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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鹏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散文
2025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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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南瓜籽

我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写诗,翻开厚厚的诗草,写童年的只有一首《童年的春天》。这首诗发表在2001年第3期《绿风》诗刊上,诗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那时候是天真的

但那时候不识天真

那时候是寂寞的

但那时候不懂寂寞……

诗里没有写到爱,但童年的爱还是丰富的。哪怕是一把南瓜籽,也呈现出爱的色彩。

记得有一年麦收,母亲要到大田里割麦。村口老槐树上的大钟响第二遍时,社员就要赶到麦地。那时我二姐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两个姐姐都到学校上学去了,家中只有我一个人。

母亲怕我寂寞(尽管那时候我还不懂寂寞),她在上工前就给我一把南瓜籽,让我慢慢地吃。一把南瓜籽,我一个下午都吃不完。

母亲不是一下子就给我一把南瓜籽的,她是一个一个给我的。每一个南瓜籽,她都要放在嘴里磕一下,然后才放心地交给我。待到她将一把的南瓜籽全都磕了一下之后,就风风火火地向麦地赶去。钟声第二遍响起时,母亲已开始割麦子了,我也就开始独自的吃南瓜籽了。

经过母亲磕了一下的南瓜籽,全都裂开了小嘴,仿佛在和我说说笑笑似的。但要剥去它的皮,让瓜籽米完整不破,还要费我许多工夫。从南瓜籽裂开的一头,我用一手的母指甲插进去,捏住皮;一手捏住南瓜籽的另一头,轻轻地、慢慢地旋转。一不小心,瓜籽米就会碎成两半。碎了的我就吃下,整的我舍不得吃,我要留给母亲。我想,母亲吃一个瓜籽米,就会美美地亲我一下。

母亲收工后,就急匆匆地回到了家里。当她看到我留给她的瓜籽米时,又惊又喜,抱起我左亲右亲。她那粗糙而又干裂的嘴唇,亲得我满脸都是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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