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横山远望

浙江省绍兴市所辖三区三县级市，倘若有人问我哪个地形地貌最具特色，我的答案毫无疑问是上虞，假使再有不解，我会进一步解释说上虞地形南高北低，泾渭分明，南北差异如此明显却又不妨碍它们完美交融，令人惊奇地共同构成了“五山一水四分田”的品种齐全面貌。嵊州新昌山有余而田不足，诸暨柯桥山田俱足，却没有像上虞一样的出海口，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上虞真是引起了周边县市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上虞南部为四明山余脉，地势较高，以低山、丘陵为主，海拔多在200到500米之间，局部山峰超过600米（如罗岩山）。生活在虞南，开门就能见山的村民早就审美疲劳，不再对习以为常的山丘倾注过多个人情感。

北部则属于宁绍平原一部分，县城百官向东往小越、向北往崧厦，放眼之处皆是一片开阔平原，地势平缓顺坦。假如站在上虞余姚两邑交界处的五车堰，环顾四方，展现在我们眼前的那片青绿就是沃野百里。作为自古以来有名的江南鱼米之乡，虞东平原河网密布，阡陌纵横，简直就是一幅上苍精心谱写的美妙乐章。

乐章之上断断少不了音符，平原之上的周边村庄如同乐章上的音符，顺理成章被这些类似五线谱的大小河流吸附，沿着它们不规则依次响起，这些四通八达的水路交通，让这些村庄做到了互通有无，交往频繁，如同配上歌词，在钢琴家手下变成经典歌曲。然而，伫立平原北面的横山，虽然最高处黄蜂山尖海拔也不足百米，却仿佛自备更大的磁力，促使周边的倪梁、陈家、陆家、戴家、谢家塘等村庄摆脱单纯河流的影响，使他们成为了一群特行独立的另类，矫矫不同。

如果就此断言横山脚下的这些村庄没有河流存在也与事实不符，只是随着横山的介入，宁绍平原这一曲悠远的乐章中突然飘进了清新的音律，建筑是凝固的音乐，西南山脚下一座名为春晖小学堂的晚清民国建筑当之无愧称得上这首清新乐章的最强音符，它的黑瓦白墙聚拢了弥漫于周边地区的独特横山文化气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生活在它脚下的历代子民多多少少都因为聆听这些音符、沾染这些气息而蓄含了一些有别于它处的风骨。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小时候生长在山南面倪梁村的我出于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总问大人横山的那边是什么，忙于农活的他们哪有时间来回答我这个无聊的问题，不过当有一天看到我久久伏在窗口痴想山的那边是什么的时候，妈妈忍不住告诉我横山的那边是大海，我信以为真，但等我年岁稍长爬上山顶时，发现横山的那边根本不是大海，仍然是跟我们倪梁村一样的村庄，稍有失落之余，我坚信如果再往前走，美丽的杭州湾海水必能跃入眼帘。‌

私下揣度住在横山北面的小孩子在我这般年纪的时候肯定也会有同样的疑问，对于他们来说，山的这边可能象征着不同的东西。不同于他们的小桥流水，四季花开，山的南面也许是更高的山峰，抑或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我不知道等到他们发现我们这边跟他们那边风景旧曾谙并无二致时，是不是也会在心头涌起一丝失望，失望归失望，横山的存在，告诉我们这两边的孩子一条颠簸不破的人生真理：我们每一个人的人生之路不应该是一条固定的河流，而是一片可以自由探索的山丘，只要勇敢登攀，总能找到别样的风景。

不过，宁绍平原上上虞余姚交接之处出现的横山的意义远不止此，我能拥有如此底气给它定性不为其它，只是因为它还拥有别于它处的独特风骨。

精准地说，横山的风骨形成绝非一朝一夕，早在距今600多年前的明朝，横山风骨的辐射神似强光，无法遮蔽，在群星闪耀的天穹划出一道亮眼的弧线。有明一代长长的276年，仅有四位官员有幸身后被追授为最高的“文正”谥号，其中台州的方孝孺因在靖难之役坚定表现名至实归，湖北茶陵的李东阳作为弘治中兴的关键人物权且忝列其中，而另外两位谢迁谢阁老和崇祯年间自缢尽忠的倪元璐的入选完全没有遭遇异议，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他们两位都与这座不起眼的虞东古山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史书记载，谢迁是余姚第泗门人氏，然而他的祖上却是世居上虞东山始宁墅的东山谢氏，西晋末年衣冠南渡，大批中原士人举家南迁，其中就包含了王谢这样的大族，“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就是这一历史事件的凝练写照。世居始宁的谢氏枝繁叶茂，小小的上浦东山自然难以容下这么大的名门望族，顺理成章，谢家后代子孙因各种原因移居他乡，花开枝散，其中有一支迁居本县横山北面的谢家塘，而另有一支则迁居邻邑余姚第泗门，谢迁便是迁居余姚第泗门那一支谢氏的杰出代表。

