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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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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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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草帽》连载

第二章 巨变

       “阿雄,阿春!快的过戏(去)帮手!姚坤兵(被)阿标杀死嗨(了)喔!”阿强的爷爷突然气喘喘地跑回家大声喊。脸色煞白,手中的水烟筒不停颤抖着。

(注:“快的过戏帮手”是“快点过去帮忙”的意思。“兵”是“被”的意思。“嗨”是“了”的意思)

听说叶梅的爸爸杀死了姚坤,大家都跟着朝叶梅家跑去。这时,叶聪和他爸爸也赶来了。

到了叶梅家里,个个都吓得不知所措。叶梅的爸爸傻呆呆地坐在地上,面前丢着一把沾满血的菜刀,身上的白色土布短袖唐装衫上很多血迹。脸上也有血迹。

阿强看了也吓得心“嘭嘭嘭”地跳,一直躲到妈妈的背后。

叶梅的爸爸四十岁,国字脸,直鼻梁,短头发,身体不高不矮,很壮实,脚肚子和手臂壮得像莲藕。

姚坤倒卧在地上,脖颈上一道深深的刀痕。石灰混合黄泥、河沙铺成的地板上一大滩血。

叶梅的妈妈坐在床边哭。唐装衫上的衣扣敞开着。头发乱蓬蓬的。

“死嗨啰!”阿强的爷爷弯下腰,左手拿着竹水烟筒,右手指放到姚坤的鼻孔前停留一阵子时间,然后直起身来摇摇头说。

“样边(怎么)晓(会)搞赏(成)庚(这)样给(的)?”阿强的爷爷问瘫坐在地上的叶志标。

阿强的爸爸、叔叔和叶梅的爸爸都是“志”字辈。

(注:“样边晓”就是“怎么会”的意思。“庚样给”是“这样的”的意思)

叶梅的爸爸还是傻呆呆地坐着,一声不吭。

“阿带,到歹(底)嘿(是)乜丐(什么)回事?” 阿强的爷爷见叶梅的爸爸不吭声,转而问叶梅的妈妈。于是,叶梅的妈妈一边哭泣,一边把整件事的来龙去都讲了出来……

(注:“到歹嘿乜丐回事”就是“到底是什么回事”)

  原来,灾祸源于七年前。

叶梅三岁那年夏天,小山村瓦窑口来了一个五个人的土改工作组。其中有三个人穿着军装。一个人腰上有手枪,另外两个人背着长枪。还有两个是地方土改干部,他们在姚坤家住了下来。随即,挨家挨户了解情况……

一个月后,从外面开进来一支百来号人的军队。他们并没有进到村子里,只是在村里的晒谷场里列队坐了下来。每个人都是两脚交叉坐在晒谷场的地上。枪托放在脚前的地上,枪管靠在自己右肩的肩膀上,非常整齐划一。只有中间留出一条纵向的人行通道。从后面看,队形行行笔直,从横面看,队形行行笔直,从斜面看,队形行行斜直,就象是筛子的筛眼。土黄色的军装,红闪闪的帽徽,红彤彤的领章,显得非常威武雄壮。

村里人也被集中到了晒谷场上,站在部队的后面。

“同志们!大会还没有那么快开始,我们唱个歌!”部队的指挥员站在队伍的前面,准备指挥战士们唱歌。

部队的指挥员个子不是很高,但身体很结实,身上、脸上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浓眉大眼,鼻子挺直,鼻头很高。浅土黄色军装的上衣稍长了点,腰间的武装带扎得较松。武装带的右下方是一把浅褐色皮套的手枪,左下方是一个浅绿色的军用水壶。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预备……唱!” 指挥员举起两手指挥起来。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人……民政……府爱人民呀,毛主席的恩情说不完呀,呀……呼嘿嘿咿个呀嘿,呀……呼嘿,呀……呼嘿,呀……呼嘿嘿一个呀嘿……”

雄壮的歌声在晒谷场的上空盘旋、扩散,响彻云霄……

晒谷场高坡的荔枝树下拉着一条红布横额,横额上贴着一行黄色大字:“瓦窑口村土地改革大会”。横额下的前方放着一张铺着红布的桌子。地上有很多枯黄枯黄的荔枝树的落叶。

叶梅的爷爷被土改工作组一个背长枪的人押到了晒谷场荔枝树下桌子前面的左边。

叶梅的爷爷叶繁茂,八十多岁,上身穿着土白布唐装褂子,下身穿着白裤头黑色唐装裤子。阿梅的爷爷是个高个子,身体稍胖,下巴留着白白的羊胡子,身上绑着绳子,头上戴着高高长长的纸帽子,纸帽子下面大,上面尖小。纸帽子上用毛笔从上到下竖写着一行黑色字:“打倒地主叶繁茂”。

“我宣布:瓦窑口村土地改革大会现在开始!” 土改工作组的陶组长站在红布桌子前,两手的手掌放在桌子上,大声地,抑扬顿挫地宣布说。

陶组长又高又瘦,脸稍长,脸睑发黑,但眼睛炯炯有神。他穿着黄色军装,但没系武装带。一条从左肩斜挂到右胯的浅褐色的手枪带下是一把浅褐色皮套的左轮手枪。吊着红布带的枪把露出外面。

“啪啪啪!……”晒谷场上顿时掌声雷动。

“现在!……宣布瓦窑口评阶级结果!” 陶组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抑扬顿挫地说。接着,他看着手上的纸大声念道:

“姚坤,贫农!”

