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已到中年而不自知。偶尔还有刚出校门的错觉,或是我本还年轻的思维定格在脑子里了。但是时间好像偷走了你的青春幻想,似乎在悄然间把很多记忆都模糊了。有时候如果不是偶然看电视,你都发现不了,你儿时喜欢的大众娱乐明星已经年过花甲,有的可能只剩下怀念了。当我女儿一起去看成龙的电影时,我突然发现那个全能的大鼻子,没有了当年华丽灵活的动作,剩下的岁月写在脸上的沧桑。
聚会时同学头上的白发让我忽然,摸了摸子不多的头发。我也记不起我头发稀疏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是以前聚会可能还会相互打趣一下,但是现在大多数话题不是孩子,就是当下的经济环境。我们也成愤青,谈论时事。也会风花雪月的畅聊诗词歌赋,以前的朋友圈,一天不发都觉得不好意思。如今我都懒得去社交,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矫揉造作了。
说回正题,我最近一次急诊是因为头晕,血压突然很低。每次例行急症医生会给我查心电图,查低密度蛋白。因为做过心脏造影,所以他们觉得有心肌缺血也还算正常,因为医生觉得只要不是心肌梗死,你都不算什么?我可能很敏感,源于我很怕死,也怕疼。我居然这个年纪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有点娘,不是那么刚强。
自从三月份高血压心脏病住院以后,我就变得少言寡语,以前女儿说我是话痨,朋友说我不会让话掉在地上。这个是原先的职业何性格有关系。早些年在大学当老师,比较容易进入说教模式。后来转到地方,在机关里也需要语言谨慎。还需要足够的情商,话要适当还要顾及很多。但是当下我显然抑郁了,我变得沉默寡言,我似乎不愿意交流,而且进入了自我怀疑的死循环。第一次医生告诉我,我需要吃药缓解抑郁的时候,我似乎已经很难把自己拉回正常的生活了。
我的眼泪就好像决堤一样,经常独自在无人的角落。我也看了很多书去调整自己,也想过很多办法。但是离谱的是,你越想改变就越焦虑,然后你会不带脑子的去看原本你不感兴趣的视频,于是你开始了痛苦的失眠。女人有更年期,原来男人也会有。
说回急诊,这次急诊是个半大小子。给人感觉就不太靠谱的样子,可谁叫他穿着白大褂,他习以为常的开出了遗落单子,缴费检查。人在这个时候自能相信他,虽然很不情愿。但结果一个两个全都没问题。本着来都来了的中国式想法,求个安心,舍财免灾。我一个一个的做了,到了拍胸片我有点紧张。人是有第六感的,我的忐忑让我懊恼不已。结果是我有很大个的肺部结节,单子上写的三到六个月复查。但是到了医生那突然眉头一皱,说我需要找专科医生会诊。我开始有点慌。但是好巧不巧,护士拿来了查血的化验报告,一个劲的摇头。然后低语几句。然后转头医生有点严肃的跟我说:”你的肾脏有问题,你需要做一个肾脏B超“
”什么问题,医生。“我很小心的问
”这个,“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你才46岁。。。。。”
沉默了一下“你这是肾衰三期”
晴天霹雳,我觉得这是一个可怕的医学术语。他紧接着补了一句“往后发展就是尿毒症,需要透析。”我的天都塌了。我脑子里混响,就三个字记住了。尿毒症,我的天呀,这是电视剧里才听到过的名词。
长久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接着我缓过来的第一句话是想得到好的消息。“能治好吗?能恢复吗?”
“对不起,这个是不可逆的,只能维持现在好的肾脏不恶化下去,延缓透析时间。”他看我有点发呆,继续道“这个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住院治疗,好的话五到十年是不需要透析的。”
碎了一地,明白吗?医院里的白炽灯光,碎在我眼前,只留下长长的阴影。
我摇了摇头“我想想。”
“你还有什么好想的。”他那么轻描淡写的好像我这是桩生意。我鄙视这样丑恶的嘴脸。没有一丝同情心的生生的把你的脆弱拉出来鞭打。
我掉头出了急症室。
我发抖的拿出手机,把我能想到的医生朋友,都找出来。
我打了好多电话,小心翼翼的试探。我这是不是没大问题,是不是没那个医生说的那么严重。
但是好心的朋友宽慰我说“积极治疗,别想太多。还不是很坏。”我得到了安慰剂的补充,有了些许的平静。
夜晚是发酵不安何恐惧的温床,你陷入了失眠的怪圈,痛苦极了。
我开始了求医的旅程,专家没少看。越看越没底,我目前对专家一词是极为排斥何厌恶的。没有解决方案,只是一味的加重焦虑。
我累了,有一日我想起,一个病人的一句话。“医学的尽头是玄学。”我视乎被说服了。
去了长春观,看见道观里懒散的猫咪。我突然觉得或许这就是自然法则,我再扭捏也改变不了什么。就好像发下来的试卷,当你离开考场时一切都成定局。
当下我只能做到的是宽慰自己,你不爱惜自己,等着谁可怜和同情你吗?
人活着自能靠自己,因为一切都不会因为谁而消失不见,都会以另一种方式或原来的模样周而复始。
活在当下,积极的面对疾病。其他什么也做不了。道家无为,不是听之任之。是心态上的顺其自然,万物都有两面。没有什么是永恒,所以该在发生前感知,这样会有好的结果。当你在迷茫的时候,看看路边的树,他们有的挺拔茂盛,有的会出现枯萎,但是一样还有新枝向阳生长。
一切都会好起来,学者接受,学者从新看这个世界。挺好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