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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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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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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丝瓜

年初,在我居住的城市南端,妻的表弟经营的一座院落里怕长草,让她去开一片荒地种菜。

于是,我成为这片菜地里的常客。看到妻整的4个菜畦平平整整,干干净净,很是喜欢。她一有空就在菜地里忙碌,翻地、施肥、播种、锄草、搭架、浇水等,忙得不亦乐乎。

不久,她种的黄瓜开花了,偷偷绕过手掌大的叶子,高擎在阳光下,呈现出金灿灿的黄,是在招蜂引蝶呢;苦瓜也开始显山露水,沟沟坎坎,都在膨胀,一刻也不停地忙着扩张自己的地盘;小葱则拱出地面,挤眉弄眼,芽尖的泥土还没来得及抖落干净……

在这片菜地里,我最钟情的一首诗、最美的一幅画就是妻在东墙根种的用竹竿架的6株丝瓜。

初夏时,袅袅婷婷的丝瓜藤顺着竹竿爬上架子。绳索一样的藤须一边攀爬一边缠绕在竹竿或树枝条上。小绿蛇般的丝瓜纽向上翘着,底端坠着黄色的小花,一天比一天开始膨大起来。这时候的丝瓜最怕太阳晒。特别是下午二三点钟光景,丝瓜经如火的太阳一晒,墨绿色的叶子就像猪耳朵一样耷拉着,丝瓜花也打起盹来了。我看它那可怜状,就要给它浇水。妻劝我道:“这会儿不能浇,丝瓜怕凉井水,最好选早晨或傍晚时分浇。”我点头记住。

在盛夏的绿意盎然中,丝瓜以其独特的身姿呈现在人们的视野中。青青的藤蔓,扇子般的绿叶,金灿灿的丝瓜花,长长的垂吊的丝瓜,给这座院落增添了沉甸甸的生活气息。一只蜻蜓扇动着一双晶莹的薄翼,轻轻地落在丝瓜叶上,似乎欲向落在丝瓜花上的白蝴蝶倾诉蝉鸣的烦恼,不料,被一只螳螂发现了秘密,蜻蜓见势不妙,急忙扑棱棱旋转飞腾,此情此景,韵味优雅,充满着诗情画意。

我站在丝瓜架旁,凝视眼前的丝瓜花,金黄绚烂,花冠辐状,花径开展,裂片为长圆形,内侧基部有黄白色的长柔毛。丝瓜花有雄性的,有雌性的,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在绿叶的映衬下,像油画般迷人。丝瓜花一般在早上张开,晚上闭合,但遇到下雨阴天时,可能会延迟到中午才开放。丝瓜开花的花期较长,从初夏开到深秋。朵朵丝瓜花,一朵难成景,千朵万朵情意浓。令人称道的是丝瓜花哨不争春,不娇生惯养,不争温室呵护,兀自开放在蓝天白云下,真得了大自然的恩赐。

不仅如此,它还为辛苦采花酿蜜的蜜蜂们提供了优质的花粉,酿造出了高质量的丝瓜花蜜,不知香甜了古今多少人的心田,成就了多少不朽的诗篇。这里有诗为证。北宋诗人赵梅隐的《咏丝瓜》诗曰:“黄花褪束绿身长,白结丝包困晓霜;虚瘦得来成一捻,刚偎人面染脂香。”

丝瓜,又叫“天罗”。“丝瓜老则筋丝罗织”,因此得名。妻用彻底腐熟发酵后的农家肥做底肥混入土壤,给丝瓜增添了十足的后劲。眼前的丝瓜架上搭下挂。长长的丝瓜,有的挂在树枝上,有地躺在遮阳网上,有地穿过遮阳网垂吊在丝瓜架下。碧绿的丝瓜,有的像绿蛇那样酷,有的像擀面杖那样长,有的像小镢棒那样粗。一只小麻雀儿在树上斜着眼睛窥探我。它在枝头上停驻了一会儿,“嗟”的一声又振翅飞走了。我想,这只小麻雀儿一定是从我的眼神中窥探到了一件令其爽心惬意的喜讯,或者是将丝瓜花当作了它的花裙子,或者是将丝瓜当作了它的美食,回家向它的爸爸、妈妈报告好消息去了。

夏日的黎明,一只翠鸟儿把我唤醒。下了一夜的雨,虽然变得小了,但一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下楼冒雨走在大街上,微风吹来,感到清爽而舒适。当我来到丝瓜架旁时,发现丝瓜花还没有睡醒。丝瓜叶上顶着一颗颗清亮亮的小水珠。雨滴打在油光发亮的丝瓜叶上,丝瓜叶随风抖动。水珠还没有停留一下脚步,就滑落到地面上的草丛中。草叶脉脉含情地举手迎接,雨滴跟草叶握手告别后,随之归入了泥土。我抬头看到一只小的蜗牛在丝瓜架上的一根横的竹竿上,舒展身姿,慢慢爬行。噢,它正在追赶前面那只大蜗牛妈妈呢。

丝瓜全身是宝,既能吃又可药用。每当想起母亲做的丝瓜鸡蛋汤,多少年过去了,那鲜美的味道,让人回味想念。妻无论怎么用心都做不出那个味道来。记得母亲很早就有用老丝瓜络熬水喝的养生习惯,目的是有止咳祛痰的功效。妻有用老丝瓜络洗碗的小妙招,她说比清洁球好用多了。

丝瓜里藏着邻里温情。妻几乎每天都要到这片菜地来管理采摘丝瓜。西邻居65岁的老夏是临朐人,为人忠厚。他说:“多吃些丝瓜可清热润肠通便,清炒或者做汤都不错。”妻一次摘了3根丝瓜送给了老夏。一楼63岁的张姓大嫂,乐于助人。她说:“丝瓜蕴含着丰富的养生奥秘,为我们的健康保驾护航。”妻一次摘了4根丝瓜送给了张姓大嫂。妻用她种的一架丝瓜串起了邻里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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