谢迁出生时，家里正购得新居，故名“迁”，据说他少年时期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文采天赋，7岁时谢迁便会作对，祖父出一对曰“蛙鸣水泽，为公乎，为私乎。”他马上就能对曰“马出河图，将治也，将乱也。”祖父对此十分惊奇。少显才名的谢迁有次随祖父到横山脚下的谢家塘走亲，当他们这些谢氏宗亲在登攀横山的时候，一位知道谢迁小小年纪就会属对的当地长辈，想验证一下他是否名副其实，便说出一对曰“白犬当门，两眼睁睁惟顾主。”谁知谢迁刚巧目睹黄蜂山尖群蜂采蜜来回的忙碌景象，不假思索朗声应答道：“黄蜂出洞，一心耿耿只随王。”

小小年纪的他能够对出如此气势磅礴的对联，莫非受到了横山群峰起伏的气势影响，毕竟姚北境内没有如此山脉，但他毕竟只能说是短途访问横山，稍受它的感染。如果说谢阁老只是因为偶尔走访横山，内心的冲天豪气受到激荡油然而生，那么对于世居于山南倪梁村明吏部尚书、书法名家倪元璐，受到的影响肯定更加深远和持续，印在《贺溪倪氏宗谱》封面的背景就是截取横山黄蜂山尖的图像，配上醒目的“簪缨继世，乔木人家”八字家训，毫不夸张地说，横山图腾如同烙印，深深印刻在每一个倪氏子弟的心中，对倪元璐父亲倪冻、倪元璐、堂兄倪元珙、倪元璐儿子倪会鼎影响尤其强烈，有籍于此，他们先后高中进士光耀门楣，顺带着也使横山声名大播。

最近热播的《哪吒2魔童闹海》里面的反派申公豹引起大众的广泛心理共鸣，出身贫寒但始终不放弃努力的他，最终凭借着一己之力在等级森严的现实世界中奋发努力，让观众看到他不同于哪吒，但又更高等级的不易和坚毅，他有如此成自然离不开他父亲申公道的悉心培养，电影中哪吒为了完成任务，只身前往申公道在修炼的一座无名山去攻关，发现他在这座山上努力培养妖族后进，诲人不倦。看到这个场景我的脑海里面一下子想起了横山，因为横山不仅在外形上与影片中的这座无名山超级相像，更绝的是申公道授徒只是传说故事，无从考究，而横山却自古至今，实实在在用它的“山横文直”精神培养出来了一大批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草根精英。

“山横”代表着容纳，接受一切生活中的不公平，与其和不公平正面抗争斗得头破血流，倒不如理解这些不公平是我们成长道路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它们的存在，正是为了使我们更加优秀，圆融达观的横山，从海拔高度上说来并不起眼，非但不能与五岳华山进行PK，就连周边的四明山、秦望山、宛委山、覆卮山也难望项背，但它“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用它并不伟岸的身躯给周边百姓带来福祉和教化，晚清民国时期的陈春澜便是这种“山横”精神的典型代表，他从不抱怨出身贫寒，也不会在商海浮沉中灰心丧气，而是允许一切发生，包括不利于自己的外部环境。从这个意义上说来，挺立在虞北平原上的横山并不高大，但它挺立在周边百姓的心中的横山却足够伟岸。

“日出百官渡，午鸡啼五车。负盐亥市散，拖堰酒徒哗。”是清朝诗人陈梓对于横山东边五车堰集市繁华景象的特写，但真正的横山精神绝对没有那么喧嚣浮躁，鸡鸣狗吠，相反，真正的“山横文直”给人体现的更多的是内敛低调，追求内涵，在这个方面，横山西边的陈春澜用自己一生实践对这种精神作出了更好具象的阐释。

陈春澜早年生活艰辛，曾做学徒、经商，先后创办货栈和钱庄，最终成为商界的翘楚。他晚年回到横山家乡，致力于实业发展和教育赞助，不仅获得了官府的赞誉，也深受周边乡亲们的爱戴。在贫困的少年时期，他在汉口做学徒，后因金融变动失业，转而从事短途贩卖，虽经历挫折，但最终积累了丰富的商业经验。

少年贫困的陈春澜在咸丰五年决定去上海寻求发展，先在台维洋行做学徒，后转至淳信洋行，担任“跑街”，这段经历为他后来的商业帝国奠定了基础。他在光绪元年开设的上海春记货栈，因其优质服务迅速扩展业务，随后又在天津、汉口等地设立分庄，经营范围遍布东北、河北等地。

