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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老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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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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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舛》连载

第一十六章 姻缘余波与山村新变

满打满算出去不到半个月,婆婆就给小铁匠找了个洋学生,而且是由政府出面,人武部长亲自带人送进山来的。一时间婆婆成了能人,那些至今家里还养着光棍儿的双亲父母,不无殷勤地来到婆婆家里,一面打听山外的情况——譬如姑娘多么?看有合适的也给他们划拉一个,一面以试探的口吻询问,她家的儿媳是否再前走一步?对这两点,婆婆早已在小铁匠和李梦鹤的婚礼上做了详细阐述,山外的好姑娘多得很呢,都能站成方阵,可人家愿不愿意到咱这大山里来她就不知道了,也不便去问。至于儿媳,虽然她早已做好劝她再嫁的思想准备,但嘴里却说,我给别人办事就没有办不成的,一轮到自己咋就这么难呢?

后来,何二先生听说堂嫂家里有不断打听和求助的人,于是趁着晚上凉快的空当,便领上比他小二十三岁的爱妻,来到云霞家和徐铁匠家门前的大榆树下。他先是字正腔圆地讲了通三国,等人们都到齐了,他才话锋一转走上正题:看人家娶好媳妇眼馋了是吧?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你也扛枪杆子和铁匠一起去打天下呀?因为你怕死。铁匠这叫不得苦中苦、难得甜中甜,你行吗?孟德有云: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孟德又有云: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也……我说这些诸位可能不懂,但自己的孩子是个什么玩意你们心里应当最清楚,怎么能和铁匠与我侄子相提并论呢?不过话咱再说回来,我嫂子这几天办好事累着了,你们最好不要打搅她老人家休息;我侄媳妇改不改嫁那是她自己的事,也不是谁能问就能问去的,现如今斗转星移、改朝换代了,婚姻也从包办改为自主了,若谁胆敢在我堂嫂和侄媳妇门前惹出闲话来,我何二绝饶不了他!大不了跑趟政府或给我侄子写封信,他们挎着枪就来!

这话可不同于听三国那么上瘾,他的话讲完了,人也走光了。何二先生看着远去的人流突然仰面大笑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孺子不可教也啊……”

婆婆的围就这样被何二先生给解了,他对堂嫂家的关心胜过一切。但婆婆还是深有感触地说,唉,都是些好孩子,她就是心力不足,要是退回到年轻那时候,真想为他们管管这事,让山里的光棍儿们都能娶上老婆。

何二先生说,别心力不足啊,我来帮你。婆婆问,你有什么办法吗?何二先生一本正经地说:有啊?那是你没找对地方,要找对地方,这媒人好当;出了山离咱们这不远有那么一个村子,急着找主的姑娘多了,管相管看,除了要点彩礼,什么零碎都没有,还好养活。

“是嘛,我还没听说有这么个地方。”婆婆来了兴致。

“你可难听说。”

“那你快说说,实在不行咱俩跑一趟,做好事少不了你一块!”

“你还当媒人当上瘾了呢……我给你介绍介绍姑娘的情况?”

“嗯。”婆婆点头。

何二先生摇晃着脑袋,顺嘴说出几句顺口溜:

毛呢大衣两排扣,

小辫搭在屁股后,

走路睡觉哼哼响,

遇事沉稳不急猴,

黑皮鞋,八个趾头,

吞糠咽菜也没够……

又问:“您觉得这样的姑娘配他们咋样?”

“就是有点小毛病,人都是十个趾头,她怎么还八个趾头呢?噢,我想起来了,是残疾吧!睡觉打点小呼噜也不怕,证明吃得饱、睡得香,没毛病。媳妇说我睡觉就好打点小呼噜,但一觉就能拱到天亮。至于这吞糠咽菜……不挑吃喝,还真好养活,这是谁家的闺女?”

