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跟随我心灵的第一件外物。
雨天,一个阴郁和缠绵的时刻。我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任凭雨随着风吹到我的脸上,那一刻,我是自由的。也许,我该在某个大雨的夜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享受大雨的滂沱,任它冲刷所有的喧嚣。
雨天坠落下来的雨滴,拍打在屋檐上,又顺着斜坡滑下来,击落在地面上,同时也滴落在我的心里。我梦到,我是大雨中毫不起眼的一滴水珠,每次下雨,都可以随机去一个地方,看看那里的人或事。雨滴是我,我是雨滴。
下雨的时候,天空总是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泥土味,像少女时代的青梅果。一个人走在雨中,尽管雨水浸湿了裤腿和鞋子,也总是不在意。这样静谧的时刻,湿了衣服,又有什么大碍呢?我贪婪的想让雨再多下一会儿,天再阴一点,我大口地呼吸着只有下雨时才有的空气。我伸出手,一个个雨滴连成一条线,打在我的手掌以此来抚摸我的掌纹。此刻脚步,会慢一些,这是回赠给雨的礼物。
一日,雨又淅淅沥沥地下着。我坐在书桌前听到雨拍打窗户的声音,这声音似乎很久了,可我竟然才听到。踱步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迎面而来的是暖暖的气息,这是夏日的雨。窗户外面是雨的世界。隐约间,我听到在海滩才能听到的声音——那是贝壳声,此起彼伏。原来雨,是这样的声音。我的右边,有一条小河。平日里的我并不是很在意它,它也似乎并没有显现出来,但在下雨天,它却跑了出来,和周围的绿柳作伴。正前方,是一条马路。好巧不巧,那时正是红灯,我看着形形色色大小不一的汽车停留在灯的对面,偶然还传来几声鸣笛,我想,是在为雨的坠落而伴奏吗?楼下孩儿嬉戏打闹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现在的天气,竟然还有孩子出来玩。我想起自己的孩童时代,和他一样,喜欢在大雨中玩耍。那时的我高高的抬起我的头,任凭雨水打在我的脸上,经常会因为雨的拍打而呼吸不上来,可把头一低,用手擦一下脸上的水珠,接着重复之前的动作。我当时就想试试,试试雨是不是真的能淋到我,还是绕着我走呢?思绪万千,黑色的窗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想在往窗前凑一下,以便能将窗外的景物尽收眼底,可碍于这层窗纱,我放弃了。我转换了我的阵地,走到落地窗前,那里我能看到更多。我看到了,看到了亭子,楼下穿着雨衣的电动车。那里,是安静的,只有雨下落的声音。我聆听着雨的声音,雨竟也跟随着我的呼吸声渐渐变小了,慢慢的无声息。我惊叹于夏日的雨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呢?将自己和雨融为一体的想法只好放弃了,下次吧,下次一定出去走走,和雨说说心里话。
其实,雨也有小性子。就好比在工作日时,她就会无休止的下个不停,马路上全是她玩耍的痕迹,留下的是泥泥泞泞的泥坑。到了周末,她却给人一个毫无防备的惊喜,走时却又是悄无声息。记得有一次在工作日搬东西时,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来到人间,我的衣服、东西、眼镜全无幸免,等到我搬完东西,她又回家了。只留下我一人似落汤鸡一般。真是个调皮的小家伙。
以前的我,并没有很留意大自然,可以说,以前的我是不喜欢风景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的成熟,我发现,其实自然是唯一能读懂我内心隐晦的那个人。我开始慢慢地将自然装进我的心里,开始逐渐的读一些关于景色的文章。这次看到它们,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跳过了。因为,生命,是可以慢半拍,再慢半拍的,这是迟子建老师教给我的人间道理。
我慢慢听雨落下的声音,细数着衣服上残留下的痕迹,雨季,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