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河遐想

张绍光

秀丽雄奇的山川常常和优美的传说连在一起。当我们从法兰克福乘旅游车到威斯巴登西北圣果阿豪森，去游览莱茵河畔的胜景“萝累莱”山时，陪同的德国朋友向我们说起萝累莱的传说。

萝累莱是一位美丽的女神。她披着金发，喜欢穿一件白色的长裙，出没于莱茵河畔的群峰之间，船夫们时常在云雾中看到她若隐若现的倩影。早晨，她总是坐在石崖上，对着太阳梳妆；傍晚，她总是来到河边，一边沐浴，一边唱歌。她的歌声甜美而动人，那些莱茵河上驾舟的船夫常常陶醉在她的歌声里，以致触礁沉船，葬身河底。为此，萝累莱深为不安，于是，她化为一座山峰，为人们指点迷津。人们在危急时，只要对着山峰呼唤一声，便能听到她十二次的回声，随后就能化险为夷。后来，德国大诗人海涅将这一传说写成诗歌:

            不知道什么缘故，

我是这样的悲哀。

一个古代的童话，

      我总是不能忘怀。

           天色晚，空气清凉，

     莱茵河静静地流.

     落日的光辉，

     照耀着山头。

           那最美丽的少女，

     坐在上面，神采焕发，

     金黄的首饰闪烁，

     她梳理金黄的头发。

           她用金黄的梳子梳，

     还唱着一支歌曲。

　  这歌曲的声调，

　  有迷人的魅力。

            小船上的船夫，

　 感到狂想的痛苦。

　 他不看水里的暗礁，

　 却只是仰望高处。

            我知道，最后波浪，

　 吞没了船夫和小船；

　 萝累莱用她的歌唱，

　 造下了这场灾难。

      这动人的故事打动我们的心弦。沿着蜿蜒曲折的河岸，我们来到“萝累莱”山峰下面，寻觅这位美丽的金发女郎的踪迹。

萝累莱峰高100多米，陡削挺拔，宛如亭亭玉立的少女，脉脉含情地凝望着我们。同伴中有人对着山峰大声呼喊：

“萝累莱！”

空旷的河面上传来阵阵回声，却不见人的踪影。抬头远望，一只老鹰在寂寥的山头盘旋着，还有一面黑、红、黄三色组成的德国国旗在风中飘动。

德国朋友说，莱茵河是欧洲的一条大河。她从瑞士境内的阿尔卑斯山走来，一路波涛，一路风尘，她走过奥地利、法国、来到德国的土地，又向北直奔荷兰，在鹿特丹附近投入大海的怀抱，全长1300公里，流域面积达20多万平方公里。莱茵河在德国境内总长588公里。早在公元前，古日耳曼人就在莱茵河沿岸繁衍生息，德国人把莱茵河称为“父亲河”，她不仅孕育了德意志民族，而且创造了德意志光辉灿烂的文化。在莱茵河沿岸，流传着多少像“萝累莱”那样的故事啊！

我在河边默默地向前走，只见两旁峰峦叠翠，林壑幽深，山上栽种着一排排的果树。据说，这里气候湿润，土地肥沃，农业发达，尤其以葡萄种植业闻名，沿岸的葡萄园绵延数里，被誉为德国的 “葡萄之路”。

在绿树丛中，我们还看到一些古堡和塔楼。德国朋友介绍,莱茵河还是欧洲的古战场。当年普法战争期间,德国人曾在河边的堡垒屯兵；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盟军也是沿着莱茵河进攻德国本土。然而,除了历史遗留下来这些残损的古堡外，又从哪里寻觅当年鏖战的踪迹呢？

这是一个睛朗的夏日。和煦的阳光照在莱茵河上，湛蓝的河水闪闪烁烁，泛着金色的涟漪。两岸的青山绿树，倒映在河面上，动荡不定。

我想，这奔流不息的莱茵河是一首诗，浪漫的故事，美丽的传说，插上诗的翅膀飞翔，伴着诗的韵律流淌。

我想，这奔流不息的莱茵河又是一首歌，悠久的历史，沧桑的岁月，都化成音符，只有在她的涛声中，才能听到历史的脚步。

我又想，莱茵河是一条生命之河，她不仅属于德国，属于欧洲，她是地球上的一条动脉血管，她属于全人类。

                             （首发本人著作《海外风》，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