“啪啪啪!……”晒谷场上暴发出雷呜般的掌声。

“徐水金,贫农!”

“啪啪啪!……”晒谷场上又暴发出雷呜般的掌声。

“叶繁盛,贫农!”

“啪啪啪!……”晒谷场上又再次暴发出雷呜般的掌声。

“叶繁茂,地主!”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站在陶组长旁边的余副组长举起右手的拳头高声喊道。

坐在晒场上的军队三次整齐地举起右手喊道 :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坐在晒场上的军人的喊声在晒谷场上回响。声音与村子后山顶的林涛吼声相混合。

“同志,捱(我)从来都冇做过坏事呀!捱冇犯过法呀!”叶梅爷爷叶繁茂的声音在颤抖。他脸色苍白,羊胡子也在不断地颤抖。叶梅的爷爷在深山沟里长大,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场面。看见那么多军人喊口号要打倒他,吓得尿打湿了裤裆。

“你剥削贫下中农就是罪!”工作组的余副组长指着叶梅的爷爷叶繁茂大声地说。尔后又举起右手喊了一声:“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坐在晒谷场上的军人又挥动着右手的拳头齐声跟着喊起了口号。喊声再次在晒谷场上空回响。

余副组长穿着一套没有军帽徽的旧军装,个子不高,稍胖,近似圆形的脸,扁鼻子,脸色黄里透黑。

“姚坤!你上来揭发他!”陶组长大声招呼姚坤上台讲话。

姚坤迟迟疑疑,瞻前顾后地上到讲台,站在桌子的前面。

姚坤四十岁左右,短头发,额头稍稍向前凸。鼻根低,眉毛很粗。大大的鼻头布满红血丝。身穿粗布短袖唐装白褂,着一条粗白布头大裤裆唐装黑裤子。

姚坤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站在讲台上面心里“怦怦”直跳,喉咙干干的,不知道该怎么样讲,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台上。一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一会抬起头望望晒谷场上的人,表情不像是笑,也不像是哭。他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

“你不用怕,你看台下面,多少解放军在支持你呀!”陶组长给姚坤打气。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坐在晒谷场上最前面的解放军的指挥员站了起来,挥起拳头喊道。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坐在晒场上的军人又再一次挥动着右手的拳头齐声跟着喊。喊声再一次在晒谷场上空回响。

“陶同志,捱(我)晤(不)晓(会)港(讲)喔”。姚坤扭转脸向着陶组长,羞愧地说。脸上红了一阵又一阵。

(注:客家话“捱”是“我”的意思)

“你不是说你受了很多苦吗!?你就把你受的苦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就行了!” 陶组长说。

“但嘿(是),捱受给(的)苦同叶繁茂冇乜丐关嘿咧!”姚坤说。

(注:“冇乜丐关嘿”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意思)

“怎么没关系?!我问你,要不是叶繁茂的祖上带你的爷爷来瓦窑口,你会在这里出生吗?你不在这里出生还会受这些苦难吗?苦难的产生是有根源的嘛!你说是不是?!”余副组长引导说。

“庚(这)好似又嘿(是)喔……”姚坤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苦笑了一下说。

(注:“庚”是“这样”的意思。“嘿”是“是”的意思)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解放军的指挥员又站了起来,挥起拳头喊道。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坐在晒场上的军人又再一次挥动着右手的拳头齐声跟着喊,喊声又再一次在晒谷场上回响。

“姚坤!你说吧,你就从你爸爸的死说起吧”陶组长说,

“唉!好久好久给(的)事啰!捱(我)都晤(不)嘿(是)好记得啰!捱(我)阿咪(妈)条墟(赶集)转屋卡(回家),跌落“磨谷潭”浸死嗨(了),捱阿爸受到打击,肺痨病发作,冇几久也死嗨(了),呜呜呜呜……”姚坤想起他爸爸妈妈,想起自己这几十年孤苦零叮,苦不堪言的日子,忽然失声哭了起来。

(注:“阿咪”是“阿妈”的意思。“条墟”是“赶集”的意思。“死嗨”是“死了”的意思)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解放军的指挥员又一次站了起来,挥起拳头喊道。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坐在晒场上的军人又再一次挥动着右手的拳头齐声跟着喊,喊声又再一次在晒谷场上回响。

“最惨……呜……最惨嘿(是)娶晤(不)到老婆……呜……有病有痛,呜……扑壁冇尘。呜……呜……”姚坤一边哭,一边说。混浊的泪水互相追逐着从脸上直奔而下。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解放军的指挥员又一次站了起来,举起拳头喊道。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坐在晒场上的军人又再一次跟着挥动着右手的拳头齐声跟着喊,喊声又再一次在晒谷场上回响……

“继续讲下去!”陶组长见姚坤后来只是哭,没有讲下去,就提醒姚坤说。

“捱港(讲)给(的)就嘿(是)庚(这么)多啰,冇乜丐啰!”姚坤擦着眼泪走了下来。

(注:“冇乜丐”是“没有什么”的意思)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解放军的指挥员又一次站了起来,挥起拳头喊道。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坐在晒场上的军人又再一次跟着挥动着右手的拳头齐声跟着喊,喊声又再一次在晒谷场上回响……

