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22日《今日睢宁》报道:由青年诗人金贯成创作的诗歌《永远的辉煌》在中国水利文协举办的2006年全国水利系统“人水和谐”(朗诵文本)主题征文中荣获二等奖。此次活动全国共有26个单位的300多人参加,应征作品近500篇。通过专家评审,共评出一等奖(空缺)、二等奖5篇、三等奖10篇、优秀奖28篇。由江苏省水利厅推荐并代表省水利厅参评的《永远的辉煌》获得专家的高度评价,并在评委投票中获得第三名的好成绩。中国音乐文学学会理事、辽宁省音乐学会副主席、著名词作家邬大为评委评价该诗“句句肺腑言,字字震肝胆,塑造了一个血肉丰满的水利人的光辉形象”。
《永远的辉煌》是以睢宁水利局已故副局长黄辉同志的事迹为素材创作的长篇朗诵诗。黄辉同志1944年生于江阴马镇,1966年毕业于扬州水利学校,历任睢宁水利局技术员、副股长、副局长。1999年5月21日因患胃癌去世。黄辉同志扎根睢宁30多年,为了睢宁的水利事业,勤学苦干,无私奉献,多次荣获省、市和国家有关部委的表彰和奖励,是睢宁县唯一获得徐州市首批专业技术拔尖人才称号的专家。金贯成以黄辉同志的事迹为素材创作的长篇朗诵诗《永远的辉煌》,曾获得徐州市水利系统迎新春文艺创作一等奖。作品曾以配乐诗朗诵形式先后参加了省水利厅、省纪委等组织的全省会演活动,并在徐州市各县及县内各镇巡回演出。随后,以黄辉同志先进事迹为题材的现代柳琴戏《今生无悔》,同样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
手捧着这张报纸,我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再也读不出一个字来。不仅因身患胃癌的黄辉离开了我们,还因身患肝癌、为黄辉写下颂诗的青年诗人金贯成于2006年10月2日也离开了我们。黄辉给睢宁的水利事业创造了永远的辉煌,对写下《永远的辉煌》诗篇的青年诗人金贯成来说,这又何尝不是永远的辉煌!
我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县新闻写作培训班上认识金贯成的。在此之前,已经知道他酷爱文学创作,只是未见过面。见面之后才知他才华横溢,无论是文章还是书法,都是班里出类拔萃的。我那时刚在《诗刊》上发表作品,于是他就在我的结业纪念册上大笔一挥,希望我能成为王蒙那样的文豪。后来,听说他回到乡里做计划生育工作了,后又听说他担任蒲棠乡一个村的支部书记了,后又听说他当上了乡文化站站长了。乡镇合并时,蒲棠乡并入了魏集镇,他又当上了魏集镇的通讯报道员。这些年来,我们虽然只有在县年终的表彰会上才能见到一面,但他的文章,我是经常能在报刊上见到的。印象最深的是他写的民间故事,说是有一个女子正在用驴推磨,这时情人来找她,于是忙忙地赶去约会。可驴还在走,磨还在转,只是没人给磨眼里添加粮食了。待那女子赶回时,这盘磨已磨得报废了。我当时读了深为那女子感动,还以此为题材下过一首爱情诗。
2005年初,我调到魏集镇工作时,金贯成和我有过一段朝夕相处的日子。也就在这时,我才知道他艰难的经历:幼年失父,母亲改嫁,是他把两个弟弟养育成人。文友陈恒礼告诉我说,那时的金贯成几年只穿一条裤子,第一年穿了第二年还穿,只是在裤腿角的地方接上一截,第三年又接上一截,接着穿,其生活之艰难由此可见一斑。他写的电视散文《娘》里,记述了娘的不幸生活,也写下了自己的成长历程。我在北京办杂志时,他说要把这篇散文寄给我发表,可惜我一直没有接到这篇稿件。我从北京回到魏集时,又和他说起这事,他听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仿佛过去的苦难都已不值一提了。他后来给我看的,都是他新写的作品,有写县城音乐喷泉的电视散文,还有为宿迁固镇写的戏曲等。他还兴奋地告诉过我,他写的朗诵诗《永远的辉煌》,将由央视著名主持人郎永淳朗诵,只是受时间限制,自己又舍不得删,非要请我帮他删去几行不可。可惜我还没能看到诗稿,金贯成就住进了医院。住院不久就因无钱医治,又回到了老家蒲棠,回到家不到三天,就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在魏集镇政府工作时,我和金贯成曾有几个月的时间是挨门办公的,他的办公室和寝室就在我的隔壁。因此我知道他不仅要做好全镇的通讯报道工作,还要进行业余创作,同时,镇党委、镇政府的许多材料也都是出自他的手笔。给党委、政府写材料,几乎占去了金贯成全部的工作时间。有时忙不过来了,他也会跑到我的办公室来,和我一起商议,甚至让我一起动笔。也常常因写材料加班,我们便一道去馆子里喝酒。金贯成喝起酒来十分潇洒,从不打酒关子。我和他在一起喝酒时,常常是把一斤白酒分作两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酒足饭饱后,连盹都不打,回到办公室就奋笔疾书。有时回到县城,我还会邀上一些文友一同畅饮。如管一、一尘、三笑、巩乃斯等,一提到金贯成的酒风和酒量,无不竖起拇指,啧啧地称赞道:“海量!真是海量啊!”我知道他是写材料累病的、累死的,但一些和他喝过酒的朋友都为他的酒量所倾倒,他死后,就惋惜地叹道:“贯成是喝酒喝死的啊!”
金贯成在病重期间,十分留恋在魏集工作过的地方,念念不忘朝夕相处的文朋诗友。在病床上,他含着热泪给县委书记写信,请求书记救救他这个年轻的生命。县委书记接到信后,立即批转有关部门,亲自给解决了2000元的医药费,并安排民政局的同志前去探望。金贯成贫寒一生,去世时身无分文。儿子至今还在待业,妻子严书荣才工作不久,他们在县城里租了一间房子,全家都住在这一间房里。金贯成留给儿子的遗言只有一句话,就是让他们母子将来能够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金贯成去世后,不少朋友都在回忆他坎坷的历程,有的写诗悼念,有的写怀念文章,有的同事还形象地说他是“魏集的孔乙已”。若从他的贫苦和爱酒上来说,他还真有点像孔乙已,但孔乙已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永远的辉煌》来的。
严书荣对丈夫清贫的一生无怨无悔。在送丈夫下地时,她把贯成的棺材里装满了白酒,还让儿子给父亲买了最好的宣纸,毛笔、钢笔样样具备。她一边把这些“宝贝”放进棺材,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写吧,写吧,纸写完了俺再给你买,笔用坏了俺再给你买,酒喝完了俺再给你买!”朋友听了,无不落下泪来。
金贯成写作的最大愿望,就是能写出贴近生活,歌咏时代的文艺作品。若贯成地下有知,知道他写的《永远的辉煌》在全国获了大奖,也一定感到自豪和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