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湾小湖名为“砾湖”,分东砾湖、西砾湖和南砾湖三个湖面。砾湖南北长4500米,东西宽2000米,水域面积2560000平方米,还有五堤如长虹卧波般在水面之上。砾湖属于大湖支流,居神迹山东麓,大湖之滨。山水相依,湖面开阔,峰峦重叠,形成十分秀丽的湖光山色。
砾湖的人工建筑除韩薇别墅外,从广场、层台、圃堂到镜阁、行桥、渔庄,都是古代夏国建筑风貌,其中梅花岛、莲花荡等景点贯穿其中,呈现一派“千顷一碧呈天镜”,“春日黄金嵌碧玉”的江南水乡风光。平心而论,韩薇的欧洲别墅在其间的确有碍瞻观,但存在的事实往往只存在于少数说了算的人的眼里,只要少数精英自己看着不碍眼,它就能合理且合法存在。大多数看着膈应的人们,慢慢也会从反感到麻木,最后变得爱得不得了不得了。你若拆除,他们一样会示威、抗议加谏言。
宋琦不是大多数,但也不是少数精英。他见到的瞬间就从抵触转为麻痹,沧海桑田、海天互换都容不下法眼,一切不过是过隙白驹的一根汗毛上的微尘。世人有对尘埃喜欢得不得了的习性,宋琦不会,他不是人。
宋琦跟着感觉来到一间小小的卧室,这间屋子的布局与姐姐家抄家前的客房几乎一模一样,简易护理床、小桌子、电脑及桌椅,许是韩薇担心宋琦看不习惯,一切都是按原样布置,连屋顶吊着的吊扇依旧是粉红色的老样式。
此刻宋琦正窝在护理床上睡觉,姐姐韩薇坐在电脑前跟屏幕里的人聊天。
N久不见的姐姐,相貌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两只不算很大的眼睛变得更加有神,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变得更加沉稳和高贵。
“我在梅花岛看一下监控维修的进展,一会儿就回城堡。”电脑屏幕里不时晃动闪现的是姐夫徐大勇,看样子是打视频电话。
“晚上还要带弟弟上神迹山,你早点儿回来啊。”韩薇吩咐道。
“知道。前阵子的地轴轨道变化,虽然很轻微,但让咱们的卫星监控视点挪了窝,还失效了一部分,刚调试好,待稳点儿我就回去。”徐大勇说着,把手机转向一群忙碌的人。然后在一声惯常的“老婆,拜拜”的声音中挂了电话。
韩薇调出监控画面,电脑中那群忙碌的人从衣着上看有两类,一类穿黑黄两色的维修工模样的是监视卫星地面接收工作人员,在售后维护维修服务;一类着国防蓝警署制服的是韩薇夫妇雇佣的安防人员。徐大勇叫住其中一个佩警司衔的人,说道,“这次的事是天灾,属于不可抗力。跟你们无关,你们安心,继续好好守着。”
“是。老板,您放心。”警司打了个立正。
徐大勇笑了,拉警司到一旁,小声说道,“新来的那个我交给你了。要好好照顾,不可欺负。无论他做什么,都让着点儿。他捅了你这儿的天,你也得护着他。”
“老板,那傻乎乎的大小子是谁啊?捅的天大了怎么办?”警司笑嘻嘻地套近乎。他的徐大勇从市立医院安保部专门挖过来的,一名刚退伍的士兵,浑身充满现代军人的油滑和勇敢。既能与假象之敌周旋,也敢与真警司干仗。
“这是你该问的吗?”徐大勇正声说道,“他捅再大的天,有我罩着他。那些来附近刺探的人,大多是顾家的人,你们再监视到,直接打残。包括夏州警察,你们的人手、火力都不次于他们。别怕出事,有我担着。”
“是。”警司又是一个立正,很激动和冲动。遇到有担当、感担当的老板,奋勇直前就是最好的回报。
“好了好了,你安排吧,一个宗旨:打残、打废、打怕他们。我回去了。”徐大勇说完,向一众敬起标准军礼的安防人员挥了挥手,转头走向不远处水泥地面上画着大大黄圈中白色“H”上停落的直升机。
画面里依旧是忙碌的两拨人。透过屏幕,宋琦看不到他们的意识主导及保护神,自然也不知道谁是姐夫徐大勇口中特别关照的“新来的”,但画面一闪,文在行的容貌出现在穿蓝色警署制服的人群中。宋琦瞬间明白:那不是文在行托生,而是文在行的弟弟、刺杀青肚皮后逃亡在外N久的文在武!
