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瓜蔓耷拉着耳朵 整座午后正沿茎脉滴落 绿意蜷缩在暗影 熔成 一枚焦黄的琥珀
裹着布衣的云 堪破虚空 需推倒多少尊 才懂得跪 是青石板的冷……
路标被季风磨成舍利 雪线之上 经幡的灵魂里 埋着待寄的春汛 向东是日 向西是月 而风在等一匹不归的马……
萤火虫提着灯笼 巡视人间 撞破 蛛网结痂的谶言
叮当 丝绸的魂魄 仍在亚欧大陆的血管里 铮铮作响……
顽劣 匍匐 步步为营的执拗 锄头反复砸落 根茎断处触摸土壤 又长出骨节
灰 突然挺直脊椎 立成一座塔 复述着被火吻过的夜晚——
竹筐盛满方言 草帽收拢所有失重的黄昏 当汽车尾气吞下最后一口晚霞 失语的天空 地火在混凝土裂缝中静静翻身……
当钟声从西山锁骨滑落 整片湖便蜷缩成 手机屏幕里 随意缩放的数据泥胚 唯有风 仍在用彝人的口弦 针灸那些淤青的传说……
而黑暗终将承认 所有向死而生的漂泊 都是宇宙 对光的第二次授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