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
一杯葡萄酒,不慎倾覆,染红了晚秋。
一些树的叶子,在瑟缩中,进行最后的挣扎。
那些鸟,机灵地趁着晴光,啄食着红果最后的甜腻。
而在它们翅影的疏忽里,一些无名的花——并非菊花——
正于角落,蜷紧瘦小的外壳。
空中,漂浮着绒毛状的光。是鸟儿的羽绒,
误落在少女初凝的颊上?
云,那么白,变幻着亘古的哑剧。
鹰,一道黑色的笔锋,将天空的信纸,划了又划。
麦苗,弱弱的,还带着娘胎里的羞涩。
一只蚂蚱,耐看的后腿,蓄着惊人的力,
猛地一蹬,便踢破了整个清晨。
红,太沉重了。
将灵魂,托付给风,风便有了沉甸甸的呜咽;
将躯体,托付给白霜,去做它最清醒的儿子;
将这颗心,托付给远去的鸟鸣,枕着一根褪色的羽毛,
飘泊,直至融于万物寂寥的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