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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鹏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散文
2025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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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棵麦子

每次到牛鼻河岸,我都会留心这几棵麦子。

这几棵麦子长在牛鼻河东岸。岸下边是大片大片的水稻田。水稻田的前身是麦子的故居,麦子收割后才栽上稻子,如今稻谷又快收获了。棵棵稻子弯下腰来,将要向养育自己一生的田地告别。上个周末,我来到牛鼻河边时,看到稻谷青青的叶子还像利剑一样竖起,如今已和稻穗一样泛黄了,有的还因失去了水分而耷拉下来。每棵稻子,都在安详地等待着镰刀的亲近。

河岸下,稻田边,这几棵麦子依旧青青的,不见枯萎,也不见长高,更没有孕穗的迹象。

我想,这几棵麦子不是谁特意种下的,它们是麦收时遗落的种子,恰在岸下的田埂上,遇水而萌芽,而后与栽下的稻子一同生长。

稻子一天一个样子。夏日的风,夏日的雨,夏日的阳光,稻子一一摄取。到秋风送爽时,稻子便孕穗扬花,金黄一片了。而这几棵麦子,还盆景似的生长着,高不盈尺,棵棵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秋风吹来时,它们像秋草一样摇摆着,还没有伸展的秸秆不住地摇头,像爱否定一切的人习惯了说“不”,它们似乎在否定夏日的风,否定夏日的雨,否定夏日的阳光,否定夏日里的一切。

是的,这几棵麦子对这一切都是否定的。对它们来说,夏日的风酥软了它们的筋骨,夏日的雨冲去了它们的棱角,而夏日的阳光,对它们来说就如同煎熬。它们向往的是数九严寒,是冰封大地,是深入骨髓的寒流,是漫野雪花的洗礼。它们要经历的是霜降,是立冬,是小雪大雪,是小寒大寒……可是,这几棵麦子却生长在夏日里,生长在田埂上,仿佛高枕无忧,又仿佛听天由命;仿佛在秋风中颤抖,又仿佛在拼命地摇头……

正因为如此吧,每次到牛鼻河岸,我都会留心这几棵麦子。下周日如果不加班的话,我还要去看看它们。那时,稻子已经收割。这几棵麦子是死是活?还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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