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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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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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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桥流韵:琴弦上的暮霭晨岚

新雨初歇,凉风携水汽浸润衣襟。清晨漫步滨河路,驱散多日蜗居的烦闷。朝阳初绽时,远山以青黛轮廓承接辉光,天宇澄澈如拭过的琉璃,清新舒目。早阳跃上树梢,碎金光斑跌入河面,将碧水揉成万点橘红。河岸树林笼罩于流动的光晕里,随水波轻晃,天地间自清幽渐入明亮。

吊桥街与滨河路交汇处的 “吊桥”,俗称 “钢琴桥”。其结构以两座桥塔呈门户式造型,立柱为支撑,钢索如银线牵起桥体,横跨灌河两岸。衔接远山近水,连通绿树花甸,迎风纳浪,化天堑为通途。其意蕴仿佛昭示:“广开便利之门,喜迎四海宾朋。”

桥东端入口延伸处,附近农家售卖新鲜蔬果、时令瓜果。或随地设摊,或悬竹篮于电单车旁,或以三轮车斗为案,叫卖声不绝于耳,升腾着浓厚的市井烟火气息。

桥两侧步行道上,或有晨练者缓步小跑;或有行人驻足捕捉水光山色,留存美景为永恒;或有居家妇人牵绳遛犬;更有老者推婴儿车徐徐而行,不时与同龄者交谈,眼角微抬,面露笑意,似为每日邂逅而欣然,几十载的友情凝为一瞬,温馨之意洒然之至。

桥柱旁,伫立一对花甲老人。老先生银发方颐,身着唐装短衣,精神矍铄。老妇人面容丰润,绸衣轻盈,风韵犹存。二人款款而立,娓娓而谈,眉目间流露欣赏与喜悦,蕴含邂逅温情。或追忆往昔风花雪月,或倾诉风语蝶恋之思,颇有银发未改少年狂、了却黄昏无限意的情致。

伫立桥面,清辉漫身,晨风飒然。微眯双目远眺东方,林海竹丛形成翠色林带,环绕着滨河路、步行道及河堤健身区,苍幽成景。风拂衣摆,吹皱水面,送来缕缕微凉,此刻恍如由盛夏倏忽步入初春,令人舒畅之至。正所谓:堤岸蕴柳柳含烟,河面生雾雾润风;青山映水水叠影,缓风舒花花解语。

四野林木苍茫,青草铺茵欲春,山峦层叠起伏,河水连绵接天。山林于阳光下青翠如葱,宛如层层绿毯覆盖山岭;偶有云翳蔽日,光影斑驳陆离,或显山坡浓郁深沉,或见林色翡然耀光。

凉风拂晓,河水漾漾起波,青山峨峨如屏。金色光线透过浓密枝丫,洒落柳堤,光影随摇曳树枝明暗交错变幻。太阳跃过吊桥横梁,悬于柱顶,立柱没入光晕之中,略显幽暗;继而斜跃桥外,起伏钢索并列延展,光辉熠熠,宛如桥体上空悬垂两串珍珠手链。

西桥头老柳树,虬枝盘曲,茂盛枝条垂入水中。初阳之下,朝气蓬勃的青年学生晨练,浓荫如盖的树木伸展,奔流不息的河水涌动,阳光明媚的竹林小径,一切皆鲜活灵动。步行道旁,柳荫之下,舞者翩翩舒展,京韵声声回旋,风姿挥洒,活力四射,节奏鲜明的乐声沿河岸柳堤荡漾远去。

缓行河堤之上,清风拂柳,旭日东升。柔风轻软,柳条依依,云丝淡淡。水触堤岸泛起碎浪,“汩汩” 有声;柳枝点水微荡,青草弱弱临风。水面折射光线,引出层层鳞波;树荫遮蔽水岸,晴川柔柔,暗影淼淼,风韵丝丝。恰如:蜜蜂嗅蕊蕊自展,蜻蜓驻草草戏露,雀燕归柳柳弄枝,鹳鸟掠波波惊鱼。

西幕落日时,闲步于 “钢琴桥”。望 —— 岭峰纵横挂斜阳,聆 —— 竹海萧萧诉西风,观 —— 幽水清清泛轻舟,赏 —— 树影遮堤垂钓客,享 —— 悠悠骚客不了情。与妻相伴,嗅花香、闻草新、拂河柳、拨水晕。沧海余生共渡,夕阳携手同行,休闲慵懒之乐,原是光阴里的馈赠。步入生活深处,闲看世间沉浮,静观岁月流转,小城在日复一日的变迁中愈显丰润。于人潮人海中相携缓行,把日子过得从容淡定,亦不失为一种惬意。

华灯初上时,钢索连缀的灯火次第明灭,流光溢彩,宛如钢琴弦列。默默群山为听众;悠悠河水为载体;钢索起伏若分高低音区;桥体钢骨立柱似共鸣盘;桥侧橘灯排列如弦轴板;桥面人来人往恰似弦击之音。近河山林光影交替,若光谱变幻;堤道灯带辉映河面,华光流溢,似琴键流淌音符。灯火、倒影、山光、轻风在水面潋滟跃动,弹奏出混动和弦,鸣响着小城在四季更替中永不重复的和谐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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