“现在!请徐水金上台诉苦!”姚坤发完言后,工作组余副组长宣布由叶聪的爸爸上台发言。

叶聪的爸爸不太会听普通话,不是很肯定是不是叫自己上去,只是呆呆地望着讲台上的陶组长。

“徐水金上台!”陶组长见叶聪的爸爸只是傻傻地望着他,就大声地提醒说。手指了指叶聪的爸爸徐水金。

“嘿(是)捱(我)?”叶聪的爸爸指了一下自己,问。

“是!上来!上来!”余副组长向叶聪的爸爸招了招手。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解放军的指挥员又一次站了起来,挥起拳头喊道。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坐在晒场上的军人又再一次跟着挥动着右手的拳头齐声跟着喊,喊声又再一次在晒谷场上回响。

叶聪的爸爸在口号声中上到讲台前面右边。

“港(讲)句良心话,茂叔冇乜丐(什么)对捱(我)徐家晤住,嘿(是)其(他)给(的)祖上对徐家晤住。来庚(那么)山给(的)地方烧砖瓦,害人害已,好多扎(只)人跌落磨谷潭浸死嗨(了)。”叶聪的爸爸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说不出假话,但又不能不讲话,就把责任推到上代人身上。

“要不是他的祖上叫你的祖上来帮他家烧窑赚钱,你就不会出生在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了!你大老婆就不会跌落磨谷潭淹死了!要寻找受苦的根源嘛!找到了根源,就知道是谁给你带来的苦难了!”。余副组长启发引导叶聪的爸爸说。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解放军的指挥员又一次站了起来,挥起拳头喊道。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坐在晒场上的军人又再一次跟着挥动着右手的拳头齐声跟着喊,喊声又再一次在晒谷场上回响。

“接着往下说!说!”陶组长说。

“其实,捱(我)给(的)祖宗迟嘎(自己)也有错,嘿(是)迟嘎(自己)愿来给(的)。人家又冇酷(逼)愚(你)来,嘿(是)么!?”叶聪的爸爸躲开陶组长的目光,说。

(注:“捱给”是“我的”的意思。“酷”是“逼”的意思。“冇酷愚来”就是“没有逼你来”)

“我们贫下中农解放前为什么受压迫,受剥削?就是太老实了,太本份了!任人摆布!没有反抗精神!没有地主阶级的剥削,就没有我们贫下中农的苦难!大家要从产生苦难的源头上去看问题,才能找到问题的真正根源!一句话,我们贫下中农的苦难,是旧社会,是地主老豺带给我们的!大家要提高认识,提高觉悟!”陶组长说。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解放军的指挥员又一次站了起来,挥起拳头喊道。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坐在晒场上的军人又再一次跟着挥动着右手的拳头齐声跟着喊,喊声又再一次在晒谷场上回响……

“陶同志!捱(我)冇乜丐(没有什么)文化,港(讲)多错多。就嘿(是)庚样(这样)啰!”叶聪的爸爸只讲了几句,就匆匆结束了发言。

“现在,请叶繁盛上台发言!”工作组余副组长宣布说。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解放军的指挥员又一次站了起来,挥起拳头喊道。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打倒地主老豺叶繁茂!”

坐在晒场上的军人又再一次跟着挥动着右手的拳头齐声跟着喊,喊声又再一次在晒谷场上回响……

阿强的爷爷在口号声中上到了台上。

“捱感谢共产党!感谢政府!”阿强的爷爷上到台上,只说了两句感谢,向下面鞠了一个躬,又向工作组的陶组长鞠了一个躬,就下台了。

“大家鼓掌!”陶组长带头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晒谷场上又暴发出一阵阵掌声。

工作组的陶组长和余副组长都知道阿强的爷爷叶繁盛和叶繁茂是宗亲,叶繁盛家有六口人,占瓦窑口贫下中农人数的绝对多数,叶繁盛家是土地改革团结的重要对像。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

“现在……由陶组长……讲话!大家鼓掌欢迎!”余副组长走到麦克风前,抑扬顿挫地说。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晒谷场上掌声再起。

陶组长走到讲台上,右手抬高麦克风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开始讲话:

“同志们!乡亲们!现在……我代表人民政府……公布瓦窑口的土地改革方案!我宣布:没收地主叶繁茂水田十二亩。按每个贫下中农分一点三亩的比例,分给叶繁盛家七亩八分;分给徐水金家两亩六分;分给姚坤一亩三分。没收地主叶繁茂旱地四亩五分。按每个贫下中农五分地的比例,分给叶繁盛家三亩;分给徐水金家一亩;分给姚坤五分。没收地主叶繁茂房屋十间。分给叶繁盛家七间;分给徐水金家两间;分给姚坤一间。政府考虑到叶繁茂家人的居住需要,决定把叶繁盛的旧屋分配给叶繁茂家人居住。土地改革方案明天开始执行,十天内执要行完毕!”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晒谷场上再次暴发出阵阵掌声。

“会议就开到这里!现在!我就国家的政策问题给大家说说清楚!