积累了商业实力后，陈春澜涉足金融领域，创办了永丰钱庄，其后陆续开设十家钱庄，成为上海绍帮的代表。他独具慧眼，预见到辛亥革命后资金流动的变化，于民国元年开设兆丰钱庄，进一步巩固了他在金融界的影响力。

晚年的陈春澜因为惦念横山的一草一木，毅然将商业交给侄孙经营，自己则回到横山老家，投身于家乡实业开发。他注意到当地农业和水利的落后状况，于是筹办了上虞商办春泽垦牧股份有限公司，推动当地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同时，他还设立了大同殖业银行，支持实业和教育事业。陈春澜的教育贡献尤为显著，他在上虞创办春晖学堂，资助教育事业，希望弥补自己早年失学的遗憾。他不仅资助学校建设，还积极参与教育改革，推动了私立春晖中学的成立，对后世影响深远。陈春澜的公益事业覆盖农田水利、灾害救援和教育资助等多个领域，他以实际行动践行了急公好义的精神，赢得了后世的尊敬和怀念。他的一生，无论是金融还是实业，都展现了一位杰出人物的卓越贡献。

陈春澜的艰苦创业实现了哪吒所说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当别人认为无路可走的时候出生贫寒的他硬生生通过不懈努力打出了一片绚烂的商业天空，但当他功成名就、腰缠万贯的时候，他没有选择走当时大多数土财主那样做个守财奴，也没有按照惯例把积累财富代代相传，而是如同村庄背后一直供养注视他成长的青青横山，圆融达观，目光长远，通过教育和公益泽及乡民，让许许多多人因为他的善举而改变人生。

仅仅因为横山并不高大就断言横山缺乏血性也不确切，因为它还隐藏“行直”的另一面。“行直”代表着进取，乐天知命并非是躺平等死的代名词，相反，暂时的弯道落后只是为了修整之后的完美超车，横山儿女在这个方面历朝历代都不乏这样逆袭的范例。无论是上面提到的明末重臣、书法名家倪元璐，还是近代的著名的电影导演谢晋，都对人谦和，对事较真，儒雅中夹杂着刚烈，为人处世浸淫着横山的这种特别精神。

《收获》2009年第一期里有一篇著名学者余秋雨先生回忆谢导的散文《门孔》，其中下面一段文字尤其引起读者的思考：“从更广阔的视角来看，谢晋的最大成果在于用自己的生命接通了中国电影在1949年之后的曲折逻辑。不管是幼稚、青涩、豪情，还是深思、严峻、浩叹，他全都经历了，摸索了，梳理了。他不是散落在岸边的一片美景，而是一条完整的大河，使沿途所有的景观都可依着他而定位。”

毋庸置疑，谢晋有思想，记述他也要靠深邃的思想，他的思想深处有什么、是什么，本篇文章并没有回答清楚，因为试图理解这位灵魂奔放的横山游子需要有待于更深刻地理解他的内心深处。也许他的外甥宋小滨在他的作品《家里家外话谢晋》中所写更加靠近他的内心深处，他在序言中深情回忆：“高山仰止。谢导，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年代，只要人们提起你，就仿佛有座大山叠立在身前身后。太阳恒之。谢导，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有你的电影出现，就一定有道光芒通向我们心灵与情感的另一头。谢导，你永远是我们共同的亲朋好友！”

余秋雨只是探索到了谢晋导演内心那条创作的长河，而宋小滨更是敏锐察觉到了他那座代表民族魂的大山，如果真有这座大山，近在他谢塘故居南面咫尺的横山无疑是不二具象。

谢晋是中国电影的民族魂，他特别关注民族的命运。他的电影代表着不同时代的变革，能让观众看到当时人们很真实的生存状况和时代的意义。他所表现出的与时代同步发展和求新求变的艺术追求，令人敬佩。与时代总是保持同步前进，是谢晋的最大特点。他的作品中，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爱国民族意识，并与接近大众的电影叙述方法结合，达到了政治伦理情节剧的高峰，是他使中国电影成为中国电影，毋庸置疑。从他三十岁起到今天，半个多世纪当中，他的作品始终深刻影响着中国和中国电影。一个人能对人和电影产生如此深入和广泛的影响，他是不可替代的。谢晋早期的作品，总是呈现着乐观明亮的情感色彩，与电影产生的时代氛围一致，这一阶段其影片的人物形象也是热情单纯的，叙事风格轻快流畅，洋溢着浪漫主义的情调。而且，很会利用电影语言表述他对时代风格与社会需要的感受，表述大多数人对社会生活的主流情感。谢晋的电影符合中国观众喜欢看大团圆结局影片的心理习惯：好人历经苦难，坏人作恶多端；好人坚强不屈，坏人终将完蛋。与所生活时代的主流政治意识形态始终保持一致，在宏大的历史或政治背景的衬托下，用强烈戏剧化的方式来处理人物关系，使人物的形象塑造带有很强的政治色彩，这是谢晋电影的鲜明特征。观赏他的电影，我们可以看到横山那种虽不起眼，也要展现自我价值的风骨，这与前辈谢迁、倪元璐、陈春澜等一脉相承，薪火相传。