婆婆真的上心了,何二先生只说了一遍,她就能详细解读。何二先生依旧绷着脸:“猪家村,老猪家的闺女,黑的、白的、花的都有,随到随抓。”

“嗯?好你个何二,缺德吧你……”婆婆终于纳过闷来。

何二先生笑着走了,婆婆指着他的背后好一通臭骂,有胆量你通着大伙去说,不撕烂你的嘴才怪呢!

但玩笑归玩笑,本质问题毕竟还没解决,婆婆深感背上的包袱越来越重。儿媳还年轻,人气正旺,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就这么孤苦地生活下去。虽然被何二先生这么一闹,前来询问的人少了,但穿着簇新服装、到门前走动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似乎他们手里都握着砖块,只要儿媳稍有松动,他们马上就会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去敲她的房门,献上自己的那份殷勤。把这些看在眼里,婆婆又默默痛恨起儿子来……

这几天,只一墙之隔的徐铁匠家却笑声不断,老两口做梦也没想到,老三会领回这么好的城里姑娘做媳妇,其意义远不止娶房好儿媳那么简单,这是他徐家的荣耀与自豪。因此,对待这房儿媳决不能像对待翠萍和柳絮那样,什么庄稼活累活都得去干,就那么公主般地给宠着。小铁匠对妻子更是疼爱有佳,进进出出,二人挎着胳膊,形影不离,每天都像是在度蜜月,让人直嫉妒。一定程度上,他们的这种亲近方式是受妻子的影响,否则小铁匠绝不敢这么做。有时,他们在铁匠炉旁一站就一上午,开心地看着翠萍和柳絮一人一把大锤,跟着公爹打铁。那“叮叮咚咚”有节奏的音响,宛如一章铿锵有力的打击乐,激发了李梦鹤的特有灵感。人言艺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但在这里绝不可能高于生活,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声音比这更悦耳动听的了。随着那震撼心率的节奏与节拍,李梦鹤终于看出了点门道,于是她把着丈夫的肩膀悄声耳语道:我也想打两锤试试。

“怎么,你也想打两锤试试?好啊,那就试试吧。”小铁匠笑笑。

于是翠萍和柳絮往后一退,夫妻二人各接过两个嫂子手中的大锤,跟老父亲打起铁来。不一会的工夫,李梦鹤已是汗流浃背了,小铁匠撩起袖口为妻子擦着头上的汗渍,妻子则用深情的目光瞅着丈夫。用劳动这种方式锻炼身体要比任何方式都更有意义,劳动真好,劳动者是最美丽的!两个嫂子却又打起了喳喳,看贱的哟,这么多年,他两个哥哥也没说敢通着外人给咱俩擦擦汗!于是就笑。徐铁匠也笑了,说,去吧,你俩该干啥干啥去吧,还是让你两个嫂子来吧,挺好的一块铁,险些让你俩给我拍成废料。于是又把铁塞进红炉。

但人不能老闲着,总得有点事由可做。

一段时间过后,小铁匠又操起了旧日的行当,妻子则被他送到邻居云霞家去串门。李梦鹤突然发现,她和丈夫结婚时的窗花儿和喜字竟出自云霞之手!于是被这婆媳俩的剪纸给迷住了。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一有空闲就往云霞家跑,这倒不是她想从中学到点什么,而是欣赏简单的一片纸、是如何在那婆媳俩的手中变成一幅幅骨血如生画卷的。

她想,这绝不是一半天的工夫!

这婆媳俩当然也不讨厌她。只有吃饭的时候,小铁匠才隔墙把她喊走或亲自来家领她回去。每每把这些看在眼里,婆婆都由衷发出一声感叹,多好的一对儿!

“你呢媳妇儿,到底想咋办?”婆婆问云霞。

“我又怎么啦?”

“看人家小夫妻恩恩爱爱,你就没什么打算?”

“我又不愁吃喝,每天还有事由可做,还打算什么?”

“你的意思是铁匠媳妇每天到咱这串门都是闲的呗?是金子早晚都得发光,那么有文化的人你想她能闲下吗?如今国家人才这么缺,那小两口儿早晚都会派上用尝,我不考虑你一个人太孤单吗?”

“谁说我一个人,不还有您吗?”

