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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鹏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文学评论
2025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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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青诗歌语言的艺术特色

艾青原名蒋正涵,字养源,号海澄。1910327日生于浙江省金华县畈田蒋村一户地主家庭。一至四岁,寄养在本村贫苦农妇大叶河(即大堰河)家。艾青自幼喜爱绘画和手工艺,十八岁考入杭州国立西湖艺术院绘画系,十九岁留学法国。1932116日创作了记述“世界反帝大同盟”成员开会情景的诗作《会合》,发表在同年的《北斗》月刊上,这是诗人正式发表的第一首诗,署名:莪伽。1933114日,他在狱中创作了《大堰河——我的保姆》,发表在第二年的《春光》月刊上,第一次署名:艾青。艾青二十六岁时,自费出版了第一本诗集《大堰河》,并从此登上了中国诗坛。

在中国新诗发展史上,艾青是创作时间最长、作品最多、经验最丰富而又影响最大的诗人之一。他一生创作长诗二十多部,短诗上千首。艾青不仅创作丰富,而且为我们留下一大批传世之作,如《大堰河——我的保姆》、《芦笛》、《太阳》、《煤的对话》、《春》、《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向太阳》、《复活的土地》、《北方》、《我爱这土地》、《手推车》、《乞丐》、《吹号者》、《树》、《火把》、《黎明的通知》、《礁石》、《古罗马的大斗技场》、《光的赞歌》等等,有的选入大中小学课本,有的在文艺汇演中多次朗诵,有的翻译成三十多个国家的文字。“他的诗,反映了半个多世纪以来中国人民的忧愤、追求、觉醒和抗争,反映了人民的痛苦和欢乐、挫折和胜利,反映了人民的思想感情、意志愿望和斗争生活。”[1]在群众中广泛地流传,至今仍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

“诗人艾青的创作以其夺目的光彩为中国新诗赢得了广大人民的信任,更有一大批青年诗人在他的影响下,共同把自由诗推向一个坚实的新高峰。[2]像我国历代的大诗人一样,艾青在诗坛上的成就是多方面的。本文试图通过诗人的创作实践和诗论,论述艾青诗歌语言的“散文美”、“绘画美”、“动态美”和“音乐美”,通过探讨艾青诗歌语言的艺术特色,来追怀这位我所崇敬的诗人。

 

 

语言,是各种不同的艺术门类的基本艺术手段,而不同的艺术,有不同的语言。诗的语言,是至精至纯至美的文学语言,诗的语言艺术,是最高的语言艺术。作为一个对诗歌有一种执着而热烈的追求态度的诗人,在语言艺术上不能没有自己独到的美学主张。“中国的自由诗从‘五四’发源,经历了曲折的探索过程,到三十年代才由诗人艾青等人拓成为一条壮阔的河流。”[3]这条河流,融进了艾青的思想、情感和创作手法。在诗歌语言上的表现是:艾青提出了诗的“散文美”,并写了《诗的散文美》一文,专门论述这个问题,给诗歌的语言艺术开创出新的天地。

什么是“散文美”呢?艾青在与青年人谈诗时说:“我说的诗的散文美,说的就是口语美。”“我用口语写诗,没有为押韵而拼凑诗。我写诗是服从自己的构思,具有内在的节奏,念起来顺口,听起来和谐就完了。这种口语美就是散文美。”艾青认为这种口语美是从生活里产生的,甚至认为离开了生活就没有语言。

有一首民歌,在写到死了丈夫的女人在扶棺恸哭时有这么两句:

 

我愿和你隔千山万水,

却不愿和你隔一层无情木。

 

艾青说这是真正的诗歌,仅仅两句,胜过平庸的诗千行万行!

叶挺将军不幸遇难,毛泽东安慰将军的孩子说:

 

我们的家,

也是你们的家。

 

艾青听了这两句话深深地感动了,说自己多少年也不会忘记。

艾青主张“散文美”,主张用现代的口语来表现现代人的生活。时时处处留心生活里的语言。他在谈到如何学习人民语言的问题时说:“哪怕是在最黑暗的岁月里,人民也会有诗的语言,一次,我在公共厕所里听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我们邻居出去一个礼拜,大家都要问一问,可是,国家第二号领导人没有几年了,都不说一声。’还听到有人说:‘十个指头都去掉大半了,也不喊一声疼。’这就是人民的语言,诗的语言。所以,要多听听人民的语言,人民的语言有深奥的道理,要会听,要会感受。”[4]

创作《火把》时,诗人试图对大众化问题给以实践的解释。可以说,“口语化是《火把》一诗在语言方面的突出的艺术特色。”[5]《火把》中有这样的诗句:

 

我的存在

像一株草

我从来不敢把“希望”

压在自己的身上

 