瓦窑口村,是有养童养媳的历史习惯,这里面有环境因素。但是,这不符合我们新中国的婚姻法。这种婚姻,不是合法的婚姻!是不平等的婚姻!现在解放了,是新社会了,新社会人人平等,男女平等!从今天开始,以后不准养童养媳!不准买卖妇女!不准买卖婚姻!买卖妇女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徐水金的后妻是童养媳,她离开瓦窑口回娘家是合法的!大家要理解她。徐水金表现很好,他没有阻止他老婆离开他,这是对的!”陶组长借机宣传了国家的新政策。

当天晚上的下半夜,叶梅的爷爷在自家的牛栏里上吊自杀了。

从此,叶梅的爸爸就继承了父辈的政治资产,“地主”的责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乡里,镇里召开批斗大会,都把叶梅的爸爸押去填位。 

姚坤为了表现自已,很是配合土改工作组的运动需要,时不时押着叶梅的爸爸到水美和公社里进行批斗。

姚坤既是贫农,又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村里苦大仇深的人。由于在土改运动中表现较好,姚坤在土改运动期间“火线入党”,成为瓦窑口村唯一的共产党员,当了瓦窑口村的互助组长、贫协委员。后来又当了瓦窑口村的生产队长。

有一次,叶梅的爸爸跟徐水金、姚坤一起喝茶时,不小心说了一句不能说的话,叶梅的爸爸说:“政府晤改变政策,瓦窑口晓哥么绝代”。姚坤说他是攻击政府,第二天就把他押到水美和公社各大队进行巡回批斗。

由白天要劳作,所以,水美大队选择晚上开批斗会。水美大队在黄氏词堂的门前搭了一个临时讲台,讲台上挂着一条横额:“水美大队地主分子叶志标批斗大会”。两边挂有两条直幅标语:

左联是:“打倒地主反坏分子叶志标!”

        右联是:“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台上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铁皮做的喇叭筒。

晚上,批斗台的左右两边各挂着一盏打足了汽的汽灯,汽灯“嗬嗬”地呻吟,费力地向耐高温沙泡里面喷着火水,沙泡被吹胀,被燃烧,最后发出白灿灿的光芒。小飞虫们也纷纷跑来凑热闹,在汽灯的周围扑过来扑过去。水美大队的全部社员都被集中到黄氏词堂门前的空地里,有的坐在板凳上,有的站着。

“把叶志标押上来!”陶组长来到台上,拿起放在台上的喇叭筒凑到嘴巴前,发出指令。陶组长是整个水美大队的土改工作组长。

叶梅的爸爸被五花大绑押到了台上。他头上戴着他父亲曾经戴过的纸高帽,上面从上到下竖写着一行字:“打倒地主分子叶志标!” 胸前挂着一个四方形木板牌子,牌子用铁线挂在脖子上,上面也写着一行字:“地主分子叶志标”。

“打倒地主反坏分子叶志标!”余副组长举起右手权头喊道。

“打倒地主反坏分子叶志标!”

“打倒地主反坏分子叶志标!”

台下站在最前面的土改积极分子和民兵。有的背着长枪,有的手里拿着红旗。大家都跟着陶组长喊起了口号。后面的社员不是很配合,没有跟着喊口号,只是懒散地站在那里看热闹。

“姚坤!你来揭发叶志标的罪恶!”陶组长叫姚坤上台发言。

“叶志标丫只地主佬,对新中国、新社会非常不满,怀恨在心,其攻击共产党,攻击政府。攻击新中国政府给(的)政察(策),港(讲)国家给(的)政察(策)晓(会)害倒(到)瓦窑口人哥么绝代!”姚坤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在台上讲话不但不再胆怯,而是大模大样了。

“打倒地主反坏分子叶志标!”余副组长举起右手权头喊道。

“打倒地主反坏分子叶志标!”

“打倒地主反坏分子叶志标!”台下的土改积极分子跟着喊道。

“叶志标!愚(你)认晤(不)认罪!”姚坤大声问。

“……”叶梅的爸爸不吭声。

“愚(你)认晤认罪!” 姚坤又大声问。

“……”叶梅的爸爸还是不吭声。

“认晤(不)认罪!”两个土改积极分子从台下跑上来。

“……”叶梅的爸爸还有不吭声。

“跪呆(下)!向贫赫(下)中农跪呆(下)!”两个土改积极分子用力按叶梅爸爸的两边肩膀,(“跪呆”是“跪下”的意思)

叶梅的爸爸不吭声,也不下跪。

“跪呆(下)!向贫下中农跪呆(下)!”两个土改积极分子又用力按叶梅爸爸的两边肩膀。

叶梅的爸爸还是不吭声,也不下跪。

“顽固地主分子,打其(他)!” 其中一个土改积极分子见叶梅的爸爸不肯下跪,上火了。

“打其!”

“打其!”

