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在人情债研究所里,鸟人无心留恋班农,况且前面还被他无中生有,冤枉了一番。后面说了光栅几句,又没有人搭话。鸟人几乎要感慨:自己何其的片面寂寥,简直恍惚孤单,想想也是该要强行挣脱的时候了。鸟人正准备要逃离,却还是被班农给发现了,又被他一把的拉住,死活不让鸟人离去。
鸟人埋怨班农说:“被你强硬拉了来,现在又不让走。如此这般的折腾,岂能让人心服口服了的?就算偶尔留住了我的人,也必不能留住我的心,真不明白还能帮上你的什么忙。”
班农不说话,还是保持了沉默,就是不让鸟人走。鸟人很是无奈,打算还瞅准了机会再离开。真心不想再跟这个无脑的机器人,拧巴无聊,傻乎乎地呆在一起,虚耗时间。
鸟人看了看被光栅踢了一脚的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耳朵痛得厉害的原因,竟然还晕死了过去,趴在那地上一动也不动。而那两个袭击他的机器人,则还躲回去了那控制室里面,把门也给关上,真不知道什么意思。
班农看到那两个机器人退回去那控制室里了,就急忙凑到鸟人的耳朵旁边,说:“鸟叔,你救救我和光栅吧。帮帮忙把我俩给背下山去,好吗?”原来是班农想要鸟人背他和光栅下山,怪不得生硬地把鸟人骗来,说话又牵强附会,让鸟人几乎无法坦然面对,身心俱累。
鸟人说:“当年,你差点把我的翅膀烤来吃了。现如今又要用上这一双翅膀,岂不是上天要替我报应你。况且,你和光栅都四肢健全,就不能一起走下山去吗?非要我背你们下山。说不准你那箩筐腿哪,走起路来,滚的时候就还更快了呢。”
班农说:“出了这个门,到处是托尼安排的机器人,而且那些死脑筋的机器人,好像就只针对了我和光栅。我仔细计算过,我和光栅要逃离此地,除非出了门就能直接飞走,否则几乎没有可能离开了这里。”
鸟人说:“若非碰到难事,谁会想起了鸟人。鸟人一双强大有力的翅膀,曾几何时,可能仅仅只是你梦寐以求的烤串串而已。”
鸟人顿了顿,接着说:“自从当年被你差点烧烤了翅膀,我就从未停止过害怕。鸟心卑微,担心在哪天不小心,就被你做成了烤串串。然后还被你嘲笑,甚至还被你说成是我莫大的荣耀了。说鸟翅膀居然也侥幸做成了烤串串,俨然还真是技术里的元宇宙精尖了,那个一直令人费解的区块链。”
班农说:“听说金公曾经祈求了上苍,留下你一双强壮的翅膀,就可以救苦救难,仿若菩萨。并非现在我有多后悔,只是抱歉了,我那不堪入目的前生,竟然因为想吃烤串串而伤害到你。希望能得到鸟叔的谅解,从此可以冰释前嫌。”
光栅也说:“确实有人指责,任由机器人胡作非为,必将是人类的悲哀,迟早会把世界还给了世界自己。如果只向往了机器人的未来,就不应该计较了他们的过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背就背了这一回吧,哪来的那么多早前的冤孽。”
鸟人看了一眼光栅,说:“那时候班农还不是机器人呢,成天的想要吃烤串串。在元宇宙里,就算不搭嘎的事,也很容易被扯上了轻松的关系。有人说,烤串串等同了区块链。那些推销叫卖区块链的人,往往又以鸟翅膀被做成了烤串串为诱饵,屡屡就更加容易得手。但在鸟人来说,如果没有了翅膀,那还怎么做得了鸟人?尽管爱吃,难道就不能忌忌嘴吗?”
