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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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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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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寻觅

秦镇乃陕西关中久负盛名之古镇,既以悠久历史与深厚文化积淀著称,亦因民风淳朴及小吃品类丰富闻名。其起源可追溯至周、秦、汉、唐诸代,素有丰京圣地之称,毗邻镐京之地。历经千年历史变迁,其古朴风韵犹存。

盛夏时节,我偕友人到访此地,但见昔日热闹的集市景象已不复存在,然留存的遗迹仍散发着悠悠古韵。沿沣河大桥西行,街道两侧店铺林立,香气弥漫。尤以香辣可口的米皮让人眼馋,香甜诱人的小糖糕令人垂涎,醇厚馥郁的黄酒更不可不尝。诸多食客慕名而至,争相品味,尽显古镇之烟火气息。

应友人之邀,我们一行步入老街,驻足于赵记校门老字号米皮店门前。但见店内陈设古朴,墙壁悬挂有秦镇八景图及多帧老照片。店主赵晓胜先生热情地招呼我们落座,亲自调制米皮,手法娴熟,味道地道。米皮滑嫩爽口,香辣而不燥,令人回味无穷。食至酣畅,友人亦点了一盒小糖糕和肉夹馍,糖糕外酥内软,甜而不腻,肉夹馍肉质鲜嫩,香气扑鼻,二者相得益彰。我们边品尝边聆听赵先生讲述古镇的传奇故事,感受那份历史的厚重与生活的温情。赵先生谈及古镇曾有的繁华盛景,流露出对这片土地的深情厚谊。我们听得入神,仿佛置身于那悠悠岁月中。

交谈间,我询及秦镇米皮店铺皆悬挂“正宗”招牌,孰真孰假,何以见真?赵先生笑言,此乃古镇传统,各家皆有其独特秘方,虽风味各异,却皆承袭古法,故皆称“正宗”。我问,传说中的米皮鼻祖是一位叫做李十二的农民,而今稍有名气的店铺皆自称其传人,赵先生点头称是,言李十二当年以独特技艺闻名,后辈虽各有创新,但皆以传承其精神为荣,故“正宗”二字,实为对传统的致敬与坚守。我继而问道:“可有李姓嫡传之正宗米皮店铺否?”赵先生莞尔回应道,李十二其人其事,实属传说,其真实性无从稽考。然秦镇米皮确系传承至今,此乃不争之事实。

赵先生言罢,我们皆默然沉思,那米皮之味犹在唇齿间萦绕,仿佛承载着千年古镇的魂灵。友人提议道:“既已尝罢米皮,何不循沣河而行,一探那传说中的秦镇八景?”我们遂起身辞别赵先生,步出店门,一路向南而行。但见一古城门楼横卧,门头青石匾斑驳,刻有“沣水凝辉”四字,友人指点道:此乃“四水归一”之地。我们出城登上河堤,倚栏稍憩,凝视徐缓流淌的河水,但见沣水波光粼粼,映照着夕阳余晖,河面如铺金缎,荡起层层涟漪。友人指点道:“此景便是‘沣水凝辉’之精髓,昔人谓之‘四水归一’,今虽河道变迁,却仍存古韵。”我们驻足良久,凉风习习,拂面而过,带来河畔芦苇的清香。友人又言:“秦镇八景中,尚有‘西河晚渡’‘南山翠屏’等,皆在此可观。”大家遂起身沿堤而行,河风轻拂,携着沣水的湿润气息,芦苇舞动沙沙作响,如低声细语。友人遥指秦镇桥头西岸道:“前方便是‘西河晚渡’,古时渡口繁华,商贾云集。”我们缓步趋近,但见水面偶有野鸭掠过,激起层层水花。友人娓娓道来,相传昔日渡口常有文人墨客驻足,吟诗作对,今虽人迹稀疏,却仍透出沧桑古意。稍视片刻,友人又引颈南望:“瞧那‘南山翠屏’,山峦叠翠,宛如天然画屏。”友人叹道:“此景千年未变,犹见汉唐遗风。”

行进间,不觉暮色四合,唯余天边残照。友人提议归程,我们便缓步下堤,沿原路返回,途中再遇几家米皮小店,灯火初上,食客络绎,那熟悉的香气弥漫街头,仿佛古镇的呼吸,永不停歇。友人又购得数枚小糖糕,分而食之,糖霜沾衣,甜腻中透出儿时记忆。归途上,我们默数古镇馈赠:一碟米皮,一盏黄酒,半盒糖糕,更有那镌刻于心的烟火与沧桑。

回望沣河,月光初升,如银缎般铺展,古镇在静谧中更显深邃。唯闻足下沣河水声潺湲,亘古不息,承载银碎玉般的清辉,默默东流。此流水,此月光,连同齿间米皮的余韵、黄酒的微醺、糖糕的甜糯,及友人所叙“八景”传说与眼前斑驳古迹,皆悄然沉淀于心,酿成独属秦镇的醇厚回甘。友人笑言:“今日寻访,方知秦镇魂魄,尽在山水烟火之间。”吾辈缓步归城,心怀所获,千年古韵与舌尖余味交织萦回,恍若穿越时空,此行遂得圆满。我有感而发,来此寻觅,意不在山水美食,而在于体味浸润着先辈与父母心血的乡情。这份难以割舍、愈加深厚的眷念将伴我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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