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日历页码只剩1/12。冬季的来临拉伸了夜的长度。在晚间独坐的时候,难免会陷入近一年来的回忆。
新年后,寒假还未过完,妻子与我商议:“孩子大了,蜗居不易,紧紧手换套大的房子应该可以。”我亦有同感:儿子放假回来,寄居一隅,难受不说,还有些“家无立身之地”的感觉。本来就对早年留守有阴影的他,更是我们不愿再提及的话题,所以此种想法愈加强烈,我和妻子便立即行动起来,假期里我们有空就去看楼盘。从地理位置到户型结构;从交通条件到绿化面积;从周围配套设施到价位是否合理。一家一家地谈,一个一个微信上的联系,排除后再选择,选择后再对比。有时我们俩意见相左,不免起争执,多半是我妥协,以满足妻子内心的期许。最终在城南一个楼盘选到一户,大小合适,价格还承担得起。没有犹豫地定了下来。从满心的欢喜到理性地分析,经历这一段时间的奔波与选择上的煎熬,我们感觉“心存不善,劝人买房”是个非常正确的道理。开发商为赶工期,建筑工人们便加班加点地干活,到了今年的5月份就提前两个月交房了。看着崭新的小区,保安年轻有礼貌,保洁服务又周到,连分配的“管家”也主动示好,每次进入小区心情舒畅,真应了小区大门口拉的条幅:“您的家到了。”但我会下意识地细想,这个标准恐怕不能长久,也许这只是一个噱头,毕竟我们是一期工程,后面还有二期,三期,是否做给未来的业主看,也未尝可知。
交房后,妻子主动拦下跟进装修的活。她的一位好友是个对房屋装修经验丰富的人。两人天天盘算,从整屋设计到装修流程,从材料选择到价位区间,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每一次工作间隙给妻子打电话,她们不是在找装修公司的路上,就是去其他已装修好的同类户型的业主家进行参考比对。一些日子过后,装修方案基本定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砸墙的来了,改水电的来了,铺地砖的来了,封阳台的来了,吊顶批墙的来了,安装空调的来了,安装柜子的来了,安装厨房电器的来了,安装卫浴马桶的来了,安装开关灯具的来了,保洁地来了,安装窗帘的来了……有时因天气不好,有时因工期延长,有时因物流拖延,有时尺寸不符,有时颜色搭配不当,种种原因,各种意料之外和意料之内的情况不时发生,导致用将近半年地时间才算把硬装完成。其间,说了一大筐话,讲了一大堆理,争论了数十次,辩解了几十回,考验着人性底线,拉锯着诚信诺言,一次装修要耍十八个心眼,真正的耗神费力,但看到满屋的结果,除一两处扫兴外,都是满意与满足。这期间,妻子的功劳最大,我只是跑腿而已。我们计划年底搬过去,换个环境,换个心情。而对于我,最得意有一个独立的书房,值得窃喜。
今年的另外一件大事,在揪心与放心间徘徊。儿子大学本科学业完成,还获得了校级优秀毕业生的称号,甚是欣喜。读研的计划一早就说好的,只不过毕业前被学院里的导师看中,还没有考上,就已经被安排到实验室里工作。临近毕业的这段时间,儿子一方面要准备毕业论文,一方面要应对考研,一方面又要去实验室做实验,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顾及不暇。在晚间通话中听到他的叹气和怨气。我们一方面在给他不停地打气,一方面又担心他不能三方兼顾。我就对他保证说:“考研时,我陪你。”考研前,儿子打来电话:“宾馆房间已预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于是我安排好家里的诸事,买到南下的高铁票,跑过去陪儿子考研。三天里,我们同住同去考点,他在里面考试,我在对面设计学院的咖啡厅里等他。那几天风大,每一科下场后,我凑过去听孩子们的议论考试的难度,回到宾馆再问儿子,当他说到还可以时,我才略略放心。三天后,我启程回家,儿子送我,父子相视,彼此点头后分别。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都在焦急和焦虑中度过,等到面试后尘埃落定,心头的一块石头也随之落地。儿子休了一个长长的暑假,9月初才回到学校开始研一生活,这也是他给自己放松的一段时间,我们相处融洽,相谈甚欢,一家人同去旅游,放松心情。一年里最快活的时光就是全家总动员,在欢声笑语中相互陪伴。
接近年底,我总结这一年在忙里偷闲的日子里,挤出时间埋头写一些文字,有长有短,有诗有词,有散文有小说,但不敢乱投,深知自己文学修养尚欠火候,文字功底差强人意,而多写,多练,多读,多看,一定是我成长的必经之路,也是作为一位语文教育工作者的必修课。这一年收获丰硕,努力与刻苦并行,理想与理念交织,成长与成熟融汇,可喜可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