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地表浸透了雨声 追赶工期的雀鸟 尚未搭建好第一个巢穴 雨又来了 那只伴飞的麻雀 响动一下翅膀 衔着一口落日 消失在雨中
母亲打来一盆水 鸡蛋像云朵一样漂浮起来 游动的便是命运的宠儿 海的骨骼响动之前,青山无从预言 行走的江湖无从预言 火焰未曾开垦的不一定叫荒原 荒原有荒原的雷声 雷声里有安静的虫鸣
每一次电话回家 母亲总说很好,叫我不要担忧 她说身子骨还直得起来 他说浅夏,说树叶繁茂 其实我知道夹缝中生长的草木 并非有意成为一簇盆景 那些对抗荒凉的暮年 并不是一曲清音 云梦山
广寒宫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星际文明在此举杯 梦的火焰,晶莹剔透 玉兔轻轻一跃 如车辇从天空滑过 时间被轻轻唤醒 冰冻的河流 牵出一匹饮马
历经沧海桑田的土地啊 有谁会在乎 一道裂开的伤疤呢 一颗蛋壳未啄开之前 一切的假设 都是一道模糊函数 天平的一端 于无声处倾斜
飞虫与野花,那么耐读 繁星与青春 互相辨认又互相走失 一茬又一茬的抒情 始于蔚蓝 发髻上的雨花 不断变换 落在荒野的语言,够不到句点 一场无悔的奔赴 剪下青春集
在崎岖的山路 用梦想丈量着山村的贫瘠与硬度 书包的影子 不断拉长 至今未曾装满一种背负 书包问题,或是一种终极问题 那些针线走过的征途 活成一个问号 不断擦洗会生锈的日历
时间与时间的锯齿 塑造了一个个童话 又在 一个个童话中老去 中间的一层层紧紧包扎的轻纱 略带血色 悬在孤独的星球
一场大雨或是一个轮回 举着慈悲的手臂 与山川、沟谷、草原一一和解
安放于风的边缘 正在变老的冬季,手无寸铁 将千山雪擦出火花 深处 草木缓缓放下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