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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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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风云》连载

第二十八章 鸿门赴宴险象生,项庄舞剑意沛公

关中大地,寒冬凛冽,狂风呼啸着席卷过咸阳城的大街小巷,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刘邦的军队初入关中,尚未从胜利的喜悦中缓过神来,便听闻项羽已率四十万大军破关而入,驻军鸿门,其势如泰山压顶,汹汹而来。

刘邦坐在军帐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庞。帐内气氛凝重,仿佛空气都已凝固。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扶手,指节泛白,心中暗自思忖:“项羽此番前来,定是为了这关中之地,我该如何是好?”

张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如渊,似乎已将局势看透。良久,他微微躬身,打破了沉默:“主公,项羽如今兵力强盛,其怒难平。若不主动示弱,化解其戾气,我军恐有灭顶之灾。依子房之见,主公当亲赴鸿门,向项羽谢罪,表明心迹,或许能暂解危局。”

刘邦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与犹豫:“子房啊,这鸿门宴摆明了是龙潭虎穴,我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张良上前一步,神色诚恳:“主公,当下之势,我军实力远不及楚军。若不应邀前往,只会给项羽以口实,让他师出有名地攻打我们。如今唯有冒险一试,以主公之智谋与谦卑,或能蒙蔽项羽,寻得生机。”

刘邦紧锁眉头,在帐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好似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许久,他终于停下脚步,长舒一口气:“也罢,就依子房所言。生死存亡,在此一搏!”

那日清晨,天色阴沉得厉害,铅云沉甸甸地压在天际,好似随时都会崩塌。刘邦带着张良、樊哙等百余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着鸿门缓缓进发。一路上,寒风如刀,割在众人的脸上,却割不断那如麻的心绪。行至鸿门,只见楚军营帐连绵数里,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甲士们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眼神冷峻,宛如钢铁铸就的雕像,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刘邦强自镇定,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随着楚军士兵的引领,步入营帐。营帐内,炭火熊熊燃烧,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压抑。

项羽高坐于主位之上,身着黑色锦袍,头戴金冠,那金冠上的珠玉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犹如他的眼神一般,冷峻如鹰,透着与生俱来的王者威严与霸气,仿佛这世间万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下,只需轻轻一握,便能化为齑粉。

范增坐在项羽身旁,他身形消瘦,目光阴沉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手中紧握着一块玉玦,那玉玦在他的摩挲下似乎也沾染了丝丝寒意,不时地抬起眼,用那阴鸷的目光打量着刘邦,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仿佛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刘邦恭敬地行礼,双膝跪地,双手抱拳高举过头,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臣刘邦,拜见项王。项王威名远扬,天下诸侯无不敬仰。臣有幸先入关中,不过是为项王守着这咸阳之地,日夜盼着项王到来,绝无半分觊觎之心,还望项王明察。”

项羽冷哼一声,鼻腔中喷出的气息好似寒风过境,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傲慢:“沛公,你倒是会说话。可孤听闻,你欲在关中称王,封府库,安百姓,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在为自己铺路吗?”

刘邦心中大惊,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身子猛地一颤,但他毕竟久经沙场,心思转得飞快,忙伏地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愈发颤抖,几近哀求:“项王这是从何说起啊!臣怎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心。那定是小人的谗言,欲离间臣与项王的关系。臣入关后,封府库,未敢擅动分毫;安百姓,只为等待项王的到来。臣对项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实无半点称王之意啊。”

项羽听着刘邦的辩解,脸色稍缓,眼中的杀意也淡了些许。他本就是个直爽之人,见刘邦如此谦卑,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觉得这刘邦或许真的没有胆量与自己抗衡。

范增在一旁却看得心急如焚,几次向项羽使眼色,又举起手中的玉玦,用力地向项羽示意,那意思分明是在说此时不杀刘邦,更待何时。

项羽却视而不见,心中对刘邦的杀意已消,只觉得若在此时杀了这谦卑的刘邦,定会落得个不义之名,让天下人耻笑。

酒过三巡,范增见项羽迟迟不肯动手,心中大怒,暗暗咬牙切齿。他招来项庄,将其拉至一旁,压低声音,神色狰狞地吩咐道:“项庄,你入帐中舞剑,寻机杀了沛公,此人不除,必成大患。今日便是绝佳时机,切不可错失!”

