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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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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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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鼋》诞生记

温州永嘉籍“布衣作家”徐贤林十几年前写的一部短篇小说《人与鼋》,终于在2021年第10期《北京文学•精彩阅读》发表了。喜讯传来,为略显沉闷的永嘉文坛,无疑如同一声惊雷。因为迄今为止,能够在《北京文学》这样一家全国享有盛誉的核心文学期刊的“好看小说”栏目发表小说,并且在文艺界和新闻媒体引起反响,徐贤林当属本县“第一人”!作为文友,我第一时间向他表示祝贺!

我熟悉徐贤林,也熟悉楠溪江,但我不了解“鼋”,更不知道咱们楠溪江还有一种叫做“鼋”的水生动物。所以,正当徐贤林的小说风生水起之时,我也想凑个“热闹”,探究一番小说横空出世的台前幕后。

徐贤林是个地地道道的楠溪人,从小生活在秀美的楠溪江畔。高中毕业,在干过农活、做过小买卖之后,缘于一直以来对写作的爱好,他选择了为新闻媒体写文章拿稿费养家糊口,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别的爱好,唯有对楠溪江情有独钟。谁要是损他个人,他倒是“嘿嘿”一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但谁要是在他前面表露出有损于楠溪江的言行,他就准会跟你急、跟你争。

说起写这篇小说的初衷,徐贤林并没有想象中的欢欣鼓舞,心情依然那么忧郁、沉重,诚如十几年前构思这部小说一样。

他说:“十多年前,我当时在温州媒体上班,报社交给我一个任务,报道楠溪江的生态保护问题。因为当时一些人违反规定滥采溪沙、乱建水库,破坏楠溪江自然生态,我在永嘉渔政部门的支持下,在楠溪江流域采访了半个月。后来系列报道陆续见报后引起巨大反响,有关部门做了一些相应的措施进行补救,可是楠溪江生态环境永远无法恢复原生态。”此事如一块巨石压在徐贤林的心头,久久无法释怀,每次回老家目睹熟悉的楠溪江变得满目疮痍,水质也不那么清澈了,他心中就隐隐生痛。如果这“一江好水”再不保护,我们的子孙后代怎么办?于是,他决心要用文学的形式将这个生态问题表现出来,以期引起全社会的广泛关注。

像楠溪江上养鸬鹚的渔人一样狡黠的徐贤林,却把这厚重的心中块垒,借用有楠溪江盆景之称的标志性景观狮子岩周边水域为背景,在小说书写中一吐为快。 于是,便有了一篇看似不起眼实则主题重大的小说《人鼋大战》。小说虚构了一个在荆竹溪狮子岩水域打了半辈子鱼的老渔民朱晨清,与荆竹溪水生动物中最顶端的掠食动物鼋发生冲突,乃至双方遭至灭顶之灾的悲剧。主人公朱晨清10岁时初战鼋互有损伤,却没有互相报复,相安无事,因为水里鱼类足够他们各取所需。但50年来,荆竹溪水环境恶化鱼类资源枯竭,人与鼋争食的矛盾便日益凸显,加上宿怨使然,最终,“鼋”遭灭门之祸,朱家三人先后殒命(老渔民朱晨清和他的独子朱纪年及其女友)。你要灭它一族,它便灭你满门,这是自然界最原始朴素的报复方式。现实不容置疑,生态链就如一副多米诺骨牌,任何一环出问题便会发生整副牌崩塌的严重后果。

在这篇小说中,作者运用了大量的“隐笔”和“曲笔”,以平淡无奇的笔调娓娓道来,像冬天暖阳下坐在村头石凳子上的老头儿老太太那样,漫不经心地谈天说地。徐贤林似乎就是挤在这群聊天老人中一个“凑嘴”的小伙子,为他们讲述了这样一个“人鼋大战”的山村寓言,徐贤林深藏心底这声“血腥的呐喊”(作家陈惠方语)在这寓言外衣的严实包裹下,除了引起老人们的啧啧喟叹外,小说于2009年初首发于县文联主办的一期文艺内刊上,在永嘉文学圈内也只泛起细微的涟漪,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响,如同徐贤林儿时在楠溪江边捡起一块小石片,打的水漂漂,一甩手便悄无声息。

直到2009年4月,永嘉籍军旅作家陈惠方回乡采访,这篇小说才有了转机。已故作家陈继达生前与陈惠方是至交。陈继达是我的老师,有一天,陈继达老师做东,宴请陈惠方,嘱我去点菜,作陪的有长篇小说《芙蓉外史》的作者陈晓江、“警察作家”陈东升,还有一位曾写过电影文学剧本《热血边关》的作家柯永波等文友。在场的8个人,有5个陈姓本家,席间各自报出辈分,5人刚好是4代人。柯永波老师打趣道:“你们陈家就是厉害,吃顿饭就来了4代人,而且个个都是作家。”说得大家开心地笑了。

