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雄鹰 劈开雾霭 每一粒石榴籽吐出嫩芽 根须以同一脉搏叩击大地 丈量 天山雪线与东海潮汐的共鸣
人生亦如此 悬挂枝头的红枣 像盏灯 照亮忌满的智慧 学会与缺席共生……
当牧羊人驮着雪山 跋涉 成为移动的墓碑 冰川在步履间崩塌又重生 暖光溢出的毡房 牦牛眼中 星辰正在反刍虚空……
今日 防空警报切开云层 青铜的震颤从碑文渗出 风掠过碑石 翻开历史的扉页 土壤深处 仍有未冷的血顺着草根上涌 像无数未拧紧的水龙头 在九月持续地 渗漏……
东台峰云浪吞没香炉 朝圣者从衣袋抖落城市焦虑症药片 而雾霭正将松针镀成水晶念珠 此刻 山是莲台 人是芥子 佛指拈花 云朵之上可有一粒尘埃……
巢 悬在风里 是未写完的逗号 风过的时候 总在重复 同一个警告……
此刻 云的裂隙漏下的金针 蘸着念力 缝补 众山苍青的袈裟
凌晨把笔尖垂向草叶 它就落了 不是坠落
松针松开十指 蝉鸣串联 缝补山峦的寂静 一只松鼠跃起 滴溜溜的眼睛如雷达扫描 如问号的尾巴 将金光卷成榛子
此刻 我拆开地平线邮寄的霜降 夹着未曾飘落的空白 轻得 能托起 一片落叶的颤抖 比去年的鞋印更深 比回声更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