台下的土改积极分子跟着起哄。

这时,台下冲上来四五个土改积极分子,对叶梅的爸爸一翻拳打脚踢。但是叶梅的爸爸还是不肯下跪。

叶梅的爸爸身体强壮,脚臂很粗,几个人合力仍然按不到他下跪。

其中有人找来了一条竹棍,对着叶梅爸爸的后背使劲抽打。但是叶梅的爸爸仍然不肯下跪。

土改积极分子被叶梅爸爸的犟劲气得暴跳如雷,两个人按住他的肩膀,另外两个人用力踢他的脚后弯,踢得他倒在地上。但他还是不跪。气得他们近似发疯,用竹棍拼命抽打他,竹棍子打断了好几条。直打得叶梅的爸爸不会动弹。陶组长怕闹出人命,走上前来支开了失去理智的几个土改积极分子。

第二天,叶梅的爸爸被人用竹子和绳子缠成的担架抬回家。

叶梅的妈妈见丈夫被打得那么重,知道是和他的倔犟性格有关。她知道,按照他丈夫这样的倔犟性格,迟早会被打死。为了保住丈夫的命,她只有讨好姚坤。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叶梅的爸爸,叶梅的爸爸也无计可施,同意试试,看能否扭转局面。

为了笼络姚坤,叶梅的妈妈每个月煲一次鸡汤送给姚坤喝,两家人的关系慢慢密切起来。从此,姚坤也就不再找叶梅爸爸的麻烦了。

姚坤虽说又是共产党员,又是土改积极分子。瓦窑口村从互助组、合作社到生产队,都是姚坤做当权。但四十多岁了,还是娶不到老婆,姚坤心里很不平衡。

叶梅的妈妈那时才三十岁出头,是村里长得最“标青”,最好看,最有女人味的少妇。姚坤心里认为,叶梅的爸爸已经是远近知晓的“臭狗屎”,不能给叶梅的妈妈幸福,不配做她的男人。自已现在有头有脸,只有他才能给她幸福,才有资格拥有她。姚坤的心里,慢慢填满了叶梅妈妈的身影……

叶梅的妈妈每次送鸡汤给姚坤喝,姚坤都很注意观察她的表情和一举一动。一段时间后,他觉得自已在叶梅妈妈的心里有一定的份量,他就打起了叶梅妈妈的主意。

“阿带,愚(你)同叶志标离婚,嫁兵(给)捱(我),好么?”有一次,叶梅的妈妈送鸡汤给姚坤喝,姚坤突然抓住叶梅妈妈的左手,两眼放射出强烈的希望的光芒。

(注:“嫁兵捱”是“嫁给我”的意思)

“晤得(不行)!捱同阿标嘿(是)几十年给(的)夫妻啰,还有楚荣、阿梅两只细佬哥”。叶梅的妈妈不想太冲撞姚坤,于是好言好语,好声好气地给姚坤说,找各种借口推诿。

(注:“唔得”是“不行”的意思。“泄佬哥”是“小孩”的意思)

“其(他)配晤(不)商(上)愚(你)呀!愚(你)继续跟其(他),等于鲜花插在牛屎上!”姚坤双手紧紧抓住叶梅妈妈的手,不肯松开。

“阿坤,捱(我)好感谢愚(你)庚(那么)看得起捱,但嘿(是),愚(你)晤好(不要)为难捱,好么?” 叶梅的妈妈哀求地说。

(注:“庚”是“那么”的意思。“愚晤好为难捱”是“你不要为难我”的意思)

姚坤见劝说难于凑效,便采取“霸王硬上弓”的办法,一把将叶梅的妈妈拉到床边,推倒在床上,拼命地扑在叶梅妈妈的身上。先脱掉自已的裤,然后,就去脱叶梅妈妈的裤子。

叶梅的妈妈拼命反抗,但由于姚坤力气很大,唐装裤又很容易脱掉。那时的人又不穿内裤,姚坤很快就脱掉了叶梅妈妈的裤子。

姚坤的小弟弟拼命往叶梅妈妈的小妹妹插下去。但是,由于太紧张,姚坤的小弟弟老是“摸不到门”。眼看姚坤就要得手,不料姚坤很久没碰过女人,一碰到女人的阴部就不行,姚坤的小弟弟还没有钻进叶梅妈妈的小妹妹那里,被叶梅妈妈的两个大腿一夹,立即就射精了。

姚坤突然觉得全身没有力气,就放开了叶梅的妈妈。

叶梅的妈妈见姚坤在自已的大腿里射了精,知道他处于缓解期,赶紧穿上裤子,拿起装鸡汤给姚坤吃的搪瓷大口盅,准备走。

“阿带,等哈(下)!等哈(下)!兵捱(给我)摸哈(摸一下),捱(我)十几两十年冇摸过女人啰!” 姚坤看叶梅的妈妈穿好裤子要走,一边说,一把拉住叶梅妈妈的裤子。

(注“兵捱摸哈”是“给我摸一下”的意思)

叶梅的妈妈看见姚坤那个狼狈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味道,觉得姚坤又可恨,又可怜。她想,要不是瓦窑口这样恶劣的环境条件,姚坤也不至于四十岁还娶不到老婆,心开始软下来,就默许给姚坤摸摸。

姚坤把叶梅妈妈抱上床,脱掉她的裤子,扒开阴毛,眼定定的看呀,摸呀,久久不会说话,只是不停地吞口水,两手一直按着叶梅的妈妈的大腿,不肯松开。

“捱爱(我要)!捱爱(我要)!兵捱!兵捱!”姚坤的由于受到视觉冲击,小弟兄突然台头,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又拼命地将叶梅的妈妈压倒在床上,象饿狼扑食般扑了上去。

但姚坤的小弟弟还没进去,又软趴趴了,姚坤只好作罢。叶梅的妈妈又在穿衣服,准备回家。

(注:“捱爱”是“我要”。“兵捱”是“给我”的意思)

