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根生和小莲来到丽洲镇街上,多日不见两个人都有很多话想说。
“我们俩闹别扭的事我没敢跟爸妈说,我知道你是不想连累我”小莲说。
柳根生用手臂搂着小莲说:“嗯,当时,我也是一时冲动,没想到你会误解,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我很想向你求婚,但我还不想让你跟我受苦。”
小莲看了眼柳根生笑了,说:“我理解你,你就是身无分文,我也愿意嫁给你,我们同甘共苦。”
柳根生搂紧小莲动情地说:“有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们结婚吧!”
小莲用手拿开柳根生搂着的手臂说:“你别这样的,村里人看不惯”柳根生收回胳膊一本正经起来,小莲接着说:“我也想,但是,结婚,房子是个大问题。”
柳根生抬起手向后捋了一下头发说:“是啊!我这还没摆脱困境,房子也没买。”
小莲停住脚步,看着柳根生说:“我们还是回家先跟爸妈们说一下,看看爸妈咋说。”
柳根生也停住脚步看着小莲说:“嗯,行,那就这样。”
两个人就此告别,柳根生回工作室,小莲回到饭店。
当晚,小莲回到家,孙友和小莲妈坐在家客厅里吃水果,小莲妈见女儿回来说:“你和柳根生处的怎么样啊?”
小莲脱掉外衣走到母亲身边说:“今天,柳根生和我说了,他想结婚,他家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你们看怎么办?”
小莲妈削着苹果皮说:“他家父母倒是挺好的,都挺老实厚道,正经过日子人家。”
孙友吃着苹果说:“人家是没啥说的,你们结婚,他家现在还没给你们买房子哪!”
小莲坐到母亲身边的沙发上,说:“我今天就是和你们商量这事,根生爸妈手里可能有点积蓄,不多,就看咱家要不要彩礼了,如果要彩礼,他们家肯定就拿不出钱买房子。”
小莲妈一听有点不高兴,说:“彩礼能不要吗!你看谁家闺女结婚不要彩礼!”
小莲听了很不满,说:“那也得看实际情况啊!他家没那么多钱,咱们要彩礼,再让他们家买房子,他们上哪弄那么多钱哪!”
小莲妈听女儿这么说,很不高兴,把削了一半儿的苹果放到桌上说:“不要彩礼,结婚坚决不行!”
孙友一看母女起了争执,赶紧说:“唉!我觉的孩子说的也有道理,柳林家你也不是不知道,挣不到大钱,给了彩礼可能就拿不出钱买房子了!”
小莲妈情绪激动起来,说话嗓门提高了八度说:“我说不行就不行,反了你还,我告诉你,没彩礼你坚决不能跟他结婚!”
孙友见母女俩争吵起来,赶紧劝说:“嗨!得了!得了!今天就说到这吧!”
小莲和她母亲坐着,谁也没再说话。
次日,柳根生和小翠在黑土宝贝直播工作室忙着做直播前的准备,小翠从纸箱里拿出地产黄菇茑放到一个大盘子里,柳根生调试好直播设备后,坐在直播镜头前开始直播:“月落乌啼霜满天,今天的话题很新鲜”柳根生正说着,小翠端过来一盘菇茑放到柳根生面前的桌子上。柳根生接着说:“大家看到了,知道这是啥吧?观看直播的朋友有人说了,是菇茑”柳根生说着拿起一个菇茑继续说:“这个菇茑是我们当地特有的农产品,入秋后采摘,形如灯笼”柳根生扒开菇茑,露出里面金黄的果,接着说:“扒开看看,里面的果实圆圆的,吃起来特别好吃”柳根生把菇茑放进嘴里吃着,很享受地说:“嗯,口感甜甜的,有种特殊的香味。这个菇茑吃起来好吃,但是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它还有很高的药用保健价值,它有清热解毒,镇咳利尿的效果,还有降压、强心等多种作用,大家想吃,赶紧下单。”
小翠眼睛盯着屏幕,观看直播的粉丝们开始陆续下单。一个直播下来,菇茑卖出近千斤,小翠乐得合不拢嘴。
晚上,小莲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孙友和媳妇已经吃完饭正在看电视。小莲放下包,脱掉外衣,坐到沙发的一端,心事重重,不高兴,她看了眼父母说:“我和柳根生的事怎么办?不能房子、彩礼啥都要吧!”