文人相聚,话题自然离不开文学创作。陈继达老师时任永嘉县作协主席,他性格刚直,素来快人快语。他敬了陈惠方一杯,说:“惠方啊,你虽是一位军旅作家,但今后也得花点心思提携提携家乡的青年人,让他们的作品在京城的大刊物上亮亮相,使我们楠溪江地域文学也能够冲向全国。”我们听后,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一起举杯敬酒。

陈惠方老师先前在《人民日报》等国家级报刊上推介过陈晓江创作的长篇小说《芙蓉外史》,我们被他真诚提携家乡本土作家的热情劲儿深深感动。

当徐贤林把小说《人鼋大战》(发表时题目改为《人与鼋》)打印稿送到陈惠方老师手中时,陈惠方觉得这是一份来自家乡的文学青年的期待和重托,马虎不得,当夜细心研读小说。陈惠方老师后来告诉我,“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心惊肉又跳”。“小说通过谋篇布局,巧妙地营构了人与鼋从和谐到互伤互杀直至同归于尽,令人骇然的人与自然‘生死劫’的惨烈画图,情节跌宕起伏,寓意深远,值得推荐!”

陈惠方老师曾被著名文艺评论家唐达成先生称作“业余文艺评论家”,在文艺评论方面有较高造诣。这次,他可谓“慧眼识珠”,一下子就看出了作者深藏在小说“假语村言”后的玄机与主旨,他决心凭借自己在首都文艺界的人脉,争取把这篇佳作推荐出去。当晚飞机到达首都机场时,已是7时多,他一回到家放下行李,立马打的赶往著名文艺评论家北大教授陈晓明家,登门请教推荐此小说。其时已是夜里9点多了,陈教授被这位风尘仆仆的不速之客的虔诚与热情所感动,当即站着就把小说看完了,说:“写得不错!”接着,在选择刊物投稿时,两位老师颇费心思。最后陈教授说:“我看还是先投某刊物吧,那家刊物人气不错!”

从此之后,陈惠方老师就郑重其事地把推荐《人与鼋》事宜摆上日程,夜不能寐,琢磨着某刊物如不采用,如何继续推荐。可是,进展并不顺利,接二连三向京内外几家知名刊物寄出的小说稿和推荐信,先后被无情地拒绝。然而,屡拒屡寄,开始了长达10余年的推荐他心目中的“好小说”之路。一篇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出自名不见经传的“自由撰稿人”手笔的短篇新作,何以如此撞击军旅作家陈惠方的心扉,而且令他进入“不荐成功死不休”的境地?这一切不能不说,是人类生存环境的重大命题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和社会良知,也是他热爱家乡助推家乡文学新人振兴家乡文学创作的高度自觉的使命与担当!

最近,我联系了远在北京的陈惠方老师,他在电话里坦言:12年来,这篇小说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案头,我将小说稿和推荐信采取挂号信或快递邮寄的方式,先后向京内外5家“大一点”的刊物推荐多达10余次,每推荐一次,我总要将小说重温一遍,回味、思考、检视、印证一次对该小说的体认和评价。2021年,“十年磨一剑”的推荐之旅,终于有了结果,当《人与鼋》从我案头的打印稿变为散发着油墨芳香的铅字,我感到欣慰时,也可以信心满满地向已作古的陈继达先生道一声:“继达兄啊,我没有食言,你看到这篇小说了吗?”

小说《人与鼋》发表以后,陈惠方又日以继夜地赶写小说的评论文章,一个多月来连续发表了多篇评论文章,为小说走进大众视野鸣锣开道,搭桥铺路。2021年10月9日,他的第一篇评论《为了那声血腥的呐喊——评徐贤林短篇小说<人与鼋>》在温州媒体发表,在读者中引起反响。该文从“题材重大、主题隐蔽、结构精巧、语言精致”四个方面对《人与鼋》进行解读,称赞这部小说“是一个血色童话”“无疑是近年来‘生态文学’佳作中的佳作”。12月28日,《“白卵作家”的异思妙想——评徐贤林短篇小说<人与鼋>》在中国最大的文学网站——《江山文学网》发表。12月30日,《中国环境报》刊发了他的评论文章《警示世人的现代寓言——评徐贤林短篇小说<人与鼋>》,称小说“是‘生态文学’的优秀作品”。2022年1月7日,《文艺报》以较大篇幅刊发了陈作家的评论文章《警示世人的现代寓言——读徐贤林<人与鼋>》,称赞徐贤林直击关系人类生死存亡的生态大命题,再次把小说推向舆论的高潮。

2021年12月30日,著名小说家、文学泰斗、解放军原总政文化部部长徐怀中发给陈惠方的微信称:“小说及评论文章已读,很好。”

迄此,徐贤林的短篇小说《人与鼋》不仅顺利“诞生”,而且乘着新时代的东风走出楠溪江,冲向全国,进入广大读者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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