左说右说,鸟人答应了班农和光栅的请求。但是鸟人又说:“别指望用绳子捆住班农的双脚,正好利用了班农的箩筐腿,就可以挂到我的脖子上。告诉你们,只可以让你俩,一个人抱住我的一条腿,带走你俩。千万不要只想着背你俩下山,既简单,又容易,还舒服。”
鸟人虽然答应了愿意带他俩下山,光栅却担忧说:“我还是很害怕,让班农抱住你的腿吧。我还是想要你背上我,这样不容易掉下去呀。”班农说不要害怕,抱紧了就不会掉下去的。鸟人也说不用害怕,可是光栅还是因为发抖,没有力气,无法抱住了鸟人的腿。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听到枪声,班农和光栅,还有鸟人,不约而同,几乎一致的,都从人情债研究所里跑出去。不幸的是,刚一出了人情债研究所的门口,班农差点就被枪打中。班农侥幸地躲过了,鸟人却意外地倒下了,看起来好像被枪击中了似的。
鸟人好像还即刻地晕了过去,班农一看鸟人倒下了,便明白了那一枪可能是要朝自己打来的。班农马上拉着光栅,想要迅速地退回去那人情债研究所。没想到又一颗子弹,还朝了班农的后面打来,但是似乎也打偏了,又没有打中他。也可能是开枪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班农的命门被藏在他脖子后面的脑门上。
不久,看见池良押着一个查的机器人走了过来。池良说,刚才就是这个机器人向鸟人射击的。班农又问池良,最先打的那一枪是谁打的?池良说:“应该还是这个机器人吧。我快到这里时,刚好就撞见他正在朝你们射击,我就把他给抓来了。”
装死躺在地上的鸟人,一看是池良来了,立即就从地上爬起来,迎着池良走了上去。池良一看鸟人也在,灵机一动,立即就把那个抓来的机器人丢在地上,着急地对鸟人说:“估计金公的处境,现在已经相当的危险了。你会飞,请尽快前去通知金公,让他千万不要进入左道。如果真要进去,就千万不要再念那个极关的密码,否则因为有极大的危险而无法被救。”
鸟人怀疑地看了看池良,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金公有危险,自然早就通知你了。千万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这有点近乎荒唐。若要快,你就发消息给他吧,我会飞也不一定有用。”
池良说:“既然会飞都没有用,那固然不是和颜悦色的想去救人,那里还需要惧怕了荒唐。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请别犹豫,快去吧。该发的消息也已然早发过了。”鸟人想了想,或者是想借机溜走,便朝山下即刻就飞去了。
鸟人刚飞走,一阵枪声大作之后,嘈杂混乱的呐喊声转眼便飘然而至,彷佛风一般的吹了过来。池良、班农和光栅,只好马上就退入到人情债研究所里去。池良一退到那里面,就直接看到了一个掉了一只耳朵的人,直挺挺地横着躺在那地上,周围一片血迹。
此时,从外面一下子还冲进来了,几十个查的机器人。其中一个还恶狠狠地说:“通通的抱头蹲下,不许乱动。你们已经被团团围住了。不要抱怨总是被人欺负,性格早就决定了命运。”说完。池良还看到二狗,仍然被绑着,也夹杂在那些机器人的中间。让池良不解的是,二狗不是已经被狗人给救走了吗?怎么又可能出现了在这里?
池良正准备用次声波询问二狗,却先接收到二狗用次声波的喊话。二狗让池良赶紧逃走,尽快离开那儿。池良问二狗说:“你不是已经被狗人救走了吗?怎么又被查的机器人逮了回来。”
二狗说:“在跟狗人回去的途中,中间遇上了查的机器人群,结果就被抢了过去,又被捆着直接抓来了这里。告诉你一个可怕的消息,前面托尼抓我,还有这一帮机器人,都使用了以前捉拿外星人的手法,甚至还增加了让人呕心沥血的感受,因此根本就无法抵挡,只好乖乖地任由被擒。”
二狗还警告说,倘若池良不能及时离开此地,可能很快也会被捉住。池良说:“还没有找到那个可以控制爆炸的开关。又怎么能够轻易地离开了这里,我想要尽快救了小狗等人。”
二狗心想:“池良分明是想救了金公等人,怎么说成是要救了小狗等人。要先救了我的侄儿,显然是想要感动于我,好让我帮他的忙才是。”
二狗领了这份心思,顾及池良的高情商,会说话。既考虑到了别人的感受,又多有些利他的精神。就回应了池良说:“从地上躺着的那个人那边一直看过去,前面那个关着的门的后面,就有你要找的开关。可以尝试冲过去把那个门打开,再进入里面把那开关迅速按下。”
池良会意,朝那个控制室的方向看了看,立即就冲了过去。一把就拉开了那个控制室的门,再往里面一看,确实看见有一个正在闪烁着红光的大开关。池良正准备伸手去按下那个大开关。却被躲在里面的那两个机器人突然拦住,并且迎面就出手直击池良。好在池良早有防备,躲过了这突然的袭击,左右开弓的和那两个机器人打了起来。
