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头湾并非台风的中心。但是却受这台风的影响连续两天九级以上狂风,并且连续两天的暴雨。第三天早晨雨停了,风也小多了,村长老祁就像往常一样到海滩上走走。
老祁见海滩已经聚集了十多个人。他即刻明白了,每当台风过后,小椰头村上的人会到海滩来拾海。就是捡拾被台风掀起的浪涛卷到岸边来的鱼虾蟹。海天灰蒙蒙的,浪涛也小多了,但是拍岸的声音依然清晰震耳,由此可见两天被台风卷起的的海浪是多么的汹涌澎湃。
果然,岸滩上人们的喊声也响亮起来。老祁定睛看去,海滩上到处是各种各样的物品如一个个的小山,堆积在了海滩上,又恰是落潮,小村上人们便都争相而来,在这些物品里面寻找东西……
小村很小且又在海湾的偏僻一角,尽管台风之后的岸滩上非同于往日,但总归也就来了十几个人。
老祁三步并作两步地朝海滩的海水边走去。但见这些物品并不像以往台风过后的海滩上多是海藻与葛藤、树木枯枝以及一些塑料垃圾,眼前的情形则是一个个的网箱,网具,还有一些船坞的木头板块,当然也还有一些枯木类的物品。那些网箱里面居然还有很多活的螃蟹和鱼虾之类,十几个人纷纷动手抢拾。
此情形虽不多见,但是对于饱经风霜的老祁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别说几十年出海捕鱼,经见过无数的大风大浪,就是在椰头湾的海滩上,在这个十几户渔民的小椰头村,他带领为数不多的村民,解救过受伤后瘫痪在海湾滩头上的老海龟。多次帮助过因机械故障而滞留在海湾处的外来渔船……
孩子考上大学,他送到学校,嘱咐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忘了咱是小椰头村的渔民。”
儿子总是点点头。
现在他不出海了,与老伴儿一起,有二亩菜园六亩芭蕉园打理。芭蕉园就在距离海边不远的山包前面,也在村子的一侧。但是,每天老祁还是要习惯性地来海边转悠一圈。
看见了老祁。其中一人就喊:“村长,快来拾海!”
老祁笑了笑,摆摆手,道:“你们拾吧,老祁不与你们争抢,有大鲳留着,我出酒。”
随即一片笑声传来。
老祁继续遛自己的两条腿,走在海滩上咯吱咯吱地响,很惬意地朝一侧漫步。
等他转回来时,但见十几个汉子已经或捆扎着或搂抱着,或用捡拾到的网子,塑料袋装着,总之收获颇丰,兴高采烈地朝村子里走去了。
海滩上只剩下了老祁。
除了海浪冲击岸滩的声音有节奏地一波一波,就是海鸥的突兀而来的鸣叫声。
老祁无意识地朝着刚才村民们拾海的地方徜徉过来,但见剩下的枯木,海藻和一些塑料垃圾,横七竖八地在海滩上与海水的边缘处,尽管随着退潮,并无妨碍,但是老祁还是习惯性地将那些垃圾归并起来,用一细铁丝捆扎起来,将特别脏乱的垃圾先抱着放进了海滩上面的垃圾池,并同时将那几个大些的枯木,杂木板等废物,拉拽到垃圾池来。其余的海藻藤蔓以及水葫芦等,太多太多只能在以后的时间来慢慢拾掇。
忽然,他看见其中一块大些的叠合着的舢板样的复合木质物品,突然觉得可当作鸽子笼小门上杴恰好,于是就随手抱起来朝家走来。
老祁进了家门将这块叠合着的废弃舢板直接扔在鸽子笼跟前,几只鸽子咕嘟咕嘟地叫着飞起飞落地迎着老祁,老伴盛好了饭在矮桌上,招呼老祁洗手。
突然老祁的眼睛一闪,发现这块叠合舢板有点异样,说:“孩儿他娘,拿改锥来。”
“老东西,给你改锥,干啥?”老伴儿递过改锥随即说。
老祁接过改锥,朝着舢板叠合处一拨,一个小锁具露出来。他又慢慢地一拨,那上面的木片扭到一边,他惊讶地道:“哎呀一个小暗窑窝。”
“你说啥呢?”
“船上的!”老祁说:“这条船被台风给卷烂了。”
老伴儿更是云里雾里。
老祁再将舢板扭转了一下角度,不想那个带着小锁具的小木门在一侧居然松动了,老祁在一轻轻触动,竟然打开,随即有一样物品“嘎达”一下掉落在地上,老伴儿赶紧捡拾起来,抓在手里说:“一个塑料布包包。”
老伴儿一抖,但见塑料布里卷着一样东西。老祁接过来,将那塑料包裹一层层打开,一个黑色的大屏幕手机出现在眼前。
“手机!”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老祁即刻明白了,拿着手机来一边摆弄着,一边道:“这是一条船,被台风击毁并被大浪涛卷到了这里。手机被船主专门包裹好放进了这个小抽屉里面并且上了锁……哎呀,还有电呢,有信号……”
“这……”老伴儿张大了嘴巴呆在了一旁。随即她好像发现了什么道:“哎呀还有一张纸!”
老祁赶紧接过来展开来看,原来是一个五十万元的手写借据。
“哎呀,这……”老祁愣了须臾,赶紧想打开手机,但是手机被锁屏了。他犹豫片刻,道:“我去派出所!”
“老东西,先吃饭哦!”
“来不及了。”老祁说着,骑上电动车就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