这时代

像一阵暴风雨

我在窗口

看着它就发抖

这时代

伟大得像一座高山

而我以为我的脚

和我的胆量

是不能越过它的

 

这种体现“散文美”的口语,取材于现实生活,来源于人民群众之中,因而它是鲜活的,富有生命力的。艾青对“散文美”的主张是一贯的,在他的晚年,“散文美”依然是他诗歌语言上的一个艺术特色:

 

凡是压迫人的人

都希望别人无能

无能到了不敢吭声

而把自己当作神明

 

凡是剥削人的人

都希望别人愚蠢

愚蠢到了不会计算

一加一等于几也闹不清

——《光的赞歌》

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艾青对口语运用的技巧和对“散文美”的实践,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艾青的理论与实践,使他的诗歌语言具有独特的“散文美”;而他的生活经历,又形成了他诗歌语言的另一特色:“绘画美”。

艾青从小爱美术,喜欢图画和手工艺。他是从绘画开始他的艺术生涯的。他在西湖艺术院(即现在的浙江美术学院)的绘画系学习过,后来留学法国三年,也主要是学画、搞美术。这使他对美、对美的色彩、美的形象、美的事物,对生活中一切美的东西,有一种特殊的爱好、敏感与追求。[6]回国后因为从事进步美术活动,被关进监狱。在狱中没有画笔,没有颜料,不能画画,这样他就开始写诗。写诗只要有个小铅笔头、破纸,就能动笔。他认为,写诗与绘画“同样都是真、善、美在劳动。绘画应该是彩色的诗;诗应该是文字的绘画。”[7]他在追求美、揭示美、表现美、创造美这方面,把绘画和诗歌结合起来了。

在《手推车》中,诗人向我们描绘了一幅色调极冷的画面:这儿广阔又荒漠,寒冷有静寂,河底枯干,天空阴暗,土地瘠薄。在这贫穷的乡村,手推车以唯一的轮子、单独的轮子,从这一条路到那一条路,从这一个山脚到那一个山脚,并在灰黄的土层上留下深深的辙迹。这画面吸引了读者,也感动了读者。

在《乞丐》中,诗人又为我们画出一幅悲惨的、令人难以忘怀的生活画面:

 

在北方

乞丐用固执的眼

凝视着你

看你在吃任何食物

和你用指甲剔牙齿的样子

 

在北方

乞丐伸着永不缩回的手

乌黑的手

要求施舍一个铜子

向任何人

甚至那掏不出一个铜子的兵士

 

诗人几乎用了一种可称之为冷酷的语言来刻画这一乞丐的。这样冷酷得近于残酷的刻画,充分地体现了诗人内心的那种愤懑掺和着同情的心理状态。艾青之所以能用如此简洁的笔墨把乞丐刻画得惟妙惟肖,不能不说是得力于他多年习画的艺术功底。

在《复活的土地》中,诗人在春天的脚步所经过的地方,给我们描绘出一幅大地复活的图景:处处花繁草茂,生机盎然,流水、河岸、丛林,都洋溢着春天的气息,让读者和诗人一同获得了一片充满生机充满希望的复活的土地。

一般地说,一首成功的诗,总应该是一幅出色的画。艾青有首短诗《跳水》:

 

从十米高台

陶醉于下面的湛蓝

在跳板与水面之间

描画出从容的曲线

让青春去激起

一片雪白的赞叹

 

诗的“绘画美”,是我国诗歌的传统,也是艾青诗歌语言艺术上的一个显著特色。读着上面这首用色彩和线条写下的诗行,你能说诗人不是丹青妙手吗?

 

 

艾青在《母鸡为什么下鸭蛋》一文中说:“诗比起绘画,是它的容量更大。绘画只能描画一个固定的东西;诗却可以写一些流动的、变化着的事物。”绘画语言,是线条和色彩在平面上描画静止的形象,诗的语言,不是对生活作客观的死板的模拟,也不是对流动的审美情思作凝固化的处理,而是以富于动态美感的语言,描绘事物的动态,或从动态中描绘事物,它显示的是事物的运动和发展。请看《太阳》中的诗句:

 

从远古的墓茔

从黑暗的年代

从人类死亡之流的那边

震惊沉睡的山脉

若火轮飞旋在沙丘之上

太阳向我滚来……

 

它以难遮掩的光芒

使生命呼吸

使高树繁枝向它舞蹈

使河流带着狂歌奔向它去

 

