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菜地

2020年春天，在老家我房屋后山脚下那片空地上，我和妻子摩拳擦掌，用铁锹、锄头、铁铲、铁耙等劳动工具挖土、整地。经过几天劳动，手上磨出了血泡，也终于刨出了一块属于自己的菜地。

菜地规模不小，规划种菜不需抠抠搜搜，可以大刀阔斧，想种啥种啥。还有一个好处是方便，从新余家里到老家，骑电动车只需十二分钟左右，劳动工具等可以放在自家院子里，浇水可用塑料水管接通院子里自来水龙头，直达菜地浇灌。

肥是庄稼宝，缺它长不好。

要种好菜，肥料肯定要足。这几年，我每年至少要买一吨有机肥和少量复合肥、磷肥等。2022年，我请一个养牛的朋友帮我装了一车干牛屎；从风干机场拖了些稻壳；每次辣椒、茄子和大蒜等种下去后，我有时间的话，会到山上砍些芦蕨铺在上面，天气太热不愿上山，便问我弟弟或堂哥拿些稻草铺在上面，平时，再辅用些人尿、鸡屎灰等。经过几年，土质慢慢得到改善。

春天，是最充满希望的季节，也是菜地最忙碌的季节。大约2月底，包菜、白菜、白萝卜、大头菜、黄芽白、快菜等菜品起心了、开花结籽了，要开始将菜清理掉，整土了。清明前后，辣椒、茄子、空心菜、毛豆、豆角、黄瓜等秧苗要开始栽种了。

菜栽种下去后，随着时节更替和温度升高，开始茁壮成长了。蔬菜们喝饱了水，吃足了肥，伸展一下腰肢，便开始拔节、开花、结果。

菜地每天都有新变化，空心菜和韭菜在铺了一层鸡屎灰后，短短几天，就长得茂盛起来，嫩嫩的、郁郁葱葱的；辣椒、茄子、豆角、黄瓜们在开花几天后，结出了小小果实；葫芦、苦瓜、丝瓜等藤蔓攀爬上了架子，开花后，也结果了。除了韭菜，空心菜往往是最先被采摘的，紧接着，辣椒、茄子、豆角、黄瓜、葫芦、毛豆等陆续粉墨登场。到了六月份，端午前后，各种蔬菜基本上桌了。这个时节，来场蔬菜全宴那可是品种齐全。

有一种快乐叫乐此不疲。这段时间，但凡休息日，我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往老家跑，骑着电动车，沿途吹着凉爽的山风，呼吸着新鲜空气，听着鸟儿唱歌，闻着野草和山花的香气，看着行人或行色匆匆或不紧不慢往仰天岗或彩色村我老家那边跑步健身的节奏，跨过仰天岗盘龙隧道，到老家给蔬菜浇水、施肥、拔草，清理黄瓜、葫芦、西红柿、辣椒、茄子多余的枝条，即使挥汗如雨，也酣畅舒爽。有时，即使没事，也要去看看菜地风景。是的，在我看来，我的菜地就是花园，蔬菜就是最美的风景，不但赏心悦目，更是锦心绣口、秀色可餐，没有任何风景可与之相比。

菜地并不是一年四季都盛满诗意和葱茏，也有萧条和枯萎。每年7月中下旬，雨水逐渐减少，进入干旱季，高温异常下的菜地慢慢走向枯萎，进入淡季。这个时令，菜地慢慢地只有辣椒、茄子、空心菜、红薯叶、丝瓜等少量蔬菜，且由于干旱，蔬菜们总是蔫不拉几，有的甚至会被枯死，不死也是个头小。菜地里的菜不要说分享给亲朋好友，就是自己都供不应求。虽然院子里可以用自来水浇灌，但仅凭工作之余的星期六、星期天浇点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9月中下旬，天气稍微转凉的时候，将夏季逐渐淡出后闲置的菜地整理、播种、栽种后，10月中下旬，白菜、白萝卜、大蒜、芹菜、香菜、黄芽白、包菜、胡萝卜、花菜等10多个冬季品种的蔬菜们又开始精彩亮相了。它们的横空出世，给整个冬季增添了春色和盎然生机。实际上，这个季节的蔬菜比上半年的菜品持续时间更长，要持续到二月份，还不含土豆、洋葱、蚕豆和豌豆等，而上半年的蔬菜只有5月底到7月初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旺季。这大概是蔬菜和季节本身存在一种契约：热烈的东西往往来得快，去的也快，而冷静、深沉的事物往往更持久。

老家种菜几年，有许多“菜”事可圈可点。今年，蔬菜进入旺季，有时，每隔一两天，便能采摘一篮子豆角、黄瓜等；今年的葫芦长势非常好，高峰时期，葫芦架上爬满了十几只长长的、圆圆乎乎的葫芦，煞是可爱；茄子收成最好的要数前年，由于底肥饱，加上品种好，长出来的茄子又长又大，四五十棵茄子苗供应了些亲戚朋友，仍然吃不完，便晒了几大桶。前年六月初，铜鼓几位同届好友来新余玩，光顾了我的菜地，盛赞我的菜种的好，邱同学还“盗”了我菜地一张茄子图发朋友圈：“种茄子，我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