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之后,终于慢下来了 管理的园囿,越来越少 时间的绳索,一点点勒进躯体 生活的卷帙,著述颇丰 他们喟叹一声,年轮的指针 晃了晃,像不息的小小寰球
麦子黄稍了,华北平原的麦子 头顶着明晃晃的大太阳 饱满的麦穗,笔挺的腰杆 像极了倔强的母亲 对土地说了一辈子话儿的母亲 她站在那里,肤色金黄
头顶青铜的太阳,俯瞰 华北平原的麦子正在不远处拔节
春深了,花木葳蕤得淹没了头顶 想起祖母攀扣的蓝布衫 坐着的身影和絮语 擎着一盏油灯
春日是单纯的孩子。把喜悦的生长日记呈给世人,把俊秀的容颜托举到蓝穹之下,儿童的纸鸢飞起来了。
前天的黄昏像是着了火 连渡口,冬日的残草 都笼着光明
灰黄的麦田,衔来青绿 几粒鸟鸣,盛满中山的陶罐 浮光跃动,智者打捞出历史的水草
,是弯弯曲曲的一个圆 发芽,生长,悄悄结它的种子 尽管不说话,万物都在谱写时间简史
路遥,七八十年代,那个贫瘠荒凉的黄土高原,一群推着命运的转轴人,挟裹着黄土与生活的盐,头顶青铜般的大太阳,在斑驳的碗沿,曾流下痛楚的泪水!信天游的兰花花(黄土上生长出玫瑰
回忆是一把梳子,总要筛掉成长的几根长发。譬如童年幽微的光,一直照耀着我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