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山雾越发浓厚/月亮的马蹄穿过小道/湿了斑驳的影子/我执意点亮一盏灯守候/默默计算,子时攀上窗台/寅时告别窗口
书上说,桐油树全身有毒/ 我与母亲,用树叶盛过山泉水/ 用树叶包过玉米粑/ 用它熬成的油烫过有毒的伤口/ 每一个伤口都结了痂
小屋,音乐守着桔黄的灯光/雨安抚着老旧的屋檐/滚烫过的水在杯里渐凉∥那一刻,煮过的时光挥发过衣裳/轻轻飘起/又轻轻落到地上/妈妈的纺车隔空回响
三月的风带着桃花谢落后的香土味/吹过旁坡,童年的小背篓/娃娃们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田螺随着汛水钻出/青蛙兴奋得昼夜难眠/稻秧上蜻蜓扑飞时,摘来南瓜花/小竹竿揉上蜘蛛网小粘团
那是夕阳憩息的地方/太阳入睡前可以倾听月亮的细语/捞起群山网下最初的一缕星光∥一座睡了两千年的城池/河柳拂过的波光拓映着历史的城墙/鱼尾划动的波鳞圈着银饰的回响/浮动的市巷点亮
久远的石鼓敲响/鼓声里有人逆水而上/他们开渠造田,掘土垦荒/他们用松油寻找灯火通明/他们在磨盘下拾糠筛粮
疼痛应是我剥开草皮的刹那/ “嗤“土地抖了抖,一片血红/ 锄草机呼啸如拼杀的战士/ 疼感从手指末梢传来/ 怜悯如溅飞的碎草
摔碎的瓦片里有送行的灵场/ 从瓦片里爬出的蜘蛛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场/ 念念有词的巫师用傩语吟唱/ 古老的傩神便依附在他身上/ 缶,是瓦片陶罐/ 也是牛皮箍着削了两个长口的两节竹筒/ 一敲
谷雨是母亲木叶吹响的汽笛/ 滴哒的雨声敲响时钟里启程的音鸣/ 是种子就得出土发芽/ 挣开人体躯壳的皮囊,破土而出/ 不在故乡生根,就把泥土揣走/ 以后每逢谷雨,就把泥土捧出/ 把自己种
有什么理由,在金黄的稻田逗留/ 是深浅不一的脚印/ 还没收割完毕的守候/ 趁冬还没来临/ 再一次阅读秋的回眸∥…… 我站着,弱小的身躯是风嘲讽的对象/ 风以为我会找一棵树∥…… 我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