的‘叽叽叽’‘叽叽叽’像大清早吵架的两口子。

男麻雀：“大清早给谁甩脸子？”

女麻雀：“就给你。”

男麻雀：“我又咋招你了？”

女麻雀：“不叫孩子起床。”

男麻雀：“还有呢？”

女麻雀：“你还把屎拉窝里！”

男麻雀：“我肚子疼，没憋住。”

女麻雀：“昨天你不会少吃点。”

男麻雀：“我就多吃了两个虫，谁知道是病虫。”

女麻雀：“吃死你。”

男麻雀：“过分了啊！”

女麻雀：“那窝里臭的能呆？不和你过了！”

男麻雀：“我打扫干净不就行了。”

女麻雀：“那臭味散不出去，分手。”

男麻雀：“找茬是吧！”

女麻雀：“我就找茬，怎么滴。”

两只麻雀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叽、叽叽叽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高，越来越密集。我想到窗台边上拉开窗帘去劝劝架吧，又心想“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的事还是少操心。不要人家两口子好了，把矛头一致对向我，那我到时候“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我就静静躺在床上“坐山观虎斗”。‘叽叽叽、叽叽叽’的声音激烈的响了大概十几分钟，这两口子一个不让一个。麻雀‘叽叽叽’的声音慢慢的弱了下来，吵累了估计。我心里想。

男麻雀：“别生气了，我错了。”

女麻雀不说话。

这不和人一样样吗？女人一生气特点就是不说话。

男麻雀：“我回去重新搭个窝好不好。”

女麻雀还是不说话。

男麻雀：“以后你就蹲在窝里，我天天把虫给你捉回来，你吃，好不好。”

女麻雀还是不说话。

男麻雀：“昨天我发现一个树林子，树上有很多虫，我带你去。你就在树上休息，我捉虫给你喂。”

女麻雀慢吞吞的：“讨--厌--。”

男麻雀一看有戏，声音又高了“别生气了，我们走吧。”

女麻雀扑棱一声飞走了。

“等等我”男麻雀扑棱追了过去。

这下耳根子清净了。能好好躺一会儿了。刚躺了几分钟。‘扑棱棱’又飞来了些许麻雀。‘叽叽叽、叽叽叽’这下听的好像五六只？七八只？麻雀‘叽叽叽、叽叽叽’让我仔细听听麻雀们又说什么？

“听说贺兰草原石头都变成画，美的不得了。石头上的画有骆驼，有草原，有蒙古包。我们飞去贺兰草原看看石头？看看草原？”

另一只麻雀说：“我也听说了，听说石头上还有可爱的小动物，还有怒放的花朵。我也想去。”

换了一个麻雀说：“我想去敖包公园看孔雀开屏，那更美。”

又一只麻雀说：“我也想去敖包公园，昨天我们邻居说那里绿油油的草下有胖乎乎的虫。”

又一只麻雀：“我想去丁香园，丁香园近，园子又大，怎么着也能找见吃得。”

最前面说话的麻雀：“我就是想去贺兰草原，那大片大片绿油油的草，有更多的虫子，还能欣赏石头上美丽的姑娘。”

那一只麻雀：“我还是想去敖包公园，敖包公园有百合花。”

另一只麻雀：“今年雨水多，贺兰草原一望无际的绿，听说石头上还画着万马奔腾！”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一会儿，连吵带闹得从下面护栏‘噔’的跳到上面护栏上。一会儿了，从上面护栏上‘噔’跳到下面护栏上了，吵来吵去，跳来跳去。护栏不停的有弹来弹去的声响。最后有一只麻雀发言了：

“说来说去，还是贺兰草原广阔无垠，要不我们这次就先去贺兰草原。下次再去敖包公园和丁香园。集体出门就要有集体观念。”

麻雀们唧唧喳喳，争论不休，最终在‘叽叽叽、叽叽叽’的讨论中，依次发言。

“好好好，同意。”

“同意。”

“同意。”......

实在是吵的不行，我睁开眼睛一看，已经是早上6：30了。我起床蹑手蹑脚走到窗帘边，轻轻拉开窗帘，只听见一群麻雀‘哄’的一声飞走了。窗台外只看见瓦蓝瓦蓝的天空中，向贺兰草原方向飞去的远去的麻雀的身影。

《麻雀》首发于《北疆网络文学》2025年8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