这里表现出来的是生命的律动和具有普遍性与永恒性的运动变化。反映在艾青诗歌语言艺术上,就是一种“动态美”。

运动的形象,在诗中较之静态形象更富于生命感,更能调动读者审美的积极性。德国十八世纪文学批评家莱辛在《拉奥孔》这部名著中,认为“画家只能暗示动态,而事实上他所画的人物形象都是不动的。”而“诗想在描绘物体美时能和艺术争胜,还可用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化美为媚,媚就是动态中的美。”他说:“在诗里,媚却保持住它的本色,它是一种一纵即逝而却令人百看不厌的美。媚是飘来忽去的。因为我们回忆一种动态比起回忆一种单纯的形状或颜色,一般要容易得多,也生动得多,所以在这一点上,媚比起美来,所产生的效果更强烈。”[8]最能表现动态美的,是动词的锤炼。阿·托尔斯泰说:“在艺术语言中,最重要的是动词。这用不着多说,因为全部生活就是运动。”(《语言即思维》)在艾青诗作中,一些隽永活泼的“动态美”诗句,往往是由于巧妙地运用了动词而获得的:

 

昨天

我在世界上

用可怜的期望

喂养我的日子

——《向太阳》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从这一条路

到那一条路

交织着

北国人民的悲哀

——《手推车》

 

那天边疾奔而至的呼啸

带来了恐怖

疯狂地

扫荡过大地;

荒漠的原野

冻结在十二月的寒风里,

村庄呀,山坡呀,河岸呀,

颓垣与荒冢呀

都披上了土色的忧郁……

——《北方》

 

它的脸上和身上

像刀砍过一样

但它依然站在那里

含着微笑,看着海洋……

——《礁石》

 

由于巧妙的运用了动词,表现了不同凡俗的“动态美”。经艾青锤炼过的动词,如同一颗颗闪光的宝石,使诗行乃至全诗摇曳多姿,熠熠生辉。

诗人的财富是语言,他要用语言塑造心灵的活的雕塑。但是,也有人说艾青的诗是“大白话”,诗人回答说:“我的诗不是简单的‘大白话’,每句诗都推敲来,推敲去,推敲得很厉害。[9]是的,没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精神,是写不出这样富有“动态美”的诗句来的。

 

 

诗歌是绘画的姐妹,也是音乐的比邻。艾青的诗有没有“音乐美”呢?不妨先读一读艾青著名长诗《吹号者》的结尾:

 

在那号角滑溜的铜皮上,

映出了死者的血

和他的惨白的面容;

也映出了永远奔跑不完的

带着射击前进的人群,

和嘶鸣马匹,

和隆隆的车辆……

 

而太阳,太阳

使那号角射出闪闪的光芒……

 

听啊,

那号角好像依然在响……

 

这诗句,显然是有“音乐美”的。记得上给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在一个小县城里第一次听到连运港话剧团朗诵这首诗时,整个剧场数千听众无不心潮激荡。那动人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那优美的旋律,仿佛仍在耳畔回响。“感谢《吹号者》的作者,在这首诗里他为我们在中国历史的广场上塑立了一个吹号者和浸濡着血迹的铜号的形象,让我们在今天仍然能清晰地听到那曾经唤醒了一个民族并激励这个民族奋勇前进的号声。”[10]那旋律,那节奏,那激情,是诗人直接从心灵里流出的脉息。

莫泊桑在论述文学语言时认为:“我们要少用些意思难以掌握的名词、动词和形容词,而多用一些结构迥异,结尾巧妙,音调响亮,韵律精美的各式各样的文句。”[11]难怪有一些研究艾青的专家认为艾青受了莫泊桑的影响。其实,艾青很少看莫泊桑的作品,诗人在与日本作家鹿地亘的女儿濑口巴女士交谈时曾说:“我的诗与莫泊桑没有什么关系。”[12]如果非要把艾青与莫泊桑连在一起的话,倒真可以说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艾青的诗是有“音乐美”的。像《一个黑人姑娘在歌唱》、《小河》(二首)、《千千万万人朝着一个方向》、《亚细亚人》、《国旗》等诗作还谱过曲。著名音乐家冼星海还曾经想把《大堰河》搞成一个大合唱。但是长期以来,不少诗人和诗评家坚持认为押韵是诗歌音乐美的第一要素,说“音乐性在相当的程度上表现为诗的‘押韵’。”(郭小川《谈诗》)沈德潜在《说诗晬语》中甚至认为:“诗中韵脚,如大厦之有柱石,此处不牢,倾折立见。”而艾青的诗歌,大多是一些不押韵的自由诗。因此,在众多研究艾青诗歌的文章中,几乎没有人提到艾青诗歌语言艺术的“音乐美”。这是一个长期被忽视的问题,有必要给予科学的解释。