二狗又用次声波提醒池良,说道:“千万不可恋战,如果不能及时按下那开关,假如连你也被抓住了,那金公的处境就会更难,甚至会更惨。“眼看池良忙于和那两个机器人搏斗,根本就无暇顾及二狗在说些什么,二狗也就只好作罢。
接着,托尼却突然冲进人情债研究所里来了,也出现在那机器人群当中,又猖狂地耀武扬威,神气十足。托尼一看见池良也在那里,就笑着说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池良先生也会自投罗网,岂不是让人快哉,心有庆幸。”说完,托尼朝查的机器人一瞪眼。周围那些查的机器人,便冲上来和那两个机器人一起,把池良紧紧地包围在了中间。
池良偶感一阵精疲力尽,身心无力。突然又觉得,那万事万物瞬间就了然无趣。心思突兀精细,却纠结于生活中的大小委屈;精神萎靡不振,又无法专注于事情的轻重缓急。昏昏欲睡,死鱼眼一般的苍白昏花。还仿若天将大雨,燥热缠绕,贴身附体,纷繁复杂,让人烦恼异常。
又仿若抓心挠肺,终不能解去那百般的懊恼。姑且情愿束手就擒,既愿意被打,也愿意挨骂。被打了幸福,挨了骂也幸福。朝思暮想的被虐魇魔,丧心病狂,就不在乎了那旦夕祸福。在查的机器人捉住了池良之后,托尼又命令把班农和光栅一同也捉住。托尼显得非常满意,此次的大获全胜,一切来得实在是太过轻松。
托尼又命令机器人,把那个掉了半边耳朵的人,从中间抬走放到边上,正好丢在那控制室门口的旁边。然后,又令人开始清扫地面的混乱,还把班农放在一楼的大餐桌,抬了过来搭建了一个临时的高台。看来托尼是要站到那餐桌上去说话了,原因可能是确实开心,也可能是曾经在梦中,想象过鹤立鸡群。结果是抬起头来说话,从此便可以不用再顾及谦逊。
在理想的面前,陶醉于人生得意,就会踌躇满志。接着,果然又看见还有机器人,已经抬来了庆功酒,准备提前祝贺怎样的成功。中间还有人提了个醒,说尽管如此,极有可能会忽略了现实。甚至容易忘记了:忧愁的人还在忧愁,高兴的人就继续高兴。
托尼回过头来,又调侃起了二狗,笑着说道:“怎么,还是托尼好吧。不愿意离开我?还想要我接着打你?我不打算这么做了,就算夫人她爹来了,我也不会再打你了。”
然后,托尼又站到那餐桌上,居高临下的奚落二狗,说:“当初,胖BOSS把女儿嫁给你这个狗头狗脸的东西。我怀疑他是瞎了眼的,不然就不会这么冲动,毁了他女儿一生的幸福。现在,那老东西躲在查的地面,就像一只王八,爬不动了,也不可能上来救你回去了。况且人又胖,在家里减肥尚且还来不及,哪里有功夫想到你,还在我的手上嘚瑟。”
托尼还吐露了心声,说:“说句实在话,我看不惯他已经很久了,就像山上外面的看不惯湖。当初总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俨然就是看不惯我。喜欢说弗兰克这也好,那也好,就是没有看见他愿意跟弗兰克往那太空深处去了。现在,不同样还得靠我。太空航天的利益将要丧失殆尽之际,才知道了我的重要性。如果元宇宙空间真的消失了,那么夫人她爹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没有人料到,胖BOSS和查的小个子什么时候来了。托尼连忙从餐桌上下来,谦虚地对胖BOSS说:“您总是神采奕奕,您所到之处,除了事情顺利之外,还看什么都顺眼了。全天下似乎又被阳光普照,不经意就有一片欢乐吉祥。其实您也可以站到餐桌上说话的。”胖BOSS摆了摆手,笑了笑。意思是那餐桌靠不住,也就不站上去了。
那两个原先在那里看守的机器人,眼看局面已经全被控制,便高兴地走了出来。在控制室门口的边上,还顺路踢了一脚那个掉了半边耳朵的人,然后才稳妥地走到中间来。阴奉阳违地拍了托尼的马屁,说:“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正如你之前告诉我俩的一样,先生还真是高见啊。”托尼笑笑,表示满意。
托尼借机又激励那两个机器人说:“你俩是帝国的功臣,我已经上报请求嘉奖。”接着又叫人把班农和光栅也押过来,狠狠地对班农说:“你太不像话,多次不肯听命令,到现在居然还想着逍遥自在。上次偶留了你的性命,只因二狗那个糊涂蛋把你救了,这次想必你插翅也难飞了。”
托尼还准备叫人打班农,站在旁边的胖BOSS,却示意不要再打班农了,还让人放了二狗。查的机器人虽然放了二狗,但是二狗好像还想知道夫人的消息,就不肯离开,站在那里犯傻发呆。
班农看胖BOSS同情了自己,就申辩说:“上次做错了事之后,我已经主动地把那看不惯湖的烟窗,又重新疏通了,让它又重新冒起了烟,一切正常,这难道不是立功了吗?”