“阿带,晤好(不要)走先,晤好(不要)走先”。姚坤躺在床上,见叶梅的妈妈穿好衣服准备走,心有不甘,又拉住叶梅的妈妈。他按叶梅的妈妈坐在床边,然后从背后抱住叶梅的妈妈,两手从衣服下面伸到叶梅妈妈的两乳上面,不停地摸,不停地摸……

摸了一阵子,姚坤的小弟弟又抬起头来了。姚坤又把叶梅的妈妈扳倒在床上,又剥掉她的裤子,扑到她身上。

叶梅的妈妈被姚坤反复地摸,小妹妹也发情了,不断地往外流水,她软软地摊在床上,用手扶着姚坤的小弟弟,让姚坤的小弟弟对准自已的小妹妹。

姚坤的小弟弟终于插进了叶梅妈妈的小妹妹里面,一阵快感贯穿姚坤的全身。姚坤发力一阵猛插,猛插,猛插,象跑马似的,叶梅妈妈的身体也随着姚坤用力的节奏在来回摇摆……

叶梅的妈妈生理上也发生了反应,她紧紧地拥抱着姚坤,两手使劲地抓姚坤的背……

“啊……啊……啊……啊……”姚坤觉得下身在抽动,抽动,抽动,他禁不住呻吟了起来。

接着,他软软地扒在叶梅妈妈的身上……

“阿带,捱(我)好久冇享过庚样(这样)给福啰,愚(你)晤(不)同阿标离婚也得,愚(你)以后每只月兵(给)三次捱,好么?”姚坤躺在叶梅妈妈的身边,向叶梅的妈妈哀求。

“晤得给(不行的),晓出事给!” 叶梅的妈妈说。

“愚(你)晤(不)同意,愚(你)就杀嗨(了)捱!冇愚(你)捱姚坤就晤(不)做人咯!”姚坤尝到了叶梅妈妈的味道,已到了欲摆不能的地步。他穿上裤子,到厨房拿来一把菜刀放在叶梅的妈妈手中,站在叶梅妈妈的面前弯下头。

叶梅的妈妈无力地软坐在床上,六神无主,不知道如何是好……

姚坤见叶梅的妈妈拿不定主意,就拼命地抱她,亲她,哀求她。

女人最经不起男人这样的缠磨,加上已经开了头,破了戒,生米煮成了熟饭,叶梅妈妈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攻克。

“每只月三次样边都晤得给(的)啰!每只月一次!就一次!捱每扎(个)月送一次鸡汤来,就兵(给)愚(你)一次。” 叶梅的妈妈说。

  “一次就一次”。姚坤见叶梅的妈妈很坚持,只好同意。

从此,叶梅的妈妈每个月送鸡汤给姚坤一次,每次都陪他上一次床。一年,大家相安无事。

第二年,姚坤提出,要叶梅的妈妈每十天陪他睡一次。叶梅的妈妈见已经开了头,无法后退,无奈,只好又服从了他。如此这般,又过了一年。

但密度大了,就容易出问题。叶梅的爸爸发现叶梅的妈妈经常行为神秘古怪,就开始注意她。

一天早上,叶梅的妈妈挑完水,突然不见了身影。叶梅的爸爸转过了所有的房屋,都没有人,他突然想起姚坤,就到姚坤的房门贴着门听。

一种熟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叶梅的爸爸知道,这是他和自已的老婆做爱常有的声音。

叶梅的爸爸一推姚坤的房门,房门没有拴上,“呀”的一声就开了,他看见床上自已的老婆和姚坤两个人都全身赤条条的,自已的老婆躺在下面,姚坤压着自已的老婆,正在拼命地干自已的老婆。

叶梅爸爸的突然出现,吓坏了叶梅的妈妈,她拼命地争扎,想推开姚坤,姚坤只望了叶梅的爸爸一眼,死死抱住叶梅的妈妈,更加倍用力地干她,发出的声更响。

叶梅的爸爸怒火冲天,操起姚坤家的扫把竹棍子,对着姚坤一棍扫了过去。姚坤被重重打了一棍,小弟弟立即软了下来,放开了叶梅的妈妈,慌忙穿上了裤子。

叶梅的爸爸在姚坤家里一阵狂扫,但还是解不了气,举棍向叶梅的妈妈打过去,被姚坤一把抱住。

叶梅的爸爸知道是自已的老婆跑到人家的床上,再加上姚坤的身份和社会地位,不敢将姚坤往死里打,唯有拿自已的老婆出气。

“愚(你)想打死其(她)呀!爱打就打捱啰!打死捱呀!嘿捱给(的)错,来呀,打呀!” 姚坤伸出头让叶梅的爸爸打。叶梅的爸爸狠狠敲了姚坤两竹棍。

“既然兵(给)愚(你)铁(看)到,捱(我)也晤使(不用)偷偷摸摸啰!愚(你)铁得过就铁,铁晤过愚(你)就同阿带离婚。捱娶其做老婆,两条路任愚(你)选!”。姚坤突然变得理直气壮。

(注:“铁倒”是“看到”的意思)

“阿标,捱(我)晤(不)嘿(是)自愿给(的),嘿(是)其逼得捱(我)冇路行。捱(我)好怕好怕其(他)拉愚(你)戏(去)批斗啊!”叶梅的妈妈一边扣衣服,一边哭着说。

