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把西溪泡成淡绿的雾 我数着石阶上的湿印,一步一步 寻那句“且留下”——风不答,雨也不驻 福堤的栾花叠成碎银 落在袖口,像谁遗落的嘱咐 桂花的蓓蕾抿着未说的香 要等哪阵晴风,才肯
蹲下来数第五片花瓣时 夕阳正把我的影子 种进花丛里 原来不是我来看花 是花把秋天,递到了我掌心
请石头给锹镐以柔软 请晨露轻轻吻过草尖 请泥土给漆器以不锈的尊严
那时我们都信永久 信邮筒能锁住季节 信一张纸的重量 够载着心跳走三千里
玛丽,今天窗台上落了片枯叶 像谁把去年的信封揉皱了边角 我数着叶脉里凝固的黄昏 —— 原来时间早把褶皱酿成了琥珀
阳光从窗口倾泻进来,照到镜子, 折射到我的脸上 那时,我如一个老人深陷在一把椅子里 眼睛微合,充分享受这份光辗转为我带来的暖意
在夜幕落下之前 我眺望原野, 被我犁开的土地 吐露着春的气息 远处的白杨挺拔威然, 寂静如你辽远
我害怕,七月滚烫,干旱持续 玉米叶卷曲, 轻轻一揉就碎掉啊
窗外雪花纷飞 送一位老人走 这个早上, 我小心开车 在赶往殡仪馆的冰路上
不谈爱情,人生将失去意义 只谈爱又总是差强人意, 或者像一幅抽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