谢晋始终贯彻党的文艺方针，坚持艺术创作与时代发展同步，改革开放以来拍摄了《天云山传奇》、《牧马人》、《芙蓉镇》、《高山下的花环》、《鸦片战争》等一批思想性艺术性相统一的优秀电影，为拨乱反正、解放思想发挥了积极作用。他的作品集中展现了我国改革开放以来人民思想解放、时代风云激荡的历程，为我国社会主义文艺事业繁荣发展和人民群众思想文化建设作出了突出贡献。作为一名电影导演，谢晋的创作生涯跨越60年，以他对民族精神、民族灵魂的深刻理解和准确把握，将深厚的人道主义情怀注入电影创作。毫不夸张地说，横山儿女谢晋的影片已经成为当代中国人集体审美历程的重要构成。

横山山顶下望，美妙景象尽收眼底。脚下，是连绵起伏的山丘，像一个个绿色的小巨人，披上茂密的植被，高低错落。远处，田野阡陌纵横，村庄炊烟渺渺。山风轻拂，满带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如果你身处烦躁迷茫，一旦站在横山山顶，那么你的心必定随着四处风景沉静下来，最后慢慢沉醉于这难得的的宁静。

晚明的倪元璐曾经站在横山之上举目远眺，山脚下现在立有他和他祖先的高大墓碑，激励着每一位倪氏子孙奋发有为。晚清民国的陈春澜也曾经站在横山之上举目远眺，若有所悟，春晖小学堂无疑是纪念他功绩的最好见证。薪火相传，站在横山之上的谢晋特别希望在这块土地上涌现更多文化娱乐人才，惜乎影视基地没有在他生前出现在山脚下的土地之上。21世纪初戴家村出生的戴文杰也曾站在横山之上，受到这些先贤影响，他立志为家乡的教育事业添砖加瓦，结果他创办的私立学校终成现实，为家乡培养了许许多多有用之才。

我也经常站在横山山顶，想象着站在晚明朝廷上的倪元璐，面对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群起而攻之以及温体仁这些所谓的清流的不断弹劾，他是不是也受到横山延绵流长的刚毅精神影响，即使在被罢官之后依然不失其志，面对闯王进京、崇祯皇帝自缢于景山的恶劣形势，大义凛然，以自己七尺身躯尽忠报国。

我也经常站在横山山顶，想象着深陷十年浩劫漩涡和家庭不幸困顿的谢晋导演，怎么样在那么恶劣的政治环境中始终不放弃拍出反映时代变迁的电影，他是不是也受到横山百折不挠的坚韧精神洗礼，通过自己对艺术的孜孜追求，最终拍出了《芙蓉镇》、《天云山传奇》、《小花》、《春苗》等等家喻户晓的经典作品。

我也经常站在横山山顶，想象着2002年在杭州经商成功的戴文杰决定在上虞创办第一所集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和国际部于一身的私立学校之时，他是面临着多大经济上、生源上、师资上和政策方面的艰难阻扰，他是不是也受到横山志存高远的恒定精神激荡，排除困难奋力前行，最终使他的办学梦想落地生根。

横山从东到西，总共有大大小小九个山峰，所以横山又有“九峰山”的别名。九峰形状各异，千奇百怪，自古就有“远眺参差九点峰，青山削出翠芙蓉”的美誉，它给周边老百姓提供石矿和拆木等具体物资的同时，更给他们精神上谦逊中不失气节和志向的启示，让我们学会像这些连绵起伏的山峰一样薪火相传、精神不绝。

所有成功的人士内心都有丰富的精神世界，它们会像桃花源滋养着我们，让我们在各种艰难的外部环境中勇敢生存，这些艰难包括经济、疾病、战乱和情感，对于精神世界贫乏的普通人来说都很难逾越。可以想象，生活在横山周围的村民，尤其如倪元璐、陈春澜、谢晋和戴文杰等优秀代表，不同的精神世界里肯定同样包含着横山的身影，横山就像箭标，指引着他们穿越各种人生困难，内刚外柔，在各自的领域取得各自的成就，最终为生他们养他们的横山增光添彩。

虞东北平原上，横山无言屹立，深情注视生活这一片土地上的优秀儿女，为他们在新的时代机遇面前保持山横行直的精神喝彩，见证着他们各尽所能，在“今在上虞，遇见未来”的宏伟蓝图中奋力拼搏，开创出不负横山，也不负时代的光辉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