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等到晨光熹微时,它又会随着雾气逐渐消散,但此刻窗上的水珠正顺着羊的轮廓滚落,像许多来不及说完的话,在窗台积成了小小的一滩水洼。
如果你够狠心,要么永远不回故乡,要么永远不关注它的生死,否则你一生中永远就有一个难以愈合的伤疤在那里疼痛,在那里撕裂,就如撕裂缯帛一般。
人到中年,特别是一跨过五十岁的门槛,人体的各种机能就会减退,多种毛病就会如婆婆针,一旦粘在你的身上,想甩也甩不脱,想扯也扯不掉。
那是甲骨灼裂的轻响,是简牍编连的细语,是活字排版时的沉吟,最终都化作我们指间书页翻动时,那一声声叹息般的轻响。
风起的时候,八百朵向日葵同时转向,千万颗葵花籽在黑暗中秘密计数,它们在等待某场春雨,将锁闭的阳光重新泼洒人间。
当推土机的轰鸣,碾碎第一根竹笋时,山风突然卷起漫天竹花,那些细小的白花,在月光下拼出了一个巨大的“归”字,飘向了祖坟所在的那个东南方。
特别是故乡的那些石头,就如一些古灵精怪,却有满肚子的话要向人倾诉。它们唠唠叨叨的絮语,就如外婆的婆婆嘴和碎碎念。
事隔多年以后,全家在整理母亲生前的遗物时,竟然发现在一口老樟木的箱底,还赫然压着一件蓝底白花的对襟衣。
一团湿漉漉的影子,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更形象地说是飘了进来,在青石地砖上拖出一条蜿蜒逶迤的水痕。那是一只三花猫,毛色像是打翻的调色盘,橘色、黑色与白色斑块被雨水揉成一团,已
当正午的蝉鸣撕开暑气,这些晨间的光影便会蜷进砖缝深处,等待明日五更,在送牛奶年轻人的铃铛声里,再度舒展成新的黎明。