小莲妈态度坚决地说:“反正他家不买房子;不给彩礼我不同意。”
小莲听了母亲的话情绪激动地说:“我嫁人我自己做主,让他家买房子可以,但我不同意要彩礼。”
小莲妈提高了嗓门说:“不要彩礼,我和你丢不起人!”
小莲也提高了声调说:“结婚不要彩礼就丢人了!过去的旧风俗就得改改!”
孙友听着母女俩争吵,无可奈何,赶紧劝解说:“姑奶奶们!小点声行不行,邻居听了还以为咱家人为出嫁的事打架哪!”
孙友说完,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电视机里面播放着电视剧,小莲气呼呼地站起来走进自己的房间,“咣”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小莲妈见女儿跟她赌气,把她气得喘着粗气说:“这个不争气的死丫头,气死我了!”
小莲妈脸涨得通红,边哭边说:“在亲戚家的孩子里,咱家孩子不比谁家孩子差,还是大学毕业生,哪方面条件都不差,人家孩子结婚又是彩礼又是车的,咱家孩子出嫁连彩礼都没有,不让人家笑话吗!”
孙友赶紧劝说:“女大不由娘,你就不能想开点!姑娘大了早晚得出嫁,她不同意要彩礼,你还能硬要啊!”
小莲一个人坐在屋里,她没开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个雕像,但她的内心很不平静,她想了很多,内心很纠结,她理解父母的难处,但又无法改变现状,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想了很久,淡淡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身上,显现出东方女性的阴柔之美。
这天晚上,柳林和豆花为儿子结婚的事犯愁。柳林躺在炕上睡不着,坐起来点了支烟吸了一口说:“儿子要是结婚,亲家要彩礼钱可咋办哪?给彩礼就没钱给儿子买房子。”
豆花也没睡着,听柳林这么一说,也很犯愁地说:“家里现在就那么点钱,出俩窟窿只能堵一个,愁死了!”
柳林叹口气,柳林不说话了。
次日清晨,小莲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见父亲一个人坐在客厅,孙友见女儿从房间里出来,说:“玲啊!昨晚我和你妈商量了,既然你不同意要彩礼钱,那就不要了。”
小莲听了父亲的话很感动,她走到父亲身边坐下说:“谢谢爸,我也知道,不要彩礼确实挺让你们为难。”
孙友说:“上什么山说什么话吧!柳林家没多少钱,为难他们也是为难你,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为了我们自己的脸面为难你,就把好事办成坏事了。”
小莲听了父亲的话,眼里噙着泪水,她没说话,伏在父亲肩头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这天,柳根生来到申不直的萝卜地,申不直和媳妇正在地里起萝卜。看到新鲜翠绿的萝卜,柳根生很赞叹,叮嘱申不直把长的不规范,不像样的萝卜甩出来,不能在网上买。申不直答应着,让柳根生放心,他不会把歪萝卜给柳根生,不会像黑子那样不讲究,他还告诉柳根生,他想把歪萝卜便宜卖给柱子,但是柱子说啥也不要,就是不捡柳根生的残羹剩饭。
柳根生听了申不直说的话乐了,他知道柱子就是想和他较劲,其实,柳根生并不想和柱子较劲,他希望能跟柱子合作,一起做些事。但是他心里明白,柱子不跟他较量个高下不会善罢甘休。
申不直还是有些头脑,经过几件事,他知道柱子没有柳根生的胸怀,也没有柳根生有远见和见识。他告诉柳根生有人给柳根生挖坑,柳根生听了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其实柳根生比谁都清楚是谁给他挖坑。
柳根生给申不直直播带货的萝卜,零售并不多,大多是网上接单,批量走货,很多事蔬菜经销商,走货量大,而且是自己来车拉货,不用走快递。
一天,刘秃子手里攥着根黄瓜,边走边吃着来到孙友家。
孙友见刘秃子来到家有点意外,略带调侃地说:“你这无事不登门哪,今天来肯定是有事,啥事啊?”
刘秃子听了孙友的话显得不高兴,说:“我没事还不能到你家来啊!”