“我也算人……我这个人能和知疼知热的男人相比吗?唉,你可真气死我!”

话到嘴边又搁浅了,虽然婆婆内心早已有了荒谱,但机会总不成熟,她时刻都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和理由促成他们,那样她也省心啦。

至于那小两口儿,不久婆婆的话便得到验证:小铁匠不能只顾埋头在家打铁了,因此被任命为北沟村第一任村支部书记;至于李梦鹤,人才不能浪费,民族振兴离不开教育,为了提高国民素质,除把基础教育搞上去外,各村都办起了农民夜校和扫盲班。大北沟从沟里到沟外有三个自然村,可学校只有一所,还是从解放前延续过来的何二先生的私塾,教师也只有何二先生一个。如今仅凭他一人和现有的教学条件已远远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而新政府又确实无力做到对所有农村学校给予资金投入和扶植,有些问题和困难需自行解决。如校舍和教师的选拔等,这就给刚刚出任村支书的小铁匠出了道难题。因此,他便把一直闲置在家的妻子打发到学校,责令她协助何二先生办好村里的教育。好在农村办教育要比城市省事得多,校舍可以就地取材,教师从本村有文化的年轻人中矬子里面拔大个,然后圈定一个范围,盖两排土坯房,房中再垒上几十个土台子,台子上铺块木板,没有木板糊上层纸——甚至都不用糊纸,孩子们也能趴到上面听课写字。教室的正面墙上,再用水泥抹块黑板,大不了再给老师闹张好一点的教桌……从那个年代长大的农村孩子大多经历过这些。办教育是件好事,村民们一招呼就一大群,给不给工分无所谓。不超几日,一所新的学校便落成了,李梦鹤理所当然被纳入学校、成为这里一名响当当的老师。

有了这样的搭档,何二先生终于挺直了腰板。但他也有自己的弱项,那就是对传统的国学还行,牵扯到新生事物只能依赖李梦鹤。李梦鹤当然要谦虚几句:虽然我从小生活在都市,但掌握的知识并不一定比您多,互相学习吧。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我们最好分分工,您侧重文科,也就是语文方面的教学与辅导,我侧重理科,譬如数学(算术),政治和其它课程没有什么统一教材,只能靠大伙坐下来共同研究探讨,您看这样安排可以么?

“好,好!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一开口我就听出你气度不凡,那就这么办。下午咱就招开全体教职员工大会,按年级和班次分工。”

“不,分工还早着,虽然有些人已被纳入教师计划内行列,但能否胜任还很难说,我的意见是,我们要在三个村贴出告示,有意从事这份工作的人都可以参加选拔考试,首先要求品行端正、在村里和社会上没有任何劣迹劣迹行为的人,男女老幼不限。”

“这招高明,我也觉得这么急着开课用人太草率,一旦他们胜任不了咋办?只是……唉!只是推翻以前的选拔,这不得罪人么?”

“为了大山里的孩子们,我们必须这么做!”

“好!好!我赞成你的想法,虽然我对定下这几个名额也心存疑虑,可这招咋就没想到呢。”何二先生又连说了两个好字。

紧接着二人便坐下来研究如何出考题,如何保密等事宜。然后由小铁匠出山,到乡政府所在地刻板印刷。他这个刚挂上村支书官印的人,暂时无事可做,除了在家打铁,什么营生都没有,只知在村里瞎转悠,不如溜溜他的腿。当得知考试的主意是媳妇出的时,小铁匠更是乐意为之。

“但有一样,你要是作弊、给我们露了考题,看我不折腾死你。”李梦鹤对丈夫说。

“岂敢岂敢,媳妇大人的令就是圣旨,我像遵循军队保密条令一样给你保密,保证露不了题。”小铁匠说。

妻子嗔怪地一笑。二人的感情宛如新婚,始终保持着最初的甜蜜和幸福。

这种方法确实得罪了不少人,已经定下的事,咋还又推翻考试了呢,有人开口便骂,这是他妈谁的馊主意!因此,有些看着光头净面、油光水滑的人落选了,有些人本无任何希望,却当上了老师。

