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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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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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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树

小时候,外婆家的柿子,是在冬天吃的。

那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柿子树,有种在院子里的,有种在菜地的,门前屋后都可见,自然也就不稀奇了。

那时候的柿子树好像特别高,尤其是恩顺婆婆他们菜地里的那株,我总是要把头仰得很后面很后面,才能望见树梢的柿子。柿子树干也挺粗壮的,总之,我是再没看过比它还粗的了。

那时的柿子树,鲜少有人家是不摘的。只有高处的,实在是摘不到了,才能在秋冬像灯笼一样地挂着。

我见过恩顺婆婆打柿子。她先搬来一把长梯子,靠紧柿子树,再推一推,等着梯子扎稳了,然后叫旁人扶住,她拿着一个带钩的长廊杆上去了。爬到梯子最上面几级,她一手抱住树干,慢慢转身后,开始采柿子。树梢开始摇晃,柿子也咚咚咚地落在菜地里,一串一串的,顿时绿油油的菜地,东一点黄,西一点红地点缀开来。我自然是不愿躲开的,但是公公便会抱起我躲到屋檐下。

等摘得差不多,我就从公公怀里挣脱下来,拿起菜篮子屁颠屁颠地去捡柿子。柿子硬邦邦的,砸坏得几乎没有。这株柿子个大如小孩拳头,尖尖的,但是捂熟之后却很甜。

外婆家的柿子树则在山脚的菜园里,比安生婆婆家的矮很多,采柿子自然也就不费力,我也跃跃欲试过,但终归力气太小扛不住那么长的杆子,外公就给我换成小竹枝,头上绑个镰刀,但是踮个老半天都勾不着一个,手酸了,脖子也酸了,但是渴望不曾停歇。

山上也有野柿子树,但都是长得老高老高的。那时,好像没有人背着梯子去摘,偶尔见过有人会使劲地摇树,有些柿子会掉,有熟的摔烂的,当然也有稍软的,这些都会被捡回家。野柿子树在深邃的秋冬天特别好看,满目的枯枝败叶中,它们却红得得意洋洋,倒不像灯笼,比较像调皮的精灵,精神的很。

偶尔邻居家也会送来一篮篮柿子,外婆就把它们放进坛子里用石灰一层层铺起来,硬邦邦的都放下面,稍软的放上面。

我是个心急鬼。那时每天都会无数次地去揭木盖摸柿子。有好多次,感觉好像比昨天软了很多,就开始掸干净石灰偷吃起来。可是,又有好多次,都是麻着舌头去揭其他坛子捞东西吃。

那时的柿子是有核的,核外边那圈特好吃,滑滑的,带点韧劲,牙齿和舌头一起作用下吃掉外面那层,光溜溜的核有时就会迸出嘴外。若掉在菜地里,我就会埋了它,幻想着来年就能长出更多的柿子树。

我是喜欢吃柿子的,但大人们总说吃多不好,好在柿子熟得慢,我想吃也得慢慢等。等着,等着,柿子也就进了往事。

现在,你有多久没慢慢地等过一样事物,按着他们自己的节奏成长?

慢慢的等待里,是有多少个美妙的夜空,又有多少个温柔的晨曦;有多少声慈祥的叮咛,又有多少声担心的嗔怪;有多少次喜悦的相逢,又有多少次悲伤的转身。

所以,无论等到的是什么结果,那“慢慢”一定是让你满载而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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