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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陈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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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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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一株龙眼树

二零二五年七月中旬, 风雨送我多次回归故乡, 我在寨前、寨前巷、柚园、大池尾的龙眼树下之间来回往返……沧海桑田, 人间沧桑,感慨良多……但我最怀念的是大池尾的那株龙眼树……风雨已告一段落了, 我于是静下心来, 怀念怀念这株龙眼树——这是故乡中唯一的仅存的老相识, 它见识了我, 也见识了故乡的一段历史, 见识了人间沧桑……

六十二年前, 我就是在这株龙眼树下, 断断续续听到了乡人对于我母亲的传说、颂扬……

在这株龙眼树下,东望就是祖母开小铺的铺子。铺子的前面就是青石台阶, 上了台阶, 它通向东寨门——故乡唯一的寨门。

这间铺子, 后来因为我二叔要结婚, 这间铺子给了我二叔, 铺面就成了后墙。

母亲病逝后, 我辍学在家操持家务……有一年的七月初七, 我在龙眼树下翻着据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改编的连环画《田七郎》, 这时, 挑八索的祖母(没了铺面的祖母从此挑着八索走街串巷讨生活) 从集市回来。祖母问我: 今天七月初七, 你没有去舅舅家吗?我说: 没有。

到舅舅家, 父亲没有安排, 也不能不带手信(礼物) 的 。

母亲病逝时我十三岁, 作为长子, 我只能接替母亲在家操持家务,两年后, 我就到生产队参加农田劳动,家务就由我的二弟接替。

生产队有一间队间, 那时的队间在黄氏宗祠。但龙眼树下可以说就是我们队的“活动队间”。特别是春夏秋三季。

我们村是一个地处丘陵的地带, 所以我们生产队的地也就有坡地、水田等等。生产队的每一块地, 要种什么?要如何除草、施肥、杀虫、收割?要如何管理等等,队长心中都要有数, 他每天都要分派队员们到各地去干种种的农活。

还是回到龙眼树下来吧。龙眼树下就是我们队的“活动队间”, 因为队长分派农活, 基本都在龙眼树下进行。

龙眼树下是一个好去处: 它位置在我村的大池尾(东边),紧靠寨前巷, 树下是安排得有条有理的青石板, 可以坐许多人。头顶是绿叶成荫的龙眼枝叶……

龙眼树下早、中、晩都聚集一些闲人、忙人……闲人们是到这里凑热闹, 分享各种信息; 忙人们到这里是发号司令, 如生产队长或会计、出纳之类。不管闲人、忙人, 自然都会传播各种各样的信息的。

我从懂事起, 就经常在龙眼树下听大人们讲古(摆龙门阵), 特别是十三岁(虚岁十五) 以后, 我出了“花园”, 我就到生产队参加农事劳动, 就天天早、中、晩都在龙眼树下待命了。就这样度过了五年之久, 直到十八岁(虚岁二十) 那年, 我赴海南参加全民所有制工作为止。

时间流逝了半个世纪又五年之久, 我早已进入古稀之年, 今年七月, 风雨送我多次回归故乡, 我在这株龙眼树下驻足良久, 因为它虽没当年枝繁叶茂, 但老树又吐新枝, 绽出新叶,滿树结滿诱人喜人的硕果。它使我浮想联翩……

它的树龄究竟是多长呢?我小的时候, 它就已经是大树、老树了。它盘根错节, 那树洞是如此之古老!又过去了半个世纪之后, 它又吐新枝, 绽新叶,滿树结滿喜人的硕果……

儿时玩伴今何在?只有老树旧相识……

树犹如此, 人何以堪……

二零二五年七月二十九日记于隐庐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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