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峰山和双叶继续在丰**厂打工。日子虽然清苦,但他们相互扶持,倒也甜蜜。不久,双叶怀孕了,两人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十个月后,女儿呱呱坠地,护士把女儿递到他怀里时,小家伙攥着他的手指,眼睛闭得紧紧的,睫毛像两把细弱的小扇子。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孩子嫩红的脸上,可峰山却觉得浑身发冷——父亲的吼声又在耳边炸响,‘断了香火’四个字像冰锥,扎得他心口发疼。他想笑,嘴角却僵得厉害,最后扯出的弧度比哭还难看,连怀里的孩子都似有察觉,轻轻哼唧了一声,仿佛在问:爸爸,你怎么不高兴呀?
三年后,双叶再次怀孕,峰山每天都在祈祷能生个儿子,他开始相信那些毫无科学依据的“酸儿辣女”之说,每天盯着双叶的饮食,试图从这些细节中找到生儿子的“预兆”。然而命运弄人,第二个孩子依旧是女儿,而且双叶因为大出血,以后不能再生育了。得知这个消息的那天,峰山独自在医院走廊坐了一夜,地上满是烟头,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家族,没能完成父母传宗接代的期望。
命运的考验接踵而至,丰**厂因经营不善开始裁员,峰山不幸成为其中一员。他攥着辞退信,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却看到双叶桌上放着“跟单主管”的任命书。那一刻,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曾经在工作上并肩作战的两人,如今差距却越来越大。夜里,双叶想和他商量女儿上幼儿园的事,他却翻了个身,冷漠地说:“你天天忙厂里的事,家里管过吗?”从那以后,他开始借酒消愁,心中的怨恨也越来越深。他听到一些关于双叶和领导走得近的传言,便偷偷在她包里放了录音笔,试图寻找“证据”。然而录了半个月,里面只有双叶忙碌和客户谈工作的声音,可他却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觉得自己的怀疑是理所当然的。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一晃双叶在丰*厂里上班已有十二个年头了。也就在这一年,丰**厂决定搬去国外,双叶拿了六位数的补偿金。在当时可算得上是一笔巨款,峰山看到了希望,他觉得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便提议开个小加工厂,双叶非常信任地把钱全给了他,还整理了自己多年来攒下的客户名单。工厂开起来后,双叶为了照顾要小升初的大女儿,回了老家。峰山送她去车站,双叶抱着他说:“你自己在外,别太累,记住,你是有家室的人。”他心虚地点头,那天早上他在办公室抽屉里,发现了一张自己忘了收的酒店账单,那是他背叛的证据。
峰山去某地谈生意,在江边遇到了阿卡扎娜。扎娜穿着苗族服饰,站在阳光下,美得像一幅画。她闭着眼合十祈祷,银饰在风中叮当作响,那一刻,峰山鬼使神差地按下了快门。“你为什么拍我?”扎娜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清澈而又充满疑惑的眼睛。得知扎娜是为生病的母亲祈祷,还因父亲逼她嫁人换彩礼而偷偷跑出来,峰山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他说:“我帮你,你跟我回广州吧。”从那之后,他的生活彻底偏离了正轨。
回到广东,峰山给扎娜母亲打了两万块钱,帮她解决了燃眉之急。他为扎娜租了公寓,还让她在厂里做接待。在与客户的交往中,扎娜展现出了惊人的能力,她用苗家自酿酒成功拿下订单,让峰山对她刮目相看。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关系逐渐变得暧昧起来。峰山开始忘记自己的家庭,忘记双叶和两个女儿,沉浸在与扎娜的“爱情”里。
当扎娜告诉他自己怀孕时,峰山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去查查是不是男孩”。得知是女孩后,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期待,只是冷漠地说:“扎娜,我们还年轻,等下次生个儿子。”扎娜哭着点头,她以为这只是峰山一时的想法,却不知道,这将是她噩梦的开始。后来,扎娜又怀了两次孕,可都因为是女孩,被峰山拉去做了流产手术。第三次流产后,医生严肃地警告扎娜:“姑娘,你子宫膜太薄了,再流就再也怀不上了。”那一刻,扎娜的世界崩塌了,她看着镜子中苍白的自己,泪水止不住地流。
然而,扎娜并没有放弃,她在广场上听到一位老太太说按“老祖宗的表备孕,准能生儿子”,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按照表上的日子备孕。终于,她再次怀孕,这次去检查,医生告诉她是男孩。峰山得知这个消息后,兴奋地抱着扎娜转圈,扎娜说:“等孩子生了,咱们就补办婚礼,好吧?”峰山不假思索,就满口答应。他仿佛看到了家族的希望,开始精心准备迎接这个孩子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