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是瞬间裂开的缝 我看见有什么比黑更重的 坠向光的反面 不是羽毛,不是影子 是灵魂在剥离时 不慎掉落的,一小块 比夜更难愈合的,孤独
就这样走着,踢着 把零碎的阻碍 一一送进无底的幽暗 以为那些重量早已湮灭 直到多年后的某个夜晚 寂静突然裂开缝隙 无数细碎的回声,正沿着岁月攀爬 从深渊底部,从路的起点 轻轻叩响
总想衔一枚月光回故乡 让清辉漫过门槛时 能认出母亲倚门的模样 砚台里盛着半宿的霜 淡墨落纸的刹那 所有褶皱都开始舒展—— 是田埂蜿蜒成的掌纹 是炊烟在瓦檐结的痂 是老井里晃荡的星子
故乡啊,你总喜欢将我拆成碎片 像天女散花般,洒在你心爱的土地上 河湾的咸水,浸泡着我童年的梦想 每一滴都咸涩,却又甘甜如饴 山上的庄稼,摇曳着岁月的风 金黄的稻穗,是大地写给天
若你想读懂大地的诗篇, 请数那弯腰的弧线—— 最沉重的谦卑,最轻的锋芒, 疼,是生命最诚实的注脚。
它们懂得 如何与风和解—— 先俯身,交出一点高度, 再低头,用喙尖 数清每一根羽毛。
最后一场雨落下, 把天空折成信笺, 投进大地的信箱, 寄往没有地址的永远
如今,我也化作 行动的动词, 在孩子澄澈的瞳孔里, 努力复刻 你往昔的模样。 可我的轮廓, 终究难塑成 你那般温暖的光芒。
在农业现代化的进程中,那些被阳光雕刻的身影,仍在用最古老的几何学,计算着土地与生命的方程式。
记忆里野性的都带着刺, 大马蜂的毒针,野猪的獠牙, 连野鸡扑棱棱飞过田埂, 都像一阵小型的风暴。 只有野蜜蜂是笨拙的, 胖乎乎,慢吞吞, 在土墙的缝隙里进进出出, 像一个个走错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