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说季春五月,岁在乙巳 我们用文字插秧,在古老的城墙上 种满细密的阳光
闻言,我与她在峰顶默视良久 末了我说,吾之为诗 非藻绘雕篆,乃斫冰为镜 照彻往世烟青
天亮前,所有的风 摇晃着荡过山野 满天的星星都去投了新胎 我在时光里 独自推开一扇虚掩的门 走在寻找寂静的路上,成为 寂静本身
你说莫急! 今晚那片焦枯的荒原上, 会降一场 九叶重楼的雨 可解我们昨夜子时的相思 但请千万不要告诉 那些无耻的酒鬼和荡妇
他把鼻尖埋进柔软,使劲嗅 衣角沾着未察觉的香气 活像你当年站在我面前的模样
无聊之时,把一本日历 翻过来倒数 逆游回母体的河流 好巧不巧,某个黎明 两个世纪的太阳,竟咬住了 同一枚金币
黄昏收缆时,斜阳 在旧缆绳上褪去炽烈 我想我们不如索性卸下 对永夜的悬想 撕碎尘世拙劣的脚本 重新寻一片镶着皓月的茂林 交颈而卧
那些走山的挑夫 和雾里白得晃眼的山矾花 可以作证 我摔进谷底的叛逆,又升起来 化成一条奇特的彩虹 像大地新长的血管,穿进 云的心脏
她站在九龙汇下,仰望苍穹 对着悬崖呼喊时, 回声被狠狠摔碎, 散落谷底,不断被青苔啃食 被光阴吞没
铁轨始终潮湿着,像两条 生了锈的静脉在拼命靠拢,愈合 当车身被卷进一段隧道的黑 末节车厢里,飘出婴孩的啼哭 追赶车轮 直到在某个无名小站,落地生根 长出一茬新鲜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