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借住光阴的客,在春秋代序的客栈里,用悲欢离合兑一壶薄酒。
清明前的雨,总在子夜落下。菜园浮在晨雾里,露水将油菜染成碧绿的翡翠。摄花人蓝布衫的下摆扫过松软的泥土,惊醒了睡在花瓣上的蝴蝶。
斜阳穿过石窗,将“公勇诚朴”的投影投在航拍图上,老宅的呼吸依然清晰可闻,那是穿堂风掠过石缝的轻啸,是百年铁木遇潮膨胀的吱呀,是五代人重叠的足音在青石板上踏出的回响。
每个科室都是一座微型剧场。我常看见有些人拿着手机在21寸电脑屏后练习微笑,他们面对不同的人和动物,能把打招呼这几组词语说出二十八种不同的音调。
“因为,真的父母,连骨灰盒都买不起”她掐灭烟头,布满血丝的双眼露出妹妹都觉得陌生的底色,“粉丝们要的是一个拥有完美人设的晚晚,而不是建筑寡妇的女儿林晚舟!”
四月木棉花开得最疯时,小茶馆换了东家。新来的老板是位胸口烙着一朵彼岸花的小娘子,她换了新的座椅,但煮茶用的依然是旧主留下的铁吊子。
不止是奶奶的执念,那些左邻右舍的阿姆们也都弓着腰捡拾,她们要把这夏日的雪花,一丝丝缝成冬日的暖阳。
剧场的大门紧闭,却不断有人从门缝中挤进来。他们带着各自的面具,迫不及待地加入这场永不落幕的表演。外面的月光冷冷地照着,却照不进这座灯火通明的剧场。
月亮大部分时间都以残缺的姿态悬挂夜空,可她依然温柔地照亮人间的夜路——或许,正是这些不完美,让我们的生命有了呼吸的缝隙,让光与希望得以照进来。
不要和往事过不去,因为它已经过去;不要和现实过不去,因为我们还要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