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三根电线 把蓝天裁成几张薄纸 一只斑鸠,停在最高的那根线上 低头不语,似在梳理什么心事 抑或等春日同飞的伴侣 天空一尘不染 林子里,蝉鸣歇了 鸟声静了 蜂蝶早没了踪影 只有脚下
将昼夜均分为两半 也将一年的暑气与清寒 划清界限 这是宇宙最公允的均分 我看见天往高远里生长 云在清风中,洇成淡墨 这时,稻穗与玉米纷纷 换上鎏金铠甲 同老农古铜脸交叠成画 赠予南飞
黄昏时分,山腰是金的 湖面也是金的 路边的菊,愈发耀眼 花尖闪着夕阳的针 这时,我没有什么可以馈赠星月 唯有摘一片带金的菊瓣 托大雁签名,请白云 寄给今晚无边的月光 让它的清辉也染
上天将一串串珍珠抛洒 缠绕你细密茎秆 金黄的花瓣 仿若玲珑王冠 晨光倾泻而下 你轻轻摇曳 与秋色私语、缠绵 路边静静绽放 把金秋的韵味晕染 每一片花瓣,每一颗露珠 都在讲述,属于乡间
屋顶那道裂缝 细得像一道旧伤 晴天的光进不来 阴天的风也穿不透 只把雨天的凉 一滴一滴 敲在心头 房漏的苦 只有自己懂得 水泥稠稀难捏准 补丁厚薄摸不真 只望着漏痕 数檐下的愁绪 这天终
风从云边赶来 漫过稻田 与她,与大地絮语 关于播种,关于秋天的故事 她俯下身子 指尖轻触饱满稻穗 像抚摸活泼的孩子 溪水叮咚 时光浸成镀金镜片 她站在田埂上 恰似稻浪里的仙子 稻穗悄悄
秋日晨光,在紫色的喇叭声中 惊醒,用力过猛的缘故吧 依附的玉米杆压弯了腰 幸好旁边的地坎来支撑 才没有垂落 朵朵喇叭高昂 随蝉鸣轻晃 好像展露风情 只有怀中的玉米棒子 才略懂它们的心
老围墙上,一只孵蛋的麻雀 如雕塑般纹丝不动 两小儿好奇 蹑手蹑脚走到窝边 它连羽翼都未动一下 再近些,麻雀僵硬直立 没了呼吸 脚边四枚蛋,格外耀眼 又黯然失色,只见 一群蚂蚁缠满麻雀
午休不等于午睡 瞧那,正午烈日似火 老汉在田间收割,以汗洗脸 小商贩在街头吆喝叫卖 声嘶力竭 此时,真正能午休的 多是摇着蒲扇静坐的人 或早九晚五的上班族 趴在桌上浅眠 就是那些蹦蹦
五色线,闪亮的针头 从早到晚,缝补 缺口各异的衣物 犹如缝补缓缓流淌的时光 几十年如一日 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依然清亮 坐凳四脚磨得光滑 针线包和装布块的篮子 在记忆里 仍像二十年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