葛大壮最不被人们看好,脏兮兮的两只大手,胡子八叉,三脚踹不出个屁来,可他竟然拔得头筹,成为这次考试的头名状元!还有另外几个年轻人。榜一公布出去,大山里便引起一片哗然,真人不露相,看他那熊色,差几分就考了个双百!开学头天上午,学校还特意召集全体村民和教职员工在操场上举行了个隆重庆典。会上,大壮刮掉胡子,换了身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色制服,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倜倜傥傥。校长何二先生让他代表新任教师讲几句话,他吭哧半天也没放出个响屁来。最后只说了句:“没想到我葛大壮这辈子还能当一名教师、教书育人……”接着便语塞了。何二先生不得不将他推到一边,然后朝大伙解释道,大壮是老实人,他这是激动,人一激动就讲不出话来,还容易掉泪,我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但这并不证明一个人没水平,贵人语迟嘛,但愿他以后给孩子们上课别这样!一直以来,人们总有个偏见,认为一个人若身体强壮,只配出傻力气干点笨汉子活,像教师这种细活干不了。现在这偏见该推翻了!大壮不但身体好、头脑好使人聪明,而且还有知识,完全能够胜任教师这份工作!

大伙鼓掌叫好,婆婆在下面喊得最欢最响。

何二先生接着说,这次教师选拔,是我和李老师共同研究出的考题,看上去挺难,其实并不难,你不会怨谁?仅是为了满足本村最高年级学生的教学而已嘛;落榜的你也别气馁、别生气,落榜少寒碜嘛……举子们回家好好想想吧;上榜的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大壮被任命为最高年级的文理科班主任兼教师。其他录用者根据考试分数以此类推。由于条件的限制,每个年级只配一名教师,兼文理甚至多个科目的教学。

何二先生的话讲完了,教师们所分担的班级也分配好了。

新任村支书的小铁匠也借此机会讲了几句。他着重肯定了这次教师选拔的公平与公正,教书育人是为了子孙后代,马虎不得。最初的选拔他也曾参与了,确实有些草率,只有这样才更合理。那么又是谁推翻的最初选拔呢?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脯说,是我干的。不合理、不公平的决定该推翻就得推翻,不能留下后患!说实在的,这是咱北沟村办的最公平合理的一件事,我赞成!过去吧,咱大北沟是个被人们遗忘的地方,除了小商小贩,没有人愿意到咱这地方来……什么法律法规大伙都不懂,做事全凭良心……如今成立了新政府,让我出任第一任村支书,我够格吗?现在还不敢说,我只知道带领大家走社会主义道路、跟共产党走。在部队上,我是营长,带领一个营冲锋陷阵,现在回到家乡让我带领一个村,其实咱大北沟这几户人家和这几口人,根本不够一个村的行政建制,为便于管辖,政府特意把咱大北沟化成一个村,专门为我设置了这么个位子,大伙有啥事都可以找我……

说完,他走下讲台。

庆典会一散,小铁匠夫妇与婆婆、何二先生等人,刚想到自家门前的大榆树下坐下歇歇脚,谁知就有人跟到家里来,其中就包括穿着入时的姜半升和陈三泰。谁当老师他们没意见,唯葛大壮当教师他们不服,当初定成分的时候,他家可是富农啊,您让一个地富羔子当人民教师,咱贫下中农的子女还不都得跟他跑偏了?

何二先生一听这话便上来害怕,这都上纲上线了!于是他瞅着小铁匠。小铁匠让大伙都坐下,别急,也别怕,听我给你们说。在座的诸位除了你们几位,谁的根子最红、出身最好?恐怕没有了吧。何校长也是富农成分,我媳妇呢?是以被怀疑特务的身份娶到家里来的……还有我本人,家里安了个铁匠炉,虽然在乡下仅定了个中农成分,要是在城里,恐怕得按中产阶级算。这又出了个葛大壮,哪有一个符合条件的人?问题咱这学校到底还办不办,课怎么开,让你们几个来,你们几个能胜任吗?

