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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仙和李素云两人一离开卫生所，王凤仙就激动地紧紧握着李素云的手，欢喜地说道：“素云啊，我看这娃可以。”
李素云笑盈盈地看着王凤仙激动的样子，轻轻拍了拍王凤仙的手背，说道：“可以就成，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得劲。”
“不过就是不知道红英是个什么意思？”王凤仙突然愁上心头，“红英这孩子吧，虽说看着大大咧咧的，可比她红玉有主意多了，若是她心里没啥想法，咱们看顺眼了也是徒劳。”
李素云认可地点了点头：“回头你问问红英啥意思。我再找杨长俊去问问他们家杨建军是啥意思，只要杨建军有这方面的意思，那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嗯，就照你说的这么来。”王凤仙开心地说道。
两人走到镇上菜市场就分开了，王凤仙径直回了家，李素云去找杨长俊了。
待王凤仙回家，张胜安也叼着烟锅进了门，不耐烦地对王凤仙说道：“你这一大早跑哪里去了？连个早饭也不做，冰锅冷灶的，想饿死人啊？”
王凤仙看了眼整天想着吃现成的张胜安，气不打一处来：“锅在那，灶在那，你又没有断手断脚的，咋就不能自己整口吃的，非得让人做？”
“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个婆娘家不就是做饭洗衣服的嘛？哪有让老爷们做饭的？成什么体统？”张胜安只觉得王凤仙说的话让人不可思议。
“我看你就是懒，那城里大饭店的大厨不都是男的，咋了？你比他们少了啥？你做不了饭？”王凤仙厌恶地看着张胜安。
“啥少了啥？哪有这么说自家男人的？那大厨人家那是活计，我又不靠做饭活着，凭啥做饭？”张胜安看王凤仙越看越觉得王凤仙变了，“再说了，这女人做饭伺候爷们是天经地义的。”
“啥叫天经地义？我做饭是为了一家人能吃好喝好，是想着照顾一家人去的，是奔着家里越来越好去的，哪有什么天经地义的？”王凤仙说。
“你看哪个庄户人家男人做饭？羞死人了！”张胜安说道：“只有那没啥出息的男人才在家围着灶台转，有本事的都是家里婆娘做饭。”
“你倒是有本事了？不做饭就成有本事的了？简直胡说八道！”王凤仙厌恶地说。
“咋啦嘛？这男人一进厨房不就矮三分了嘛。你也别跟我在这缠了，赶紧去做饭去。”张胜安催促道：“我肚子饿的都前心贴后背。”
“照顾家庭心疼家里人咋就矮三分了？”王凤仙不想再跟张胜安争辩了，直接进了厨房，扔出来一句：“你就是顽固，不讲道理，不知道顾及别人，光想自己，我现在去做饭，你可要饱饱的吃喔，别饿死了。”
“简直反了天了！”张胜安气鼓鼓地说着，掏出旱烟袋给自己烟锅里装满了烟叶，舒服地蹲在墙头晒着暖融融的太阳，等着王凤仙做早饭。
王凤仙刚做好早饭端上桌，李素云便笑嘻嘻地来了，朝着王凤仙递了一个成了的眼神。
王凤仙见李素云的样子，便猜到了个大概，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张胜安端着碗筷看着面前两个女人挤眉弄眼的，当即疑惑了起来：“你们两人挤眉弄眼的干啥呢？背着我搞什么事情了？”
李素云笑着看了眼张胜安说道：“搞啥事情嘛？好事！”
“啥好事？”张胜安听了正在扒饭的筷子都停了。
“跟你说了你也不上心，吃你的饭吧！”王凤仙说着起身去厨房给李素云盛了一碗饭端了出来，“跑了一早上了，还没吃饭吧，吃点。”
李素云也没客气，接过了王凤仙递到手里的饭，边吃边对张胜安说道：“大好事！”说完还将自己屁股低下的小凳子朝着王凤仙边上又移近了一点。
“看你两人鬼鬼祟祟的，一大早就出门，这会又挤眉弄眼的，能有啥好事？”张胜安边说边为了体现他自己的存在感，便直接转了个身，侧身对着王凤仙和李素云。
“咦，可把你神气的。你家红英的好事。”李素云说道。
“红英？”张胜安立马转过身，期待地看着李素云，“红英要当官了吗？妈呀，我可太会生了，这两个女儿都成大器了。谢谢老天爷保佑啊！谢谢张家列祖列宗保佑啊！我等会就去我爹坟头烧几张纸。”张胜安说着放下碗筷，双手合十地虔诚祈祷了起来。
“看你个鬼样子就来气！你就知道你的面子，你的好处，你咋不想想娃娃们？”王凤仙看着张胜安这个样子就来气，忍不住说道。
“我咋没想着娃娃们，我都想着红英当官了，还没有想着她啊？”张胜安只认为王凤仙不理解自己，而没有听到王凤仙话外的意思。
“你俩也别争了，胜安啊，是你家红英婚事有着落了。”李素云看着眼前斗嘴的两口子，知道她再不阻拦一下，斗嘴就会变成争吵。
“啥？红英婚事？”张胜安吃惊地看着李素云，“她啥时候找对象了？整得跟男娃似的，还有人要？”
王凤仙听了这话抄起筷子就朝张胜安嘴上打了过去：“你这当爹的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整得跟男娃似的没人要？咱们家红英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有体面的工作，咋就没有人要了？”
张胜安被王凤仙冷不丁地打了下嘴巴，一下子老实了，讪讪地端着碗饭，委屈地说道：“说错了话就动手，跟你那瞎娘一样，喜欢用棍子打人，可真是遗传呢！”
听了张胜安的话，李素云皱了下眉头，心里觉得张胜安实在是不会说话，可嘴上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尴尬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王凤仙听了这话，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伸脚就踢向了张胜安坐着的凳子，张胜安一个没坐稳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气鼓鼓地端着碗离开了饭桌，嘴里还嘟囔了句：“这张嘴就骂，抬手就打，伸腿就踢的劲儿，跟个男人似的，哪有娘们样！”
“娘们是啥样？让男人想骂就骂，想打就打？那不是娘们样，那是窝囊！少在我跟前娘们、男人的，我不受那窝囊气！”王凤仙越说越生气，“村里有娘们样的，有几个过得好的，不是被自家爷们三天两头的打一顿，就是早早活不下去喝药、跳水、上吊死了，有个娘们样能得啥好处？我首先得是个人，接着才是娘们！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当个你嘴里的娘们干啥？不亏死我了？爷娘老子生我就是给你们男人汉欺负的嘛？他们欠你的，还是我欠你的？以后少拿你那一套娘们的说法放我跟前喳喳，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可算活明白了，当个人还是自己开心最重要，旁个人咋看那是旁个人的事，我懒得理，懒得管！我吃自己的饭，做自己的人，其他的跟我没啥关系！”王凤仙将她心里压了半辈子的话都宣泄了出来。
王凤仙怒气冲冲地看着张胜安，李素云一脸崇拜地看着王凤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