连鬓络腮胡须的文在武成熟了很多,几年的流浪生涯使得他身形看起来很有沧桑感。但精神状态极好,两眼黑白分明,一丝尘迹不染,彷若十八、九岁初升的太阳。
宋琦回神,看到姐姐意识的主导神果然如夫兮说的,是金星和火星的合体。它们把金星的柔美和火星的顽强极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相辅相成般拱卫着姐姐的大脑。此刻正安静地回味遥远的过去,宋琦没有打扰。无论姐姐大脑中的记忆还是意识的主导,宋琦都不能与之接触。存储记忆的大脑,如果添减,会让姐姐思绪混乱,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即便轻微地添加人间微存的天籁也不行;宋琦不会心灵感应,自然无法与主导神直接交流。
“你怎么了?”宋琦问姐姐身后姐姐的保护神。
“它最近一直这样,反应迟钝。”回答的是床上宋琦的保护神。
“你是美配发的?”宋琦问。
“美?”宋琦的保护神问。
“金星。”
“哦,它是金星的,我是金星和土星的混合体。”宋琦的保护神回答。
“你是谁?你在哪里?”姐姐的保护神犯醒过来。
“你该休息了。”宋琦回复。
“守护都是随主人共生死,难道她……”宋琦的保护神吃了一惊。“你是死神?”
“进来。”宋琦用意念把还没从癔症中清醒的姐姐保护神收进自己的意识编织的网中,动念,将在月宫收留的来棒保护神放了出来。
“我明白、我明白。”下岗的前来棒守护神喜得重新上岗的机遇,忙不迭地叠声喊道,“姐姐交给我,您可以放一万亿个心。”
宋琦在到夏州前,已经询问过前来棒守护神的来历,据它的自我介绍,它是美意、火意、木意和土意等在月宫商谈修复美的时候,类地、类木行星意志们联合开发的一批新品守护神。很精明能干,不过在月宫安宁详和的环境下,常备不涣实属浪费资源;二翻身进入安定团结的河蟹社会中,提高警惕、永备不懈确属必须。
“你不是死神。姐姐?你是韩薇的弟弟?那我守护的是谁?”宋琦的保护神问。
“问你的主导去。”宋琦看着护理床上的宋琦脑中沉睡的主导神说。
“主导是什么?”宋琦的保护神求知欲很强。
哦,人的主导和守护是两个完全不同职能部门,各部门主管主导神和守护神相互间是没有交集的。宋琦念及到此,只得解释道:“主导就是他的脑子。”
“那,我沟通不了,我只能通过他意识中的潜意识分子的微量活动去暗示、影响他脑子的想法。问询肯定没辙。”宋琦的保护神怏怏地说。
“遇险,你必须最大发挥你的暗示力及影响力。”宋琦不会心灵感应,不能与姐姐的意识主导交流,只得向姐姐新的守护神发出一道意念。
“我晓得、我晓得。保证没有意外出现,否则……”
“没有否则。”宋琦声毕,一条意愿疾至姐姐的守护神中,在电脑前姐姐韩薇也随之一怔。
“弟弟,你醒了?”韩薇回头问护理床上的宋琦。
床上的宋琦大睁着眼睛,无神地看向姐姐,嘴唇动也不动。
“喝点水吧?”无需床上宋琦回答,韩薇起身,小巧的平跟布鞋从屋内黑色与白色的瓷砖上,迈向屋外的实木地板。
韩薇夫妇的城堡内,地面有三种样式:
一类是整块青石水磨地面;比如大厅、客厅和门厅等地方,再铺上世界闻名的意国“米罗地毯”环球公司,简约中不失豪华。一块块巨大的米罗地毯用优美的线条和优雅的花色图案彰显出意国米罗两地一贯的性感、华丽、复古以及野艳理念,在海水与火焰的唯美细腻中完全地诠释了现代都市家居生活。
另一类是“复古”“不忘本”的夏国传统瓷砖;比如宋琦的房间、饭堂、凉台及卫生间等地方,黑白相间的瓷砖裸露出原始的规矩和追求,彰显最初生活的整洁。瓷面透出明晃的倒影,清晰明辨曾经小康的过往。
最后一类便是由世界木地板行业最著名“起源列表公园”装潢设计公司为韩薇夫妇量身打造的天然瑰色檀木地板。用于走廊、旋梯等地方,尤其是城堡中几个以顺时针方向旋转的螺旋建成的防守型楼梯,配以棱角圆滑的褐色木板,兼具理性与感性之美。透过各楼梯的组合,展现对未来情愫的表达,一半典雅,一半高贵。
韩薇此刻正站在深瑰色檀木地板上,接过端着盘子的佣人呈上温凉适宜的“回忆水”,转身给床上宋琦喂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