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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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个节奏，早已熟悉，
而新的，依然陌生
专注于物，器具
只为了逃离自身
还不期望，砍击出
一只眼睛，能熟悉如梦
开而又合的，不过是
诱惑的，一道裂纹
于是不断砍击，直到
不知砍击为何物，犹如
麻木的心灵，仍在触碰
二
我诅咒你，太阳
你威武着，这箭下的余孽
虽然你正在毁灭，却不能
增快一秒，以流尽我内里的血
始终用影子，测量你的寿命
而他背叛我，勾结这荒野
我寄托于工具，而它牵住我，
日复一日，看着我碎裂
诅咒一切，而一切只是
月桂，无限的森林
聚成一体，迷失自己的戒律
三
每个寒冷的节日,记住了我
而他们,依然冷着面孔
漠视任何,麻木的心
救赎之期,吸入无底黑洞，
而最虔诚的手臂,挥动
为了证明,向斧柄奉供
而只有漫长的夜,属于我
一个声音,拖长夜之沉重
可我依然陌生,于双目中
，一个黑点,陷为深洞
若遗忘，就该深入苦痛
四
不断挥击,来往的轮回
犹如人生,日夜转旋
终于,要有一个终结
,可双眼,竟是你晕眩
早已远离,玉兔,仙女
除了自身,一切都很遥远，
因为一切劝说,都颠覆
秩序,毁灭一个家园
岁月侵入我,腐蚀
表面,而内部铸为坚铁
荒野中，不知疲倦
五
啄木于林,采蜜于花丛
而斧头,你因何求索
难道会淌出蜜来,如泉水
将摩西杖下之石,冲破
还是由于愤恨,心炉
将所有善恶,煅过
所有锁链,锁住内心
却驱使双手,将苦难猜度
而年月之雨幕
走不出,双足是檐下
沉默的檐窝
六
花落入水中,想要复活
却漂泊,沉入现实的幻影
宁静中,不绝的哀曲
融入水中,叹息般消隐
而有时,冷漠如黄沙
覆压来,淹没泉井
而工具忠实于使命,手臂是
他的附庸,美于枝干上潜行
每个静默的将要复活
黑暗中,有力量把他们
向光卵内牵引
七
竹管，竖琴，添入更多空洞
不认识,我就被深度命名
奏响,光与影的谐音
飞天狂舞,众仙痛饮
而我默然,倘微笑
便是无数空洞,间隙的寂静
谁在寂寞中抬头
便看我,忧愁的倒影
无力点燃自己,便忍受
这寒冷,逃避光华的冰
凝固一分,便多一分清醒
八
金色袭来,而我逃避
以寒风,冰的属性
不是白银，而是苦难之泉
夜夜饮泣,瞬间的结晶
拒绝光,色彩的叛民
以万劫的代价,世代受刑
而我直立,以双臂搏击
心却粉碎，只因它坚硬
无人朝奉，只听见深夜
人们梦呓里，痛苦的呻吟
黑夜里，它们从枷锁苏醒
九
人们看到我，失血的嘴唇
却无人询问，我的年龄
其实我一无所知，因为
遗忘，才是本性
遗弃了宫殿，荒野的
深处，最值得聆听
而年龄是概念，它漏下
聚集着，欲将我囚禁
最古老的，也最年轻
人们只想弄懂，用额头
描画出，思索的宿命
十
他们咆哮，来自鲜红的内心
一半要逃脱，一半欲囚禁
而我的利斧，不是天平
剖为两半，也许最清净
而被诅咒的灵魂，无休止
砍伐，才是他的使命
并未忠实于自己，而给他
争斗，杀戮的权柄
于是，内外两个战场
都是砍杀的身影
以此为存在，不过问输赢
十一
不要慨叹，我不属光明
我只撞击，黑暗的钟鼎
它单调，是不住张望
墙角的，恋人的眼睛
从远处飘来，轻如丝绵
擦拭全身，以求的洁净
而污秽，永无休止
于最隐秘处，建起门厅
听夜的叹息，犹如祈祷
长跪的双膝，口中的真经
而我用毁灭，召告神灵
十二
不要再提起，我的愤怒
此刻它流淌，如溪般安静
被它伤害的，都以安慰
双手，如斧头般虔诚
它叩击，询问如膜拜者
俯叩，朝拜的艰辛
而一切神秘，都源自
内心，崇拜是求索的幽径
从此皈依，手与脚
都由它命名
它们，在颤抖中坚定
十三
不再记得，一双眼睛
它属于记忆，却粉如灰烬
长发，容颜如桂木般冰冷
于利斧下，颤动又沉静
咀嚼花瓣，他的胆汁于
甜蜜之后，回味中唤醒
汁液源自，痛苦之根
埋藏着，于腐朽中穿行
最深处，所有的嘴唇都已
张裂，只好绽开一个姿势
用冰冷诉说热情
十四
击碎我，因为它从未被击碎
它为自己而生，而我因它
而存在，将它作为宿根
吸取我，如在腐朽中生芽
不要效仿我，我只用眼睛抓住
而你们膀臂，桂木般发达
用它们，以最大的虔诚
建一个，温暖的家
最渴望，将黑暗用尽
将光明撒下
灵魂在微笑着喑哑
十五
想要穿透，光与暗之间
寻求解脱，却迷惑于记忆
它于三月之天空，将一阵雨
囚我于，半漏之屋里
谁于秋日之午后，灿然一笑
诱惑我，以斧拄地
而内心的风暴，席卷一切
谁微笑，便是他发疯之期
任它狂想，未被扭曲之前
在它的痛苦之上，披件黑衣
于狂风大作之时，也不止息
十六
何不摘取我，以你仁慈之手
尽管他青涩，至少不该错过
它沉默，多次于你交错
不住颤抖，比期盼更多
可你清澈之目，还未侵入
任凭它，与蛇妖堕落
何不拯救它，神秘
以爱，以你最美的笑涡
赐它以火，让它与猿人
在荒野中耕作
驱赶它，将利斧抢夺
十七
每次将要砍入，可有谁
拖住我，欲向我诉说
颤抖，抽动每一个肌腱
一尺间，无端将我封锁
是你，对我诉说懦弱
并于我心之硬壳中窝缩
可你痛哭，又燃起怒火
仍无济于事，真诚却啰嗦
于是你向内，撕扯自己
鲜血淋漓，任由痛苦抽过
并以此为荣，半死不活
十八
它们自由，转着圈寻求
突破，正如拉磨
于黑暗中摸索，在木柄
端头，扭动如陀螺
没有绳索，它从内部
牵着，将柔情折磨
它将哭泣的源头，从底部
凿透，让他空落
若还沉沦，任他茁壮
何不盗取，南天之火
以生的意志，将它烧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