项庄领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步入帐中,向众人拱手行礼后,缓缓拔出佩剑。那剑一出鞘,寒光四溢,似一道冷电划过帐内。项庄身姿矫健,步伐轻盈,剑影翻飞,犹如蛟龙出海,步步紧逼刘邦。

刘邦心中暗叫不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眼神中满是惊恐。

张良见状,不动声色地向项伯使了个眼色。

项伯会意,也迅速拔剑而起,说道:“一人舞剑,未免无趣,我来与你对舞。”说罢,便与项庄对舞起来。

项伯心中虽有些慌乱,但为了护住刘邦,也拼尽全力。他每每在项庄的剑招指向刘邦时,用自己的剑身去格挡,用身体护住刘邦,使其免受伤害。

项庄剑法凌厉,招招致命,剑风呼啸,好似要将这帐内的空气都撕裂;项伯则略显狼狈,左支右绌,脚步踉跄,但眼神坚定,拼死相护。帐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人的目光皆随着剑影移动,一时鸦雀无声,唯有剑刃相交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每一声都似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

张良见势不妙,悄悄出帐,寻到樊哙。樊哙正守在帐外,心急如焚,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猛虎,来回踱步。

见张良出来,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焦急地问道:“先生,里面情况如何?”

张良面色凝重,声音低沉而急促:“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情况危急万分,樊哙将军,你速入帐护主。”

樊哙一听,双眼圆睁,怒发冲冠,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一手持剑,一手持盾,大喝一声,径直向营帐冲去。楚军士兵见状,纷纷上前阻拦,樊哙却毫不畏惧。他力大无穷,将手中的盾牌猛地向前一撞,几个士兵便被撞得东倒西歪。他趁机闯入帐中,怒目而视,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眼眶欲裂,直视项羽。

项羽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按剑而起,喝道:“你是何人?”

樊哙声如洪钟,震得帐内众人耳中嗡嗡作响:“臣乃沛公之参乘樊哙!项王欲诛有功之人,此乃亡秦之续耳,窃为项王不取也!”

项羽被樊哙的气势所震,一时竟被噎得无言以对。他看着樊哙那铁塔般的身躯,满脸的愤怒与决绝,心中竟生出一丝敬佩之意。

刘邦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樊哙吸引,悄悄向项羽拱手道:“项王,臣不胜酒力,肠胃有些不适,欲如厕。”

项羽挥了挥手,心中还在想着樊哙的话,并未过多在意刘邦的离去。刘邦便在樊哙等人的护卫下,匆匆出帐。出了营帐,刘邦不敢停留片刻,在樊哙的带领下,抄小路拼命向灞上军营奔去。一路上,寒风呼啸,枯枝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在为他们的逃亡而颤抖。他们的脚步声急促而凌乱,在这寂静的荒野中显得格外清晰,好似死亡的倒计时。

待刘邦等人离去良久,张良才不紧不慢地回到帐中。他向项羽献上礼物,神色从容淡定,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沛公不胜酒力,已先行回营。特命臣献上白璧一双给项王,玉斗一双给亚父。”

项羽接过白璧,把玩着,心中竟有些后悔放刘邦离去。范增却气得暴跳如雷,将手中的玉斗狠狠地摔在地上,拔剑砍碎,怒声骂道:“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那破碎的玉斗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嘲笑,在这营帐内久久回荡。

此役过后,刘邦回到灞上军营,心有余悸。他深知项羽之强大与自己处境之艰难,犹如在悬崖边缘行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他坐在军帐中,回想着鸿门宴上的一幕幕,心中暗自发誓:“今日之耻,必当以十倍之勇、百倍之谋来雪洗。项羽啊项羽,你今日放我一马,日后定当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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