  “捱(我)拉其戏(去)斗,嘿(是)符合政府给(的)政策给(的)!那哈人(谁)喊其(让他)爱嘿(是)地主?地主嘿(是)共产党专政给(的)对象!”姚坤振振有词。

  (注:“那哈人喊其爱嘿地主”是“谁让他是地主”的意思)

“愚(你)丫几年,做乜丐又晤拉其戏斗?”叶梅的妈妈反问姚坤。

(注:“Y几年”是“这几年”的意思。“做乜丐又晤拉其戏斗”是“为什么又不拉他去斗”的意思)

“捱(我)钟意样边就样边,捱(我)嘿(是)生产队长!”。姚坤大声地说。他要在气势上镇住对方。

(注:“捱钟意样边就样边”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意思)

  “丐咩晤嘿政府给(的)政策啰!嘿(是)愚(你)搞鬼啰!捱(我)戏(去)政府告愚(你)!”叶梅的妈妈脸红脖子粗地说。

(注:“丐咩晤嘿”是“那就不是”的意思)

叶梅的爸爸见自已的老婆对姚坤那么凶,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自已的老婆,老婆是为了保护他才这样做的。是自己成份不好连累了老婆受苦。叶梅的爸爸对叶梅妈妈的态度开始转变。

  “嘿(是)那哈人(谁)成日煲鸡汤兵(给)捱(我)食给(的)?嘿(是)愚(你)拉拢捱(我)给(的)!有胆给(的)就戏(去)告呀!地主婆拉拢贫下中农、共产党员、生产队长!戏呀!铁哈(看看)政府信捱(我)还嘿(是)信愚(你)呀!”姚坤见他们夫妻俩合起来对付他,就开始恐吓叶梅的爸爸妈妈。

(注:“嘿那哈人”是“是谁”的意思)

“衰(坏)人来给(的),转屋卡,晤(不)值得捞(和)其吵!” 叶梅的爸爸说。

(注:“转屋卡”是“回家”的意思)

叶梅的爸爸妈妈知道姚坤有权有势,无法和他斗,吵得太厉害反而会被别人听到。家丑不外传,就不再和他继续纠缠了。

姚坤也知道这是件丑事,传出去会影响很大,也不敢怎么样。

这样,又一年大家相安无事。

但是姚坤无法放下叶梅的妈妈,他尝到了叶梅妈妈的味道。毕竟有过几年的男女关系,没有女人的日子固然不好过。但曾经有过,现在突然失去,更是无法忍受。

姚坤经常不是通宵达旦无法入睡,就是半夜恶梦惊醒后再也无法入睡。慢慢地,姚坤一想起以前跟叶梅妈妈之间的那些互相亲吻拥抱,两人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美事,就象是有千百万只蚂蚁在身上乱爬乱咬似的难受。姚坤常常要拼命地用牙咬住床刀许久,才能暂时缓解。

姚坤是暂时得到了缓解,但是姚坤的床却遭受了无妄之灾。靠床头那又直又硬的荔枝木床刀,硬是被姚坤生吞活剥了一大片皮肉。皮开肉绽。

越晚熟的稻谷越高产。越是高年纪才得到爱,越刻骨铭心。姚坤经常思来想去,想入非非。他把前几年和叶梅妈妈的行男女之欢的每个情景细节都反反复复理了几十次,觉得每次叶梅的妈妈都很投入。认定叶梅的妈妈对他还是有一定感情的。只是有婚姻、儿女的诸多因素限制而已。他要创造条件,重新得到叶梅的妈妈。

姚坤挖空心思地监视叶梅妈妈的一切活动,发现叶梅的如妈妈每隔三天就上山割草一次。每次割草都是到村子的东边的山上。姚坤就在叶梅的妈妈上山的必经之路的路边等她。

“阿带!”一天,叶梅的妈妈上山割草,突然姚坤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直拍胸口。

“晤使怕!晤使怕!捱(我)又晤(不)嘿(是)老虎,吞愚(你)晤(不)落(下)给(的)!”姚坤伸出右手帮着叶梅的妈妈拍胸口。嘻皮笑脸地说。

(注:“晤使怕”是“不用怕”的意思)

“铁哈(看看)惹(你)给(的)手硬,还嘿(是)捱(我)给(的)镰硬!死佬!” 叶梅的妈妈拔开姚坤的手,举起镰刀。叶梅的妈妈毕竟和姚坤有过好几年的男女关系,了解姚坤,所以并不是很怕他。

“斩呀!斩呀!斩呀!斩死捱(我),捱(我)就改(解)脱啰!”姚坤也吃透了叶梅的妈妈,知道她不会砍他。

叶梅的妈妈知道拗不过姚坤,见姚坤低头弯腰,就乘机夺路而逃。

当姚坤反应过来,叶梅的妈妈已逃得很远了。姚坤扫了自已两个耳光,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

姚坤吸取了教训,决定改变策略。

一天,叶梅的妈妈又去山上割草。姚坤偷偷跟踪她来到一个山窝,他躲在灌木丛里不露脸,等叶梅的妈妈割完草,累得全身都没有力气,坐在地上歇息时,才从背后摸过去。他偷偷藏起叶梅妈妈的镰刀,然后从背后抱住叶梅的妈妈,把她骑在地上,扒她的裤子……

“晤好!晤好!满身汗!满身汗!”叶梅的妈妈累得没有力气反抗。

(注:“晤好”是“不要”的意思)