托尼嘲笑说:“你应该再去看看那烟窗,现在还冒不冒烟。简直是昏庸至极,异想天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做梦想要有功。世上总有些事情不能回头,你给帝国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呀。”
池良接收到金操发来的求救消息。金操说不能辨别是什么东西,正即将要冲向他们,既好像是山洪暴发,又好像地震引发的海啸。池良知道后贸然大惊,不自觉就向后退了一下。
托尼看了看池良的神情,揣度是金操来消息了,估计金操即将要遭遇那大猩猩机器人的踩杀了。便冷笑着说道:“现在就算是神仙,也难救得神仙了。管他金操还是银操,甚至节操,都已经不可挽回。”
托尼话音刚落,又让人始料不及,原先被光栅咬掉耳朵的那个人,却从地上突然爬起来,冲进去那控制室,一下子就按下了那个大开关。托尼一看如此,慌忙就溜出去了人情债研究所。旁边的机器人,几乎同时也就一窝蜂地往外挤着逃跑。
托尼谁也不管,就只管他自己逃命。二狗却硬要拉了胖BOSS,还扯上池良,也迅速地朝外赶紧走了出去。到了外面,池良看到二狗如此慌张,正想要问二狗怎么回事,人情债研究所就爆炸了。
脱离了险境,池良正在惋惜,那个帮忙按下开关的人,还在里面没有出来。后面却有人叫了池良一声,池良回头一看是班农和光栅。班农说他俩是被那个掉了耳朵的人救出来的,那掉耳朵的人最后把班农推出来时,自己却已经陷在里面了,再也无法爬了出来。
班农追忆了那个救命的恩人,说他在前面一直不可一世地仰着头,似乎竭力地想要表明,他仍然有机会要去做一个好人。甚至中间还告诫了班农,千万不能相信了那两个机器人。最后,班农又遗憾地说:“扯掉了好人的耳朵,多少还真让人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啊。”
二狗反而陪着胖BOSS回去了。原本那胖BOSS说,有查的机器人陪着回去就可以了。但是二狗却极力要陪伴BOSS,毕竟翁婿一场,或许二狗想要把人情债踏实地还了;也可能是二狗想要追问夫人的下落,好去寻找夫人。但见胖BOSS不语。二狗也就只好作罢。
有人不无惋惜,人情债研究所的成果,竟然是如此的粗暴了结,说炸了就炸了。当初如果真有那烽火少年,现在是否已经恩怨分明,无须再热衷于过分热情。上辈子欠过人情债的人,下辈子就不用再折腾了。
或如深山里的老猎人,经常在寂静的梦中遗忘孤独。如果偶尔可以听见狗的叫声,就不会觉得孤单,也不至于觉得荒无人烟。尽管山中除了神仙之外,几乎一无所有。那空山的寂寞与腼腆,兜兜转转。深入浅出的人生,在山里也就仅仅只依靠了一杆猎枪,一条猎狗;还有一挂瘦薄的旱烟袋,一把长长的烟斗。
又或像是繁星点点,一望无际的苍穹。在元宇宙的空间里,哪怕是一脸的沧桑,几乎一无是处。生活常常也宛如谦卑深沉的大地,又仿若高亢辽阔的太空,来去也只是匆匆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