艾青在《诗的形式问题》一文中说:“所谓旋律也好,节奏也好,韵也好,都无非是想藉声音的变化,唤起读者情绪的共鸣;也就是以起伏变化的声音,引起读者心理的起伏变化。”他指出:“诗的音乐性,主要应存在于感情起伏的内在的旋律里。”对于韵的运用方法,他认为有三种:“一种是用在每句起首一字,一种是用在每句末尾一字,也有用在每句的任何一个节拍中的。而现在一般的对韵的用法,多只注意每句末尾一字上。”他在《诗论》中写道:“写人家不曾写过的,不写人家已写过一万遍的;写人家不能写的,不写那任何人都能写的。”这也正是艾青的伟大之处,独特之处。在“音乐美”的表现上,他多以排比取胜,多是把韵押在“每句起首一字”上,这不能不说是艾青诗歌语言艺术的又一特色。

 

请叫醒殷勤的女人

和那打着鼾声的男子

 

请年轻的情人也起来

和那些贪睡的少女

 

请叫醒困倦的母亲

和她身边的婴孩

 

请叫醒每一个人

连那些病者与产妇

——《黎明的通知》

 

如果说《闻官军收河南河北》是杜甫生平第一首快诗的话,那么这首《黎明的通知》也可以说是诗人艾青在经历了最艰苦的日子以后唱出的第一首充满乐观主义的颂歌。诗人一方面预感以实际行动在争取着黎明的到来,同时又因为预感到黎明即将到来而欢欣鼓舞。诗人通过排比句式的运用,用了一个又一个“请”字,共用了二十六个“请”字,造成一种热烈的抒情气氛,使全诗具有磅礴的气势和朝气蓬勃的生机,如瀑布从天而降,如山洪冲出峡谷。虽然这首诗并没有把韵押在“每句末尾一字上”,但谁能否认这是一首饱含“音乐美”的佳作呢?

再看诗人的成名作《大堰河——我的保姆》,这首诗不仅在内容上深刻地表现了诗人的思想感情和政治倾向,在语言艺术上也是最能体现“音乐美”的一首代表作。全诗以排比为主,排比中又有重叠和反复,构成一种变化而又统一,错综而又和谐的节奏。虽不押韵脚,但音乐美的旋律贯穿全篇,不像韵脚只及于局部。诗人吴奔星生前赞赏道:“念起来比有韵(脚)的诗要自然、亲切。”[13]也正是这种“音乐美”和进步的思想倾向,才使《大堰河——我的保姆》有着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

 

诗人,不仅要认识生活,审视时代,形成深邃的思想、饱满的感情,而且还要善于在艺术的熔炉里冶炼诗的语言。和其它任何文学样式相比,诗是最讲究语言之美的,因此,诗人就更需要追求语言的美感。艾青在《诗论》中指出:“诗是语言的艺术;语言是诗的元素。”“诗的创作上的问题,语言是最重要的问题之一。”他提出向古今中外一切优秀文学作品学习语言,更提倡向广大的人民群众学习无比丰富的活的语言,提倡投身到生活的海洋和大自然的怀抱中去创造生动活泼的新的语言。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运用语言艺术给一切以性格,给一切以生命。他还对语言的威力发出这样的惊叹:“你们的语言真可怕,竟常常如此地因生活的美而成为永久。”而他在诗歌语言上的主张与追求,形成了自己诗歌语言上的“散文美”、“绘画美”、“动态美”、“音乐美”,也同样令人叹为观止。看看当今的诗坛,有多少人还在向群众学习语言?又有多少人还在追求语言的美感?哪些以脱离群众为时尚,以高深莫测为新潮,以光怪陆离为先锋,误把口水当口语,甚至把语言垃圾也写到诗里去的诗,难怪没人去读。每念及此,就想起艾青和他的诗,艾青虚怀若谷的精神让我爱戴让我崇敬,他那精湛的诗歌语言艺术,尤为让我追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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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  晓雪:《艾青的诗美学》,见《文学评论》1991年第6期。

[2]  绿原:《白色花》序,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3]  [2]

[4]  周红兴:《艾青研究与访问记》,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艾青引用的前一句指刘少奇同志被迫害;后一句指彭德怀、贺龙、陈毅等老一辈革命家惨遭不幸。

[5]  周红兴:《艾青<火把>新论》,见《新文学论丛》1983年第4期。

[6]  [1]

[7]  艾青:《诗论》,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8]  朱光潜译:《拉奥孔》,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版。拉奥孔,希腊神话中特洛伊的祭师,曾警告特洛伊人勿中木马计,因此触怒天神,和两个儿子同被巨蟒缠死。公元前一世纪的希腊拉奥孔雕像,生动地表现了拉奥孔父子和巨蟒搏斗时痛苦挣扎的情状。德国文学批评家莱辛的《拉奥孔》,是论绘画与诗的界限的文艺理论名著。

[9]  周红兴:《艾青研究与访问记》,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

[10]  牛汉:《不可遗忘的声音》,见《艾青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1993年版。

[11]  《文学理论学习参考资料》(上)第1236页,春风文艺出版社1981年版。

[12]  [9]

[13]  《中国新诗鉴赏大辞典》第474页,江苏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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