孙友赶紧打圆场说:“这咋说呢!你我请都请不来。”
刘秃子咬了口黄瓜咀嚼着说:“我听说柳根生这小子直播带货干不下去了,他要是干黄了,可就是穷光蛋一个了,小莲是不是继续和他处,你们可得掂量掂量。”
刘秃子说完用眼睛余光观察着孙友两口子的反应。
“我还以为啥事哪!就这事啊!”孙友不以为然地说。
刘秃子听了眼睛一瞪,说:“这事还小啊!”
“他们处不处我们当老人的只能敲边鼓,不能给做主”孙友说。
刘秃子一听急了,说:“老二,你不能看着闺女往火坑里跳啊!”
孙友慢条斯理地说:“哎呀!那闺女非要跳进去,我也拦不住啊!”
刘秃子把吃剩的半根黄瓜往茶几上一扔说:“你看这事闹的,我这不是瞎操心吗!”
小莲妈赶紧解围说:“老二跟你开玩笑哪!”
“嫂子!这闺女的婚姻大事可不能开玩笑啊!这柳根生真干黄摊子了,小莲能跟着他过苦日子吗!”刘秃子说。
听了刘秃子的话,孙友两口子谁也没说话。
第二天,小莲忙完饭店的事,拿出手机拨打柳根生的手机号,通话约柳根生出来,然后,她匆忙来到街上,往柳根生黑土宝贝直播工作室的方向走去。小莲走在街上,偏巧碰到开车过路的柱子,他把车停在小莲的前面,把头伸出车窗“小莲,去哪啊?上车,我带你去”柱子说。
“不用了,马上到了”小莲勉强回应说。
“没事,我带你去”柱子死皮赖脸地说。
“真的不用,你有事忙你的吧!”小莲说着继续往前走。
柱子从车上下来,快走几步,抢到小莲前面说:“怎么?不敢坐我的车了?”
小莲停住脚步,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柱子继续说:“是不是因为柳根生啊?今天,我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小莲见柱子如此过分,不客气地说:“可我不喜欢你,你和柳根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不要总是跟他过不去好不好!”
柱子撇着一条腿,一手叉着腰说:“柳根生是比我学历高,但是学历高有用吗?他有房子;有车吗?我就是喜欢你,你跟着我什么都有,你为啥非要跟着柳根生那个穷小子!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
小莲见柱子跟她耍横,说:“你别胡搅蛮缠行不行,你要这样,我就报警了”小莲说着就拿起手机就报警。
柱子一看急了,说:“你还真他妈报警啊!”说着就上来抢夺小莲手机,强行把小莲往他的车上拖拽,小莲奋力挣扎,但还是被柱子推进车里,柱子关上车门就要上车时被疾步赶到的柳根生一把拉住。
“柱子!你想干什么?”柳根生问道。
“好啊!柳根生!正好你也来了” 柱子恶狠狠地说。这时,小莲打开车门,从车里奋力出来,走到柳根生身边,拉着柳根生。
柳根生看着小莲问:“你没事吧?”
小莲说:“我没事。”
柳根生怒视着柱子说:“柱子,你太过分了!你这是犯罪行为!”
柱子耍起无赖,对着柳根生说:“怎么的?我喜欢她,跟我斗,你行吗?今天我就告诉你,刘秃子让黑子卖的青苞米是我弄的,根本就不是粘苞米,是假的!”
柳根生轻蔑地一笑说:“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你够缺德的。”
“怎么着,你掉坑里了吧!”柱子说完得意地大笑。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就你这种人能干得出来,有能耐咱们当面锣对面鼓,较量较量”柳根生说。
“那咱们今天就较量较量”柱子说着挥拳就打向柳根生,柳根生躲闪不及,脸上挨了柱子一拳,小莲吓得赶紧躲到一旁,柳根生抬手给了柱子一拳,把柱子打了一个趔趄,柱子站稳后再次扑向柳根生,柳根生顺手抓住柱子的胳膊一带,随后抬腿就给了柱子一脚,柱子被踹了一个狗抢屎。
这时,镇派出所民警赶到,小莲回过神来,指着柱子说:“就是他拦截我,抢我手机。”
民警将柱子抓住,戴上手铐,一个民警对柳根生和小莲说:“走吧!跟我们一起到派出所做询问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