“捱(我)晤(不)怕!捱(我)晤(不)怕!汗都嘿(是)商(香)给(的)!” 姚坤用上全身蛮力,拼命地按叶梅的妈妈。

叶梅的妈妈知道自已拗不过姚坤,只好停止反抗。

姚坤脱掉叶梅妈妈的裤子,然后又脱去自已的裤子,用两条裤子垫在叶梅妈妈的屁股下面。然后把叶梅妈妈的双脚扶起,让叶梅妈妈的小妹妹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姚坤把自已的小弟弟插入叶梅妈妈的小妹妹里……

叶梅的妈妈软软的摊在地上,任由姚坤百般折腾……

就这样,叶梅的妈妈每隔三天上山割草一次,姚坤就强奸她一次。大家相安无事,又过了一年。

有一天,姚坤又在叶梅的妈妈割草的地方强奸她。叶梅的爸爸刚好上山采“金银花”,他听见山窝里传来一种很熟悉的声音。叶梅的爸爸循着声音向山窝走去,望见姚坤在那里压着一个女人。

叶梅的爸爸估计那个女人八九不离十是自已的老婆,心里一颤,他快步赶过去一看,果然是姚坤在干自已的老婆。

“姚坤!愚(你)想死嘿(是)么!?”叶梅的爸爸看见姚坤在草丛中拼命地干自已的老婆,赶紧跑过去,双手抓住姚坤的两个肩膀。拼命拉他起来,但姚坤死死抱住叶梅的妈妈,抱得很紧,根本拉不动。

“愚(你)放晤放手!” 叶梅的爸爸见拉不动,就去扒姚坤的两只手。

姚坤正处于兴奋时候,叶梅的爸爸越是拉他,他越是不顾一切地干,而且干得越起劲。

“捱(我)今日就煞(杀)嗨(了)愚(你)其!”叶梅的爸爸怒不可遏,但割草的镰刀被姚坤藏起来了,叶梅的爸爸便拿起叶梅妈妈挑草的竹扁担,朝姚坤辟头盖脸地打过去。姚坤受到疼痛的剌激,小弟弟立即收缩。

姚坤以为叶梅的爸爸真要打死他,吓得来不及穿裤子就落荒而逃。

  姚坤在前面逃,叶梅的爸爸在后面追。姚坤为了脱身,逃进了树林里。叶梅的爸爸见姚坤钻进了树林,就不再追了。

  叶梅的爸爸回到叶梅的妈妈割草的地方,这时叶梅的妈妈已经穿好了裤子,坐在那里抹眼泪。

  “乜丐(什么)时候开始给(的)?” 叶梅的爸爸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问叶梅的妈妈。

  “就嘿(是)今日啰。”叶梅的妈妈小声地说,不敢把实情说出来。

  “晤使(不用)怕其(他)给(的)!剃日割草,捱(我)陪(你)来!”叶梅的爸爸说。

  (注:“剃日”是“以后”的意思)

  “绑草绑草!转屋卡(回家)!” 叶梅的爸爸把叶梅的妈妈扶起身,一起把割好的草捆绑好,然后自已挑着草,梅的妈妈跟在后面,一起回家。

“可恶!可恶!兵的姜愚食赫愚就嘀(知)辣!”姚坤心里自言自语地骂道。

(注:“兵的姜愚食赫愚就嘀辣”是“给点姜你吃吃你就知道辣”的意思)

他在山上采了几片芭蕉叶裹住下身,扯了一条藤固定好芭蕉叶子,躲躲藏藏地跑了回家。

姚坤决定伺机再拿叶梅的爸爸开刀。

一天,叶梅的爸爸到后山砍了几条竹子,想织一对箩筐,被姚坤看见了。姚坤就说叶梅的爸爸没有经过生产队同意,是偷生产队的竹子。要拉叶梅的爸爸去游乡示众。

姚坤知道叶梅的爸爸力气大,性格犟,是一头“犟牛”,人少搞不定他。于是,他从水美叫来五六个民兵,用绳子五花大绑捆住叶梅的爸爸。把叶梅爸爸砍的竹子其中的一条用绳子固定在叶梅爸爸的右肩上,三四个人用一条长长的绳子在前面拉,一个人在后面,必要时托一下竹尾。他们先拉叶梅的爸爸在瓦窑口村游一圈,然后又拉去水美村游乡。

叶梅的爸爸上次被打怕了,想想只是扛竹子游乡,也就没作什么大的反抗。

到了水美村,姚坤他们改变了捆绑方法,腾出叶梅爸爸的两只手,拿来一只铜锣,挂在叶梅爸爸前面的竹子上,要叶梅的爸爸一边走一边敲铜锣喊:

“地主分子叶志标偷竹啰!”

“地主分子叶志标偷竹啰!”

这回,叶梅的爸爸说什么也不配合。推推搡搡,死不服从。几个民兵被激怒了,狠狠地揍了叶梅的爸爸一顿。叶梅的爸爸又被打得遍体伤痕。

叶梅的妈妈知道,不遂了姚坤的心愿,他会不断地找机会整叶梅的爸爸,于是,只好偷偷和姚坤达成约定:每月陪姚坤睡一次。

这次吸取了以前的教训,不敢在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搞了,商定到比较偏僻的一个山洞里行事。如此这般,又过了一年,大家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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