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 从山巅掠向田坝 逗醒了蛙鸣 田野生香,惹得少女 银铃般的歌,随稻浪起伏 与田埂边小伙子口琴 荡开的音韵交响 夜莺悄然歇脚 林间,檐角 水田中,星月随歌声摇晃 影子轻落老汉 古铜色
年复一年 总不忘摘颗星寄给你 寄给本该如星辰般闪耀的你 奈何无天梯 无路可触星光 翅膀也未曾长出 几十年过去了 你仍像纸上那枚圆点 是颗永远飘浮在黑夜里 长不大的星 而我那句诺言 早被
红苹果像探出的舌尖 舔舐金风,又蹭过皲裂的田土 纵然躯干只剩骨架嶙峋 树桩仍挺身,顽固直立 腰间挣出唯一枝丫 弓着背,牢牢抓住头顶那颗红 几片绿叶也跟着哈气加油
岔路口前 一条是硬实的水泥路 一条是褐黄的泥泞 水泥路绕着大山盘旋 像驯化的蛇,贴地缓行 褐黄路俯身扎进 深绿里,没了踪影 风在路口打转,卷着草屑 搅混了两路呼吸 一头牵向触得到的平
马路中,一只小鸟 守候另一只小鸟—— 它的翅膀已经蜷缩,成了团凉透的身体 小鸟用尖喙轻啄 想唤醒 这场突来的午觉 车轮滚滚,碾过路面的声响 震得空气发颤 它没有惊飞,把身子紧紧 贴在
昨天还是红火大太阳 今早却刮起了干硬的燥风 秋分刚过两天 腿脚已觉透骨的凉 赶早场或下地的人 瑟缩着埋头赶路 撞着电线杆也不顾 回头仍匆匆往前 点杯外卖 奶茶还裹着夏天的冰 忙碌小哥
正午,三根电线 把蓝天裁成几张薄纸 一只斑鸠,停在最高的那根线上 低头不语,似在梳理什么心事 抑或等春日同飞的伴侣 天空一尘不染 林子里,蝉鸣歇了 鸟声静了 蜂蝶早没了踪影 只有脚下
将昼夜均分为两半 也将一年的暑气与清寒 划清界限 这是宇宙最公允的均分 我看见天往高远里生长 云在清风中,洇成淡墨 这时,稻穗与玉米纷纷 换上鎏金铠甲 同老农古铜脸交叠成画 赠予南飞
黄昏时分,山腰是金的 湖面也是金的 路边的菊,愈发耀眼 花尖闪着夕阳的针 这时,我没有什么可以馈赠星月 唯有摘一片带金的菊瓣 托大雁签名,请白云 寄给今晚无边的月光 让它的清辉也染
上天将一串串珍珠抛洒 缠绕你细密茎秆 金黄的花瓣 仿若玲珑王冠 晨光倾泻而下 你轻轻摇曳 与秋色私语、缠绵 路边静静绽放 把金秋的韵味晕染 每一片花瓣,每一颗露珠 都在讲述,属于乡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