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曾听说有一个小伙子搞三角恋爱——同时给两个姑娘写情书。结果情书装错了信封,给甲姑娘的信发给了乙姑娘,给乙姑娘的信发给了甲姑娘。这两封误发的信,让小伙子吃尽了苦头。
现在发信,有“伊妹儿”了。不用纸,不用信封,也不用上邮局,比以前简单、快捷多了。只须用鼠标轻轻一点,信就发出了。然而这轻轻一点,就更容易误发,稍不留心,就会把信误发到不该发的信箱里去。
昨天,我打开我的电子信箱,有一封来信让我看了感到莫名其妙,信中居然把我当作一位女性,还说曾发表过我的作品云云。我知道这是一封误发的信,本想立即删除,但又觉得值得一读,不妨就当作小说读一读吧。
信是这样写的:
我的最亲爱的小小妹:想我了吧!
您留在我床上的那几首诗稿,也就是您近一个时期来的大作,我已一一拜读了。虽然我一时还不明了其中的深意,但发表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近来版面较紧张,待过些时日,容我略作修改,就可见报。您不必着急的,再说您的《大海》等诗篇,才编发不久呀!
那晚回去着凉了没有?想不到那天的夜里是那样的冷,白天还热得使人出汗,天一黑就起凉风了。您刚离开不久,又下起了雨。虽然我现在还不便送您回家,但我是看着您一步一步走进小巷的。那条小巷,让我想到大诗人戴望舒的《雨巷》,您就像是那个结着愁怨的姑娘。
小小妹,我的小小的人儿,通过那一晚,我对您和您以前写的诗,有了进一步的更深入的理解。您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也是一个多情的姑娘。诗主情,写诗是离不开激情的。凭您的激情,是一定能够写出名垂青史的爱的篇章的。这样说,并不否认您以前的作品,比如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您写下的诗句:“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简直是随手拈来,出口成章,而且语言准确,风格朴素,是我至今读到的最好的诗篇,真是令我过目不忘啊!从那一天起,我就说您是诗坛的新秀,情诗的天才。您还记得我当时说过的话吗?
我的小小的人儿,从那一天起,特别是有了那一晚之后,我就觉得我真的离不开您了。这,也许您比我还要清楚。您就像那大海里的水,没日没夜地浸透我的肉体,浸透我的骨头,浸透我的灵魂。尽管如此,在编辑部或在其它公共场合,您仍要叫我老师,万不可像那晚似的直呼其名,让别人听到不好。他们都很聪明,他们都爱往那个方面去猜想的。
近来编发的诗,全是女作者写的,您不要误会。主编反复强调说,“三八”和“妇代会”期间,要着重推出女作者,更何况那几个作者,都是主编亲自培养出来的呢!说句真心话,这几个女人写的诗,没有一首能超过您的哪怕是随意写的任何一首,但我不得不把她们的作品先编发出来。
哎!做编辑难,做副刊编辑更难,做副刊的男编辑尤其难。这一点,我想您不会不理解吧。
最后,祝小小妹的大作,不,是我们俩的大作(想您又要咯咯的笑了)像朝阳一样,从大海上升起!
深深地爱着您的:一支笔
于九日夜至十日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