“铁匠兄弟,您说这话就不对了,您几位和大壮不同,您是功臣,弟妹是城里读过大书的人,有学问,何校长是咱北沟村有名的老教师,他大壮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和能力服众?”

陈三泰刚说到这,婆婆便一跃而起:“凭他的考分和人品服众!要说根子红,数我老婆子最红,我儿子是团长,党员,在部队负过伤,我家又是贫农。要说根子黑,也顶数我老婆子,我娘家人曾给满清政府贝子府的贝子爷当过官差,你说咋着吧!葛大壮这个富农羔子的水分太大你们知道不?远的咱不提,就提你爷爷和你爹妈那两辈,满洲国小日本儿让咱老百姓种大烟,人家葛大壮的先人扛着镐头,见山上有长草的地方得刨个坑、撒几粒种子种棵庄稼,而你们的先人呢?刨个坑得先种几棵大烟,准备闹个烟泡儿扎,他家的日子就是这么富起来的,你家的日子就是那么扎穷的。共产党来了,光顾了打土豪分田地、惩治剥削,竟忘记治罪你们这些大烟鬼了明白不?所以让你们钻了新政府的空子。沟里沟外打听打听,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这些事?你们还往自己脸上抹粉,不给你爹定个汉奸罪就算便宜你们,还嚷嚷个屁,干脆给我闭嘴!”

陈三泰等人耷拉下脑袋。

何二先生也突然打起精神:“嗨?嗨?注意了啊,管好自己的嘴,你这是反动……要提帽子,我何二即没扎大烟也没剥削过穷人,只是一门心思想教书。请问老嫂子,我这个富农是咋回事?您通着众人的面,给我解释清楚。”

“你那是想发财,贫下中农的成分里没有富字,你是冲那富字去的,自己想要,等着犯小人语。”

“看,这不结了?你们几个可都听清楚了?”何二先生瞥了眼那无言的几人,“既然诸位都不表态,那咱就庄稼佬儿买棺材——现试的,不都觉得自己行吗?我现在就出题,如果你们有谁在半个时辰内答出来,马上就纳入教师行列,反正村里也不大差那几个工分。若答不出来,讲不起,干脆回去老老实实种地,今后谁也不许再找了,找也没用,大伙看中不中?”

陈三泰等人互相瞅着,算是默认。

“第一题,大伙请听好:南面来条船……”

“嗨!您老净扯这些,净拿这些小玩意捉弄我们:什么又是兔子又是蝉、野鸡兔子四十九、走马分油、韩信点兵……列式子我们不会,可老掉牙的玩意,早就算好了……您老整点新的!”姜半升打断他。

“不列式子怎么行?我要的就是解题过程,一旦你是从别人那抄来的结果咋办?”何二先生说,“小玩意不假,但里面却蕴含着大智慧。李老师说解这样的小题可以列个什么方程式?啥叫方程式,你们几个会吗?”

几人又摇头。

“本人对洋码子也一窍不通,也不会,只能用给人家结账算钱的方法来解决,譬如:高价乘原数,减去总钱数,高价减低价,归除实践物……这些葛大壮全会,差一点就给满上,你们会吗?昨天李老师又给我出了道小题:一斤盐被三个人分,如何分得公平公正,又都没意见?明天我就要结果,谁把这道题做出来,我就让谁到学校当老师。”

“您这不瞎扯嘛,一被三除,写满大山都余着三,那能分公平?”

“分不公平就证明你笨,不信明天我给你个结果?走吧走吧,学校的第一次教务会我们要在这开。”

何二先生把几人撵走了。

婆婆说世上再没有比何二更坏的人,一斤盐被三人分那能分匀了?你这纯是刁难人。何二先生说那是你不够活泛,分盐又没说分水……受名师指点,你加上二两水拌匀了不就分开啦?呵呵……这几个笨蛋,绝对想不到!但天机不可泄露,我就想难住他们!

婆婆终于舒了